“孃親沒死真好!”
甜甜糯糯的童音響在耳畔,小美男已經伸出小胳膊緊緊的環在果果的脖子上。
果果身子一僵,下意識的看向站在身後的墨染,剛好撞進他躲避不及的複雜的眼神當中,或許是被她看得我惱了,墨染漲紅了臉咆哮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男人啊?”
呼吸一滯,再好的脾氣也被這莫名其妙的男人磨滅了,果果黑着臉吼了回去,“是啊是啊,是沒看過這麼幼稚的男人!”
“你......”
墨染聲音一哽,圓睜着噴火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她,小巧的鼻翼一張一翕,似乎在極力的壓抑着怒火,最後乾脆冷哼一聲找了個角落坐下,看都不看她一眼。
“孃親在生爹的氣嗎?”小美男怯怯的拉了拉果果的衣服。
果果從未想過要生墨染的氣,吵吵鬧鬧本來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其實果果心裡頭還是感激他的,想他本來是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的傢伙,卻無怨無悔的幫着自己將美男撫養長大,這份情她只能默默的記在心裡。
本來不想與他一般計較的,可是一看到他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就忍不住的想欺負他,即使不想承認果果也不得不承認,看到墨染被氣得暴跳如雷,她心裡竟然有一種變態的快感。
見她沉默着不說話小美男有些急了,緊緊的抓住她的衣服,聲音中帶着濃濃的哭腔。
“孃親不要生爹的氣好不好,爹不是故意要惹孃親不高興的,雖然爹不說,但是男兒知道爹其實是很高興的!”
頓了一下偷偷了看了一眼暗處的墨染,眼神黯了黯。“以前爹一提到孃親就會躲起來偷偷的哭,所以男兒從來不問爹有關於孃親的事情。”
小美男的聲音極小,小到只有果果才能聽得見,回頭看了一眼那隱在暗處的男人,眼中劃過一抹歉意,伸手將小美男緊緊的摟入懷中,將下巴擱在他的頭頂,“孃親沒有生氣!”
“真的嗎?”小美男有些懷疑的打量着她的神色,見她一臉笑意,這才掙脫她的懷抱飛撲到墨染的懷抱。“爹,孃親不生氣了!”
“切,誰稀罕!”暗處傳來不屑的冷哼。果果嘴角微微揚起,破天荒的沒有逗弄她。
角落中,墨染緊緊的摟着美男小小的身子,一雙純淨明亮的眸子卻緊緊的鎖在那抹纖細婀娜之上,黑暗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嘴角揚起的笑靨。
許久,直到懷中的小人兒已經發出了勻淨的呼吸聲,墨染的雙眼卻依舊鎖在那抹倩影之上。
見她沉默不語,還以爲她在擔心現在處境,在地上撿了一塊小石子丟向她,她回過頭。昏暗之中那雙閃着熒光的眸子燁燁生輝的緊緊的盯着他。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燙,明知道她看不見,墨染還是尷尬的扭過頭。“你放心,小爺一定會把你和男兒救出去的!”
“呃!”果果微微一愣,隨即輕笑出聲,睨了他一眼,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還是很感覺到他的彆扭,“你以爲我在害怕?”
“笑什麼笑!”墨染像被人踩到了尾巴。整個人從地上彈了起來,衝到果果就是一通亂吼。
感覺到他懷中美男的不安,果果伸手接了過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吼什麼吼,嗓門大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們弄出去啊!”
“該死的妖女!”
墨染雙眼噴火的瞪着她,當對上小美男那惴惴不安的眼神就消了火,冷哼一聲轉過身走向牢門,“哼,你以爲區區一個破門就能關得住小爺嗎,小爺現在就把門弄開放你們出去!”
他的話音剛落,對面牢房內的老人便嘆道,“小夥子,別妄想了,得罪了楊天喜那狗官,這輩子怕是也出不去了!”
“小爺就不信這個邪了!”
墨染說着就要伸手去開鎖,果果知道這傢伙是個倔脾氣,一旦決定了的事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因此也沒有勸阻他,反正他打不開便會放棄,就當是給他練練開鎖的技巧罷了。
眼看墨染的手就要碰到那鐵鎖,一直閉目養神的綠腰突然睜開眼,伸了個懶腰不無慵懶的笑道,“如果你不想要那雙手了就儘管試試吧!”
“等一下!”果果臉色微微一變,知道綠腰說這話肯定有什麼意圖,轉過頭看着他,“你的意思是這鎖有毒?”
綠腰打開摺扇,笑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媚眼如絲地盯着她,“倒也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劇毒,大不了就是廢了一雙手!”
“大不了廢一雙手!”墨染的手僵硬的停在鐵鎖前,突然回頭衝那事不關己的綠腰咆哮,“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的死活與我何干,何況這不是沒碰到嗎?”綠腰依舊笑得沒心沒肺,還不忘衝杵在那的果果拋了個媚眼。
“混蛋!”墨染炸毛了,撲上前便是一拳,只可惜眼前綠影一閃,剛纔還懶洋洋地坐在那的綠腰已經抱着胳膊站在了他的身後,嘴角依舊掛着欠扁的笑。
這一次墨染是徹底的被惹毛了,雙眼赤紅的撲上去恨不得將他撕碎,於是一個追着打,一個躲着笑,小小的一間牢房愣是被兩人弄得雞飛狗跳。
眼前人影翩浮,果果看得眼花繚亂,伸手撫了撫脹痛的眉心,乾脆抱着美男找了個安全的角落和對面的老人聊了起來,“大爺,這楊天喜壞事做盡,你們爲什麼不去告官啊?”
老人估計是被他們這邊的情況驚呆了,果果連喊了幾聲他纔回過神,依舊不放心的看着那纏鬥在一起的人,語帶擔憂的勸慰道。
“姑娘還是勸勸這兩位公子吧,拳腳無眼,這萬一傷到就不好了!”
“隨他們去吧,他們打累了自然會停下來!”果果頭也不回,笑着問道,“對了,大爺你是怎麼得罪了楊天喜那貨的?”
在她以爲,面前的老人一看就是那種膽小怯弱老實本分的莊稼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得罪楊天喜那種人的,可是她卻隱隱的覺得這老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老人雖然還有些擔心,但是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只好作罷,輕嘆了一口氣。
“說來話長了,我原本是住在京口衚衕,老伴死後便和閨女相依爲命,爲了度日便在街頭擺了個餛飩攤子,不想楊天喜那狗官無意間看見了我閨女便強行搶到了尚書府,我上門講理卻被他關進了地牢中!”
“餛飩攤!”果果眼前一亮,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老人了,上次自己還在他的餛飩攤吃過餛飩呢。
也難怪她沒有一時間認出來,這才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老人原本花白的頭髮已經一片雪白,看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他閨女,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清秀的小臉。
或許是地牢內太昏暗,又或者是老人的眼神不太好,一時也沒有認出果果,只是低着頭默默嘆息。
看到他的樣子,果果感到有些心酸,下意識的問道,“那你閨女現在怎麼樣了?”
老人輕嘆了一口氣沒有開口,倒是他同牢房的漢子開了口,“王大爺的閨女爲了保住清白,當天夜裡便咬舌自盡了!”
“怎麼會這樣?”果果驚呼出聲,怎麼也沒想到,那樣單純勤勞的姑娘就這樣香消玉殞了,看向老人的眼神也帶着一股深深的同情。
就連墨染和綠腰不知何時也停了下來,靜靜地坐在果果的身邊聽着他們閒聊。
老人勉強笑了笑,“姑娘別怕,這兒的都是好人,對了,我看姑娘幾位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怎麼會得罪那個狗官的?”
“我爹把那壞人的十八姨娘放跑了!”美男稚嫩的童音將衆人逗得捧腹不禁。
果果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墨染,嘴角帶着戲謔,“想不到你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哼!”墨染冷哼一聲別過頭,只是微紅的側臉讓果果有些忍俊不禁。
“公主又在想什麼?”綠腰不知何時已經湊到果果面前,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面頰上,果果有些彆扭的往後退了退。
似乎看出她的不安,綠腰笑得愈發邪魅,再次緊貼上前,媚眼如絲,“公主怕我?”
“哼,狗男女!”
耳畔響起墨染憤怒的冷哼,果果差點沒被氣死,伸手將他拉到自己面前,剛好隔開了綠腰火熱的視線,狠狠地瞪着他。
墨染隨即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兩人你來我去的倒是瞪上了癮,最後徹底的忽略了綠腰。
綠腰倒也不惱,悠閒的靠在牢門上,抱着胳膊看着兩人大眼瞪小眼。
“兩位真是好興致,等那楊天喜回府後我們這些人免不了就要遭點皮肉之苦了,我倒是無所謂,可惜了公主那一身細皮嫩肉的。”
果果猛然回神,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完了,光顧着生氣,忘了給小睿睿送信了!”說完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樣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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