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嵐汐面無表情,乾布喇不就是來奚落她有眼無珠看錯人的嗎,她不屑於多說,“不想知道!你下去吧!”
乾布喇已不再掩飾勝利的笑,經過這次慶兒的事情,他已決定不再做默默無聞的護花使者,等這幾日嵐汐心情緩和一些,他就得想個辦法讓她隱藏玄鳳一段時間,不然,他不好對她下手。
一名宮女匆匆步入,與乾布喇擦肩而過,來到嵐汐座下,“回稟鳳女,賀蘭神醫趕回來求見火倉帝,可火倉帝已走,要不要將火倉帝先追回來吧!”
騰雲宮人都知道火倉皇帝救治小王子有功,是整個瑤祈國的大恩人,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火倉帝會被攆走,賀蘭神醫也是剛剛轉回來,這麼着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可不能耽擱。
嵐汐拿起茶杯的手一頓,側目問道,“賀蘭神醫不知道火倉帝走了嗎?”
“回鳳女的話,火倉帝走的是後門,賀蘭神醫走的前門,沒碰到!”小宮女想想火倉帝走時的那模樣,就覺得他倔強的背影帶着委屈,好像有種說不清的淒涼感,倒是怪讓人心疼的。
嵐汐蹙眉,這個乾布喇,讓他攆人攆的還真徹底,連正門都不讓人走。
她放下茶杯,原本不想問,卻還是問出了口,“賀蘭神醫有沒有說要問火倉帝什麼事?”
“賀蘭神醫說先告訴火倉帝,他皇兒的娘除了用細節感動內心,和肌膚排相親發汗排出體內鬱毒外,還想到了另外一個法子,興許更管用!”
“什麼~?壞了~!”嵐汐眉頭深鎖,按時間和地點來算,賀蘭神醫完全沒有和公樑允寒重新碰頭商議信紙內容的可能性,公樑允寒沒騙她,是她被對慶兒擔憂衝擊的太武斷,誤會他了。
她快步向着殿外走去。
宮女不知道鳳女怎變得一驚一乍,趕忙攆上來,喊道,“鳳女,您要去哪兒!”
“去追火倉帝,讓賀蘭神醫等着!”
乾布喇已拐出長廊,並未聽到。
這一邊,公樑允寒帶着近侍衛緩緩的顛簸在馬背,撫了撫被那乾布喇打的還在發疼的胸口,長長出了口氣,繼續前行。
身邊侍衛憂慮公樑允寒的身體,卻怕其會嫌多事,只能小心翼翼的建議,“皇上,天色晚了,要不要臨時搭帳歇息!”
“不了,走吧!”公樑允寒落寞的道,既然嵐汐不想再看見他,他又何必再做過多停留,臨走還要被人誤會,他這一生,夠窩囊!
沒走多久,一陣狂奔的馬蹄聲從路的後方傳來,並帶着急促的呵馬聲,“呵~,呵~!”
女人在看到前方的隊伍,更是加快了揮鞭的速度。
公樑允寒聽到碎碎的馬蹄聲,先是一怔,拉住馬繮,回頭看來。
不遠處,嵐汐越來越近,大喊一聲,“允寒~!”
隨即衝進隊伍,雙腿一夾馬腹彈跳而起,“噗~”將公樑允寒從馬上撲倒在地。
公樑允寒顧不得疼痛的胸口,護住嵐汐翻滾了幾圈才停下,看着她因見到他,她有種慶幸的笑容在眼底蔓延。
他心中一動,卻不敢奢望她能說出什麼好話,撫摸着自己的胸口,“咳咳~,瑤祈鳳女因何事追來,是怕我火倉帝夾帶你騰雲宮寶物私逃嗎?”
“允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過怪你了!允寒,對不起!”
嵐汐輕輕的跟着他一起撫摸着他的胸口,這裡面一定很疼吧,看看她都幹了什麼?爲什麼就不能問問清楚呢,她都想狠狠扇自己十巴掌,就是太疼,下不去手!
公樑允寒蹙眉,看了她很珍惜的疼扶他的傷處,許久,他笑了,雖不知道她從哪裡知道誤會了他,但她能這麼說,就一定是知道了他沒說謊,他頓時覺得好日子快要來了,卻輕輕嗓子,故作計較的道,“想要認錯,光靠嘴上說不可以,嫁給我,我就原諒你!”
嵐汐的手停下,望着他的眼睛,問道,“那你先說說青思是怎麼回事!”
公樑允寒覺得她知道也是應該的,便開始講述,“雲青思在後宮多年,以爲自己終有一日可以得到我的再次眷顧,卻沒有成功過,她心思鬱結憂慮成疾,所剩時日無多,我看在她是啓兒的娘,便找了賀蘭神醫要個方子,哪知賀蘭神醫的意思是,讓我從細節上感動雲青思,再肌膚相親,就能治癒她的病,可我一直在猶豫有沒有別的方子,畢竟我,一直爲你守着身呢,所以她的方子就耽擱下了。”
“原來是這樣,允寒,我錯怪了你,對不起!”
“我說了,想讓我原諒,就嫁給我!”公樑允寒裝作很受傷的咳了咳,他這人這麼好,現在又這麼可憐,她就一點兒也不心疼?
嵐汐自責的想要碰觸他淡淡的鬍渣子,卻在聽了他認真的要求後,收回了手,雖然她是想過讓他來給慶兒和萱兒做義父來彌補父愛,可這離她願不願意嫁給他的問題還很遠······
公樑允寒見嵐汐不吭聲,失望的輕嘆一聲,站起身子,轉身再去牽馬。
嵐汐趕忙拉住他的衣袖,“允寒,你跟我來!”
“去哪兒?”
“去城外,陪我看月亮,就咱們兩個人。”
藍幽幽的天邊,遙遠的銀河相連城一道淡銀色的弧光,就像織女拋出一道錦線,在這寂靜的夜浪漫唯美。
嵐汐帶着公樑允寒便裝來到海拉城外的小山丘上,兩人席地而坐,欣賞着如詩如畫的夜空,誰也沒有先開口來打破這安靜的祥和。
許久,嵐汐終於開口,“允寒,你看,月亮爬高了。”
“是!”公樑允寒側目,微風吹過,女子的髮絲貼着柔滑的面頰輕蹭,真美。
嵐汐遙遙的用手指畫着月亮的輪廓,似有感慨,“你說,這麼好看的月亮,讓它出現在白天,和太陽平行該有多好?”
“怎麼可能,太陽不下山,月亮就絕對出現不了。”公樑允寒說的肯定至極,然一說完,才反應過來什麼。
她的意思是說,軒轅卿是太陽,他公樑允寒是月亮,太陽不落山,又怎能有月亮的餘地?
這麼多年過去,她一個女人家諸多曲折,歷經坎坷,平一人之力和他公樑允寒的稍有幫助,終得登上權利的頂端,睥睨天下,卻一直不肯稱帝,就是因爲軒轅卿在她心中還是沒有褪色,打着天王遺孀的藉口,心裡一直認爲她自己是軒轅卿的妻?
公樑允寒輕聲道,“汐汐,我會等待太陽下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