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清早,姜德就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倉庫前,首先打開的是放滿了糧食的倉庫,物資就是實力的表現,姜德絕的需要讓獨虎術的人知道自己投靠的是個什麼樣的勢力。
一袋一袋的糧食在倉庫中擺的滿滿當當,只留下了一條不到兩米寬的通道,這樣的場景讓所有人都呆住了,許貫忠看着姜德心中有些激動,自己這個主公有通天徹地之能,要是不能輔助成就大業,豈不是辜負了這天大機遇?
盧俊義等人是腦中不斷的在想,自己來的船隊有帶這麼多的糧食嗎?好像沒看到嗎?這到底哪裡來的?但武人有個好處就是想不通的問題就不想了,反正這下在外征戰的糧草問題解決了,就等整合兵馬用兵了。
獨虎術黎真看着倉庫中快要裝不下的米袋和麪袋,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腿傳來的痛感讓他知道面前的一切並不是夢,可這怎麼能是真的呢?
“這...這足夠我們全族吃多久啊?”獨虎術黎真可憐的計算能力實在是無法計算出來這個答案。
“這是我們梁山的糧食,可不是獨虎術部落的。”段景住有些不滿的哼道,他可還記得昨晚許貫忠和他說寨主對獨虎術部落沒有多少漢化而不滿呢。
“我們獨虎術部落不是已經是梁山的人了嗎?”面對這麼多的糧食,獨虎術黎真很清楚應該怎麼說話。
“獨虎術的長老在說什麼?”姜德聽不懂獨虎術黎真的女真話,不由問道。
段景住立刻翻譯了過來,姜德笑了笑,果然啊,有錢能使磨推鬼。
“這些是軍糧,只有從軍的人才能吃,你們獨虎術部落中有多少加入了我們梁山軍伍?”姜德擡擡頭讓段景住問過去。
“我們獨虎術人都是戰士!何況我們的勇士就在鍋背山那邊守邊,難道不是在爲梁山效勞嗎?”獨虎術黎真立刻說道。
姜德點點頭道“這倒是,不過既然是我梁山的兵馬,就要服從我們梁山的軍令,守我梁山的軍規,你說對不對?”
獨虎術黎真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姜德對段景住說道“先讓鍋背山的人撤回來,留一下在那邊監視就好,讓獨虎術的族兵參加我們的訓練,他們的訓練太差了。”
獨虎術黎真有些猶豫,但剛剛還說要服從梁山軍令,卻也說不出話來。
姜德微笑的背過身去,對段景住說道“既然獨虎術族兵需要重新訓練,這裡先由你的人把守,明白了嗎?”
段景住看了一眼獨虎術黎真,表示明白。
等姜德打開了那個全是被子衣服我倉庫,獨虎術黎真徹底幸福的暈過去了,那厚實的衣服表示,這個冬天可能真的不會凍死人了。
“主公,有了這些,我們冬天就好過多了。”許貫忠也是一臉歡喜的說道。
“是啊,師弟,這東西好暖和啊。”盧俊義試着穿了穿軍大衣,雖然樣式他覺得有些奇怪,但卻的確暖和,才穿上去一會兒,居然覺得有些微熱了。
“先收起來,等外面的軍士回來,再發下去。”姜德等大家高興完了之後才說道,一邊說一邊心中安慰自己“等打下枯葉島積分都會回來的,就當是借出去了,都會回來的...”
獨虎術族兵和一起在鍋背山的梁山兵馬用了三天才回到半冬港,期間盧俊義也開始接手起來兵馬的訓練,董平在和盧俊義在馬上過了一次招後,對盧俊義是心服口服,把在梁山上學會的東西全部轉授給了盧俊義,盧俊義一邊體驗,一邊不時聽姜德口中的一些理論,倒是進步飛快。
樂和、解珍等人也被打入到軍隊中,從最基礎的站軍姿、左右轉開始學起,原本這幾人心中還有些不服氣,覺得這站軍姿什麼的簡直是在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但只訓練了一次,這些人便被教官練得連爬都快爬不起來了。
天啊,原來站着居然可以這樣累,解珍發誓,自己爬一天的山都沒有站一刻鐘的軍姿累,那種將你骨頭最後一絲知覺都壓榨乾淨的感覺不是人言語可以形容的。
獨虎術的族兵和一些被挑選出來的奴隸也開始加入到訓練中,這些野慣了的是族兵完全不理解爲什麼要好好的戰隊,打仗不就應該是一窩蜂上去砍人嗎?站那麼整齊做什麼,盧俊義見狀,也不囉嗦,拿了個棍棒連挑三十多人,便再也沒人敢不服從他的命令了,盧俊義再讓一百梁山老兵端着去掉槍頭的長槍和這些族兵做了一場後,這些族兵更是徹底沒有了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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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感覺如何?”姜德給站在將臺上的盧俊義遞上一壺水,盧俊義喝了一口,笑道“師弟,這樣的日子纔是我該過的啊,這些都是好兵啊....我有些迫不及待開戰了。”
“不着急,我雖然也想快點完全吞併枯葉島,但我更知道爲將者戒驕戒躁的道理。”姜德眯了一下眼睛說道“枯葉島的問題是人心,這裡的人都是荒野遺民,這裡的社會是我們昔日上古時期一樣,沒有什麼官吏的概念,他們最認的是族長和長老,你說該怎麼辦?”
盧俊義想了想,說道“那就應該加強教化,也就是師弟你說的漢化吧。”
姜德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教化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讓他們看到漢化的好處,此地寒苦,兩千裡的地方纔能養活十萬人,又多山林猛獸,所以這裡的人需要長老來用鬼神撫慰精神,要最強的戰士,也就是族長帶領他們對抗外敵,而族長擁有分配食物的權力,師兄,你可知道羈縻?”
“聽說過,據說南方的那些異族千奇百怪,難以王化,當地瘴氣四生,無產所出,因此都是因俗而治的。”盧俊義回道。
羈縻,其中“羈”就是用軍事和政治的壓力加以控制,“縻”就是以經濟和物質利益給以撫慰,說白了就是用軍事加以威懾,用物資撫慰,是一手棍子一手甜棗的標準做法,一邊承認南方少數民族酋長等人的特殊政治地位,一邊用物資利益來要求這些少數民族承認王朝的統治地位,這樣的做法是從秦漢開始,按照歷史流程要到清朝改土歸流才基本結束,但其主要精神一直到後世都還有影響。
“什麼難以王化,瘴氣四生,那都是那些文人在胡說八道,要說環境惡劣的話,上追商周,那個時候的中原還到處都是猛虎鱷魚呢,我們的先人不一樣一點一點的開墾過來了嗎?”姜德翻了個白眼說道“那裡的確是因爲是地理位置特殊,有不少蛇蟲,但要說沒有產出就是胡說八道了,我可是知道那裡有不少的礦產。”
姜德想到了後世的貴州、雲南、四川等地,這些地方在後世的礦業集團不要太多啊....
“但要想徹底掌握那裡,就不能靠那些部落酋長,師兄,你說你如果是一個部落的首領,如同土皇帝一般,外人要給你一些銀兩,然後就要派個官員到你的地方管你,你願意嗎?”
盧俊義笑道“師弟,說實話,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這個官員恐怕沒法活着待一年。”
“對啊!”姜德拍手說道“給好處給那些部落的酋長,就如同與虎謀皮,那個西賊李元昊家難道得少了朝廷的獎賞?連他父親都說能穿上錦衣是宋庭的賞賜,但要反叛還不是反叛了?
所以啊,給那些酋長,不如給那些普通的族民,如果那些族民知道好處是我們給的,慢慢的就不會再聽從那些族長的命令,如果我們能控制族民的利益,那麼那些族民就會爲我們而拔刀。”
盧俊義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覺得極爲有趣,一邊聽着下面不斷傳來的口號聲,一邊坐下說道“師弟再說說。”
姜德指了指下面訓練的獨虎術族民說道“要把好處給這些族民可不容易,你不能隨便給了,如果恩德過了就失威,師兄你日後要在此處坐鎮一方,必定要注意這個問題。
所以要給他們一定要有個名目,無論是做工還是從軍,讓他們知道他們是勞有所得,等會我來訓話,師兄你注意看就是。”
盧俊義應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姜德見差不多了,對站在旁邊的段景住示意了一下,段景住立刻下去傳令集合。
看着下面數千人,姜德冷冷的看了一圈,站在下面的獨虎術亮看着姜德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那個只用了四五招就把他打趴下的人會是這個瘦瘦弱弱的手下,族長不應該是最強壯的在戰士嗎?
“諸位!”姜德用丹田發聲吼道,要在這個沒有麥克風的時代訓話,一個大嗓門是少不了的。
姜德每說一句,段景住都用契丹話和女真話翻譯一遍,倒也是挺辛苦的。
“梁山的兄弟們,你們知道你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哪裡嗎?”姜德笑了一下說道“這裡是枯葉島!這個島南北兩千裡,東西也有百里,有山川河流,有平原沼澤,而在這裡只有不到十萬人在用刀耕火種的方法艱難的生活!
刀耕火種?何其艱難!這裡的人不善耕作,只能打漁狩獵填肚,你們想想,如果這些地方交給我們漢人耕耘,何止能養百萬?”
是啊,這麼大的地方,能養多少人啊。
“獨虎術的族民們,我要恭喜你們,你們的好日子要來了,你們加入了我們梁山,便是我們的一員,我們會教你們耕種,教你們醫書,教你們讀書寫字,讓你們不挨餓受凍,梁山的兄弟們,我更要恭喜你們,這裡是一片無主之地,而我們就是這片土地新的主人!我們要給這片土地帶來希望,帶來文明和富饒!
我宣佈,凡參與枯葉島戰役的所有兄弟,可以在此處擁有一百畝地,其餘軍功另算!”
一百畝地?從宋國來的梁山將士的眼睛立刻紅了,這還是最基本的,要是有了軍功,會有多少?兩百畝?還是三百畝?
其實這些梁山將士不知道的是,其實日後凡是願意移民到此處的,都可以用百畝土地,甚至房屋、農具等都會一手包辦,此地寒苦,只有這樣纔會有失地漢人來移民。
“這裡還有很多剛剛加入我們梁山的兄弟,有女真人,有契丹人,有渤海人,還有很多其他部落的人,甚至還有奴隸,我要告訴你們,在我的軍隊中,上下一視同仁,只要是入伍,軍隊中不僅僅會管你的衣食住行,還會管你的家人溫飽。
你們這些凡是參軍入伍的,每月可領大米三十斤,白麪三十斤,錢一貫,其他的奴隸,可以領錢五百文,大米白麪就沒有了。”
一袋袋的大米和白麪被搬運了過來,堆在軍士們的面前,梁山來的將士倒是沒什麼感覺,可獨虎術和那些奴隸們卻是各個喘着粗氣,他們哪裡見過這麼多的糧食啊。
這還沒完,等搬到了一半,姜德又說道“我知道枯葉島地處極邊,極爲寒冷,現每人發放禦寒衣被,望你等謹記恩德,奮勇殺敵,上報民族,下報百姓!現在,按順序領物資!”
先上前的是原梁山兵馬,他們熟練的登記好姓名,然後拿了銀錢,隨後大聲對姜德拱手喊道“謝寨主恩德!”又跑到另外一邊的隨軍會計哪裡辦理起了存儲業務。
梁山兵馬在外征戰,這些錢財就是零碎累贅,因此除了留一些在身邊應急外,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在隨軍會計那裡登記儲存,等日後回去再取出來,不但不會收取費用,還會有一些利息在,至於大米白麪,更是全部兌換爲銀錢了。
這也使得日後很多勢力想收買梁山軍士,卻發現極難做到,這些軍士都有大量的存款在梁山上,要收買他們可不是收買一兩個將領就可以拉走部隊的,非得把所有人都收買一遍,這個錢財可就大了去了。
很快,開始輪到第一個獨虎術部落的人了,他一手揹着個米袋,然後又加了個面袋,脖子上又掛了一串銅錢,在這些日子裡,他們已經知道這些銅錢能買來鐵器和漂亮的布匹了,只見這個獨虎術人興奮的跳來跳去,這麼多的糧食,他的家人有段時間不會捱餓了,再看到那一箱的被子衣服,只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麼幸福過,他看向站在上面的姜德,學着那些兩軍士的樣子說道“謝災族恩德。”
嗯...能說成這樣不錯了。
獨虎術黎真在後面搖搖頭,又無可奈何。
一個一個的獨虎術人學着前面的人對姜德道謝,盧俊義在旁邊看着略有所思,最後,獨虎術亮也拿了自己的那份錢糧,他聞着大米特有的香味,毫不猶豫的喊道“謝寨主恩德!”
姜德微笑了一下,他知道,獨虎術從此時開始,獨虎術亮和獨虎術黎真在部落之中的統治根基徹底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