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廷玉和祝龍走了一會,看到後面沒了追兵,祝龍問道“教頭,我等往何處去?”
欒廷玉看了看已經高懸的太陽說道“我和梁山賊寇如此大戰,鄆州府內沒有一兵一卒前來支援,看來整個鄆州都沒人敢和梁山作對,我們還是繼續往東走,我有一個師弟,名爲孫立,在登州擔任兵馬提轄,人稱病尉遲,我們先去投他處,再告上朝廷,讓朝廷發兵爲我等報仇。”
祝龍哎了一聲,正準備走着,看到不遠處來了一隊販馬的人,說道“教頭,我們的馬也已經疲了,不如先去和他們換匹馬再走吧。”
欒廷玉看了看自己的馬,的確征戰了一夜,疲憊不堪,說道“這樣也好,不過不用換,我帶了些金銀,買他便是。”說着,和祝龍來到那馬販前說道“且住,你們這馬多少錢一匹?”
爲首的馬販赤發黃須、骨瘦形粗,他看向欒廷玉笑道“這位將軍何處來啊,如要馬,拿一匹就是,只是請告知何處有戰事,我等也好避免禍事。另外,我看兩位將軍極爲疲憊,我這裡有些吃食,不如先吃點再走吧。”
欒廷玉嘆道“我們是祝家莊來的,那裡有梁山的賊寇,你們這些都是良駒,給他們見到了,豈不是慘了,還是快往別處去吧。吃食就算,我們都趕時間。”
那馬販拱拱手說道“這倒是讓將軍白擔心了,我相信那梁山之人是絕對不會搶奪我的馬匹的。”
祝龍奇怪的問道“這是爲何,難道你有什麼大的靠山?”
那馬販笑道“這到不是,只不過我們有一個大師,大師,你說是吧?”
“哈哈,說的是啊!”一聲爽朗的大笑聲響起,欒廷玉正想看看是哪個得道高僧,就看到一個雪亮的日月禪杖向自己衝來,急忙提馬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其坐騎被一杖打翻在地,整個馬頭都飛了起來,而自己也被馬匹壓在地上,祝龍啊了一聲,提槍想救,那大和尚笑道“來的好!”又是一杖過去,只聽到一聲金鐵相交的聲音,祝龍的槍被打飛了起來,大和尚也倒退了兩步,然後猛地對祝龍的馬腿一砸,祝龍也連人帶馬摔倒在地。
“你們到底是何人!”已經被馬販綁住的欒廷玉怒瞪着馬販和大和尚吼道。
大和尚哈哈笑道“也是我們運氣好,剛剛回來就發了個利市,聽好了,灑家乃是梁山大寨花和尚魯智深!”
“魯智深?”欒廷玉看了看魯智深,嘆了口氣,看向天空說道“朝奉,我對不住你啊...”
“帶走!”
——祝家莊
此時的祝家莊的廝殺聲已經慢慢消失了,姜德大馬金刀的坐在大廳的主位上,看着從祝家莊中查抄出來的各種文書資料。
旁邊,祝朝奉正瑟瑟發抖的坐着,牛皋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每拍一下,祝朝奉都要發抖一次。
“恭喜,恭喜寨主啊!”一個聲音傳來進來,姜德擡起頭,看到一副員外打扮的扈成走了進來,扈成看了一眼祝朝奉,愣了下,然後立刻滿臉笑容的對姜德說道“小人扈成,見過寨主,恭喜寨主大破祝家莊,真乃可喜可賀,扈家莊無以爲賀,唯有拿出金銀千兩,羊百頭來犒勞一下諸位好漢了。”
姜德放下文書,笑道“哦,是扈莊主啊,來的挺快嘛,那我就多謝了,正好,我這裡有些事情要和扈莊主說說,你先到一邊候着,等我辦完雜事便來找你。”
扈成哦了一聲,心中忐忑的坐到一旁,沒多會,許貫忠走進來對姜德拱手說道“主公,都清理完畢了,各位將軍也都回來了,只是走了欒廷玉和祝龍。”
姜德哦了一聲,看向旁邊的祝朝奉笑道“看來我們的祝莊主倒是挺有先見之明的,知道守不住祝家莊了,讓他們先走了一步,罷了,走了就走了吧,不追了。”
祝朝奉如蒙大赦的長吐一口氣,姜德笑了笑繼續說道“反正如果有緣,遲早還會碰到的,我軍此戰戰損如何?繳獲多少?”
許貫忠喜道“我們的祝莊主可是給我們留下了不少東西呢,我們此戰傷亡約三百人,多是攻莊時的損傷,我軍此戰斬殺敵軍超過五百,俘獲莊客千人,另外繳獲了戰馬百餘匹,牛羊近千頭,糧超過五十萬石,錢超過四十萬貫,這祝家莊當真是富裕非常啊。”
姜德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祝朝奉,拿出一份文書丟到祝朝奉的身上說道“那是當然了,我們的祝朝奉不單單種的好莊稼,還做的好買賣啊,這無本的買賣不要做的太多,還和遼國有不少的往來,當真是厲害的緊啊。”說完,姜德又一臉懷疑的看向了扈成。
扈成急忙拜道“寨主明鑑,這些事情都是祝家莊揹着我們乾的,我們扈家莊卻是一點都不知啊。”
姜德嗯了一聲,又對許貫忠問道“還有那事可有結果?張澤的事情又如何了?”
許貫忠說道“這獨龍崗中的確有是有鐵礦,祝家莊之所以能有如此多的軍械都是拜了那鐵礦之德,張澤便是查到了祝家莊有諸多非法買賣,來此查證的時候被殺的,是祝虎先發難,祝龍砍下的頭顱,唯有祝彪當時阻攔,說是會有禍事。”
“呵,這祝彪倒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人可以碰,什麼人不可以碰,可惜,這年頭聰明人太少了,去,把祝彪和扈三娘全部帶來!”姜德揮手說道。
許貫忠立刻下去辦了,沒一會兒,花雕進來說道“寨主,欒廷玉和祝龍被抓來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抓來了?不是說跑了嗎?”姜德奇怪的問道“快快帶進來!”
花雕笑道“是!”說罷,便出去招呼了一聲,兩個大漢帶着欒廷玉和祝龍走了進來,姜德一看這兩個大漢,笑道“大師?還有段景住,你們兩個是如何捉到這二人的,倒是先立了一功啊!”
魯智深哈哈笑道“這兩個私貨,倒是有趣,我們坐船到半路,聽說寨主在此處廝殺,想着戰場上必要戰馬,便帶着戰馬準備來助陣,半路上這二人跑來找我們買馬,被我兩下打翻在地,綁了來聽寨主發落!”
姜德拍手笑道“好哇,好哇,這卻是天意了。”
“寨主,祝彪、扈三娘帶到!”許貫忠走進來看到被綁着的欒廷玉和祝龍,以及站在一旁的魯智深和段景住,立刻猜到是怎麼一回事,笑道“主公,大師這倒是好運氣啊。”
扈成看着被綁着的扈三娘,急忙上前說道“寨主,我家三妹年幼無知,還請多多包涵啊。”
姜德哎了一聲說道“你們扈家莊此次出力如此之多,必然不會害了你們。來人啊,鬆綁!”
旁邊的衛士給扈三娘解開繩索,扈三娘呸呸兩聲吐出嘴中雜物,看向扈成說道“大哥,你如何來了?”
扈成道“我再不來,我們扈家莊都要爲祝家莊陪葬了!”
姜德上前說道“扈成啊,我看你家三娘武藝非凡,我此次近衛營死守本寨,功勞甚大,準備擴編爲近衛團,而花雕營長將缺一副手,我意屬你家三娘,你看如何啊?”
衆人都是一愣,扈三娘立刻說道“我不去!”
扈成還沒說話,姜德揮手對旁邊的許貫忠道“傳我軍令,扈家莊對我梁山無禮,派秦明、徐寧率軍剿滅,扈成一家滿門抄斬,老少不留!”
“且慢!”扈成急忙出來想攔住姜德的手,花雕立刻抽劍怒視着他,扈成立刻後退一步,對姜德拜道“寨主莫要動怒,我家三妹就是年小幼稚,不識大體,三妹!能入寨主法眼乃天大的好事,你還不快快答應!”說着,扈成連連揮手,看的扈三娘心中一涼,目中含淚的說道“哥哥,你..你是要妹妹進火坑嗎?”
扈成怒道“你是要扈家莊滅門嗎?再說梁山衆英豪如何行事的你又不是沒聽說過?一直都是隻殺那些土豪劣紳,貪官污吏,從不騷擾普通百姓,當得上是好漢行爲,你就是入了梁山,也不辱沒我扈家莊!”
祝彪在旁邊嗚嗚的直搖頭,死死的盯着扈成,扈成卻看都不看他,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扈三娘,扈三娘低着頭,半晌才說道“妹妹知道了…”
花雕看着扈三孃的委屈樣,瞪了姜德一眼,走上前握住扈三孃的手說道“好姐姐,莫要難受,等上了山如果有人欺負你,大可和我說,看我不一箭射他個窟窿!”
姜德看着花雕瞪自己,只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又不是想欺負誰,瞪自己做什麼,自己要扈三娘純粹是收集癖發作,看到可以用的歷史人物就想收集,纔不是想做壞事呢...雖然這個扈三娘長期練武,腿應該不錯...咳咳,想歪了!姜德搖了搖腦袋,看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扈成,摸了摸下巴說道“可我已下了軍令啊…這軍令如山…扈莊主,你看不如你們扈家莊一起加入我們梁山吧,也不要你們遷到梁山,只是日後服我梁山軍令、政令,並且抽調精壯,入了梁山兵馬,我也不要多,只要你三百精銳、五十戰馬即可,並且發放糧餉,如何?”
扈成一聽,心中細細思量,覺得姜德要的也不算太多,便道“既然如此,我扈家莊日後必然聽從梁山調遣!”
姜德大喜的說道“好哇,如此我們便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那麼之前的軍令便作廢吧。”
許貫忠應了一聲,笑看着扈成說道“主公,既然扈家莊入了我梁山,扈莊主也應該有一把交椅纔是。”
姜德嗯了一聲說道“我梁山麾下的莊落鄉鎮也越來越多了,等回了山,我等要好好商討此事,對了,扈莊主也先和我們一起回山吧。”
扈成再應了一聲,外面又有人進來來報“寨主,李家莊官家杜興求見。”
姜德嗯了一聲說道“等會,讓他先在外面侯一會。”
“諾!”
姜德又看向祝朝奉說道“朝奉,你昔日殺人栽贓的時候,可有想到今日?”
祝朝奉苦笑的看着姜德說道“姜寨主,如早知有今日,我絕不會招惹你們梁山,但姜寨主,你記住,這天依舊是大宋的天,這地依舊是大宋的地,你們這些強人佔山爲王,是不會長久的,我祝家莊的亡魂在下面等着你們!等着你們這些吃人的惡魔!!”
“呸!我先斬了你的鳥頭再說!”牛皋聽得火冒三丈,當下拔刀要斬。
“黑牛住手!”許貫忠喝道“主公還未說話,你着什麼急?”
牛皋憤憤的放下手,姜德看着面帶仇恨的祝家莊等人和有些忐忑的扈莊,笑着說道“哦?當真如此嗎?祝朝奉,我且問你,你是如何發家的?”
祝朝奉嘴巴扯了扯,沒說出話來,姜德說道“你不說,我來說,你祝萬茂原是江洋大盜,天天干的是沒本錢的生意,即使有了這祝家莊,骯髒事也沒少做,你這獨龍崗是如何來的,你自己不清楚嗎?
此戰戰死的莊客兵勇,不是死於我梁山的刀下,而是死於你祝朝奉的刀下,是你祝朝奉把這些莊稼漢逼上了戰場,你纔是此戰的最大罪人!”
姜德的聲音越來越快,祝朝奉的腦袋也低的越來越深,無論如何,此戰的緣由是因爲祝家先招惹的梁山。
姜德看祝朝奉不再說話,揮手道“來人,把祝萬茂、祝龍、祝彪三人壓下去,等過幾日,我軍班師回山,斬了祭旗!”
“諾!”幾個衛士走進來對姜德拱手,便上前抓人,欒廷玉看着被拉下去的三人,閉眼不語,姜德揮手讓人把欒廷玉的繩索去了,對欒廷玉說道“欒廷玉,你可願降?”
欒廷玉看向姜德說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只惜那夜未盡全功!此乃天運,不怪我!”
姜德微微一笑,揮手說道“你領三倍之軍,夜襲火攻,都不能破我,這難道還不怪你?不過話說回來,卻也怪你不得,這天底下能在夜襲火攻之中死戰到底的部隊,恐怕除了我梁山兵馬,也沒有幾隻了吧,你可知道爲何?”
欒廷玉好奇的問道“這是爲何?”
姜德拍了拍欒廷玉的肩膀說道“來我梁山尋找這個答案吧,欒廷玉,你不過是祝家莊的教頭,你是刀,而不是那個用刀的人,祝家莊的一切事情都和你無關,祝家莊的一切,你真的都看得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