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家莊的莊客在欒廷玉的威喝下一股腦把扈家莊和梁山的事情說了出來,欒廷玉聽得不斷撫須,對祝朝奉笑道“朝奉,此乃天賜我破梁山之機也!”
祝朝奉正在傷心祝彪被擒的事情,不由問道“我三子被擒,梁山正是氣焰囂張之時,如何就可破敵啊?”
欒廷玉說道“現在梁山既然想用計,我們就可以將計就計,他們不是要我們出兵然後伏擊我們嗎?我看他大寨,也不過三四千兵馬,如要伏擊我軍,必定大寨空虛,我等可虛張聲勢前往扈家莊,主力夜襲其大營,多帶火把硫磺,燒其糧草,若無糧了,那梁山豈能不退兵?”
“教頭說的對啊!”祝龍拍掌笑道“爹爹,就聽教頭的吧,到時候我們還可以救出三弟呢。”
祝朝奉看向欒廷玉問道“教頭,你有多少把握?”
欒廷玉想了想說道“以有心算無心,我有七八成把握!”
“只有七八成?”祝朝奉有些忐忑的坐到位置上思考了起來。
“爹爹,這是行軍打仗,能有七八成已是極爲厲害的了。”祝虎不耐的說道“如爹爹不敢,我等兄弟自去就是。”
“虎兒站住!”祝朝奉看着祝虎說道“你是要去送死嗎?罷了,便拼了這一次吧,教頭,一切都交給你了!”
欒廷玉拱手應下,便說道“大公子,等天擦黑之時,你帶五百莊客,多挑弱小,多帶旗幟,大張聲勢,記住,你之軍只可行十里,到了林深草密、山高溝深之地立退,明白嗎?”
祝龍點頭說道“教頭放心,龍兒明白。”
欒廷玉又對祝虎說道“二公子和我一同點齊莊中精銳之士,人銜枚馬裹蹄,趁着夜色,襲其大寨,此戰勝敗便在此一舉,兩位公子務必用盡全力!”
祝龍祝虎應了一聲,便各自準備去了。
當夜,天剛剛擦黑,祝虎便帶着軍馬高舉旗幟、火把從後門走出,浩浩蕩蕩的往扈家莊去了,姜德和許貫忠看到祝家莊後門紅了半邊天,知道是有兵馬調動,姜德笑道“軍師,今夜祝家莊將破矣!”
許貫忠的臉色有些怪異,他摸了摸下巴說道“主公,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啊。”
姜德問道“何處不對?他們不是按照我們的計劃已經動了嗎?”
許貫忠想了想,一下沒想出來什麼,說道“大概是我過於多慮了吧。”
姜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此次有金槍營、騎兵營和黃信的一個團在那埋伏,我等在營中坐等消息就好。”
許貫忠點點頭,和姜德一同回到大帳,姜德給他倒上杯茶水,許貫忠謝過喝了一口,看着地圖說道“主公,祝家莊一滅,我等下一步該如何?”
姜德笑着說道“看來許先生也知道我並不單單是爲了祝家莊來的啊。”
許貫忠笑道“祝家莊雖然實力雄厚,但在主公面前,只需遣一上將,費些時日,克之不難。”
姜德笑了笑,許貫忠畢竟還是沒見識到祝家莊陷阱的厲害,畢竟到現在爲止,姜德也沒有用過強攻,姜德指着地圖說道“青州的慕容彥達這一年還算老實,沒有做過什麼違反我們意願的事情,祝家莊一平,這鄆州之地就沒有什麼大的勢力了,至於那些州府的守軍,空額都超過一半,而且沒有軍令,連城都出不了,等我天翔學子慢慢蠶食這些地方的職位後,鄆州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如此一來,夾在二州之間的齊州、淄州就成了我們出海最大的障礙。”
許貫忠嗯了一聲說道“此二地都乃天下重地,齊州多豪傑,昔日唐初秦瓊、羅士信、房玄齡都爲此處人士,淄州原爲齊國之都,錢糧頗多,山東望族聚此多也,主公要想行那借雞生蛋之計,卻是不易啊。”
姜德嘆了口氣說道“所以我也不準備立刻就掌握二州,而是準備帶着滅祝家莊之威,帶兵過此二地,上次我軍過此地,都是行的水路,百姓多隻聽聞,不知我等乃仁義之師,今日如我見到我等言行,日後便行事便可事半功倍了。”
許貫忠點頭說道“是啊,上次我等爲了出其不意,行軍隱秘....隱秘..”許貫忠慢慢的唸叨這兩個字,猛地喊道“不好!祝家莊有詐!”
“軍師怎麼了?”姜德看到許貫忠這副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主公,祝家莊沒中我們的計,是我們中了他們的計了,快喚時遷、戴宗!!”說着,許貫忠自己跑出去喊道“快,快去叫時遷和戴宗前來!”
“戴營長已經隨軍出去了,軍師你忘記了嗎?”姜德跟上說道。
許貫忠已經快急死了,他敲了敲腦袋,一把拉住旁邊的近衛說道“你立刻和你們班的人去此處西邊十五里的密林處,讓諸位將軍速速返回!”
那近衛看着許貫忠如同惡鬼一般的模樣,急忙點頭跑去,姜德攔住許貫忠說道“軍師,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爲何如此着急?”
許貫忠嘆道“我大營此時只有近衛營五百將士和後營的兩三百軍士,如祝家莊來攻,我軍危矣!”
姜德這才明白問題何在,喝道“快!快!整軍備戰!!拿我的甲冑兵刃來!”
正帶着莊客慢慢靠近梁山軍寨的欒廷玉突然聽到大寨中一陣陣的喧譁聲,心中感到奇怪,不由站到馬上看了起來,只看到大寨中火把豎起,彷彿在調兵遣將一般,他想了想,頓時喝道“不好,必然是賊人反應過來了,快!立刻進攻!!祝虎,你去攻打他們的後寨,務必要燒了他們的糧草!”
欒廷玉和祝虎分別帶着一千人馬,分別向梁山大寨進攻,欒廷玉一馬當先,衝向寨門,大寨寨門附近望臺上的弓箭手急忙敲響戰鼓,欒廷玉搭弓引箭,一箭射向那弓手,弓手應聲而倒,欒廷玉揮槍喝道“殺賊,殺啊!!”
守在寨門的不過兩個班,十個衛兵,這些衛兵擡起長槍隔着寨門對着欒廷玉就刺,被欒廷玉用力磕開,數十祝家莊莊客就端着撞木衝來,只幾下便撞開了寨門,欒廷玉大喜道“殺啊!!”率着莊客,衝到了大寨之中,四處放起火來。
姜德聽到喊殺聲,嘆道“幸而軍師反應的快,否則我軍此戰必將被天下笑。”說吧,提槍上馬,戴上面具,來回奔馳,高聲喝道“聽我號令,不許驚慌,以班爲隊,接戰廝殺!”又喝道“速傳牛皋前來!”
牛皋很快奔來,姜德說道“牛皋,帶着弟兄,慢慢後撤,前寨都是一些營房罷了,不要也可,重要的是後寨,等徐寧、秦明等軍回來,我要將這祝家莊兵馬圍殲在這前寨之中!”
牛皋應了一聲,抽出雙鐗,帶兵迎了上去,姜德又對許貫忠說道“軍師請先到後寨躲避吧,此處就交給我了。”
許貫忠對姜德拜了一拜,帶着兩個侍衛便去後寨準備。姜德吸了口氣,心中暗罵了一遍自己的父親,然後定了定神,看着百步外的戰場,對旁邊的衛士說道“豎起火把和我的大旗,讓將士們知道,我梁山大旗依舊在,敵軍雖然偷襲,但我軍並未失敗!”
一面大旗在火把的照耀下在中帳前揮舞,姜德看着不斷聚集過來的將士和已經燒起來的大火,心中暗暗憤恨,只希望徐寧等人能夠儘快收到消息,回援夾擊。
此時的欒廷玉正在和一女將交戰,這女將手持銀槍,槍速奇快,讓欒廷玉不由刮目,嘴中讚道“沒想到天下間除了那扈三娘,居然還有你這樣的女將,當真是讓我想不到,殺了倒是可惜,待我生擒了你!”
花雕也不搭話,只是一槍快似一槍,欒廷玉瞧了個準,手中鋼矛用力一磕,花雕的槍法本來就是走的輕靈,比膂力根本不是欒廷玉的對手,手中銀槍頓時飛起,花雕驚呼一聲,欒廷玉早已輕舒猿臂,一把把花雕拉了過來,看到花雕翹起臀部,不由色心一起,拍了一下笑道“美人,這不是過來了嗎?”
“大膽!”心如死灰的花雕猛地聽到一聲大喝,擡起頭來,只看到牛皋揮舞着金鐗衝了過來,欒廷玉在陣前見過牛皋厲害,急忙把花雕丟到旁邊的莊客道“綁了!”說罷挺槍和牛皋戰在一起,牛皋雙鐗齊舉,用力砸下,欒廷玉一架,只感覺一股巨力,手中發麻,不由心中讚道“果然豪傑,怪不得我家大公子戰之不過。”
二將正是對手,對戰十幾招不分勝負,牛皋藉機四周看了看,發現近衛營因爲人少,雖然殺敵不少,卻依舊節節敗退。便喝道“弟兄們,慢慢退往後寨,不要驚慌!!”
欒廷玉眼睛一眯,道“後寨,你們這些賊寇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沒得命逃!”
牛皋呸了一聲道“爺爺倒是讓你看看,到底誰沒命逃!”說罷,二將又戰成一團。
在後寨的岳飛幾小聽到聲響,頓時跳了起來,王貴看着外面說道“怎麼回事?哪裡來的廝殺聲?”
岳飛眯眼想了想說道“不好!必然是祝家莊的人已經識破我軍之計,故而將計就計的來劫營了,我們快快出去迎敵。”
四小的兵刃都在身邊,急忙拿過,穿上戰甲,拿上弓箭,岳飛騎上戰馬,手握銀槍,想了想說道“前營有牛皋在,又有大哥在,不會有多大的事情,我反而擔心後寨,那後寨都是糧草,如果有失,我軍危矣,我們去後寨守衛吧。”
王貴看着還靜悄悄的後寨,說道“這後寨連個鬼都沒有,岳飛,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岳飛瞪了王貴一眼道“我岳飛什麼時候怕過,大哥說過,他不在時,以我爲尊,王貴,你要違抗軍令嗎?”
王貴舔了舔舌頭道“王貴遵令就是!”四小騎着馬,奔向後寨,後寨之中兵丁比前寨更少,只有兩三百餘人,岳飛看了看,眉頭一皺,說道“如真的還有一隻兵馬前來,這些人哪裡能抵擋啊。”
“岳飛,你們在這?”一個聲音傳來,岳飛看去,見是許貫忠,急忙道“許先生,我害怕還有敵軍到後寨來,故而前來。”
許貫忠點點頭說道“很好,主公很快就會帶着前寨之軍敗退到此處,岳飛,你立刻組織軍士,多備弓弩,到東南角去,那裡地勢最高,囤積了我一半軍糧,那裡便是我軍死守之地,速速準備,另外,把那幾臺弩炮都推出來!
湯懷,你去把那祝彪和扈三娘二人全部帶上,不能讓他們被救走,張顯,你去傷兵營,儘量把傷兵帶上,不要讓我等弟兄死於屠殺。”
岳飛等人接令,立刻去準備了起來,還沒準備到半柱香的時間,後寨寨門就爆發出廝殺聲,許貫忠道“果然來了,快,準備迎敵!”
大寨廝殺成一片,另外一邊的徐寧、秦明等人在夜色的草叢中等待了半晌,也沒見有動靜,正奇怪時,幾個人在軍士的帶領下快步奔了過來,徐寧看着來人問道“你們不是近衛營的嗎?如何到了這裡?”
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是軍師派來的,軍師說讓衆頭領速速帶軍回營,敵軍有詐!”
徐寧一愣,看了看空無一人的祝家莊方向,跺腳道“不好,快快回營,去,通知黃團長和秦營長,讓他們速速回營!!”
此時的大寨之中,大半着火,欒廷玉看着圍成一團,不斷用弓弩阻敵的梁山軍,怒道“祝虎,爲何還沒有徹底攻破?”
祝虎無奈的說道“這些梁山軍太厲害了,他們還有牀弩,我們根本不敢靠近啊。”
欒廷玉看着飄蕩在高處的梁山軍旗,說道“立刻準備火箭,全力射擊,他們就是有牀弩,也殺不了我們多少人,再不快點,敵軍援軍就要回來了。”
祝虎搖搖頭說道“不會這麼快吧,這纔不到半個時辰啊。”
欒廷玉嘆道“敵軍有能人啊,我軍如此偷襲,敵軍卻毫不慌亂,步步爲營,退於此地,三公子和扈三娘都沒蹤跡,敵軍傷兵營中空無一人,可見也全部轉移此處了,這纔多少時間啊....幸好我也抓了他們一個女將,實在不行,還可以以此女爲質,談和退敵。”
“報...教頭,那梁山女賊被人救走了!”一個莊客慌慌忙忙的跑來喊道,欒廷玉聽得怒目圓瞪,看向那人問道“如何跑的?”
那人回道“小人...小人也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