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見王貴想去,便說道“你們幾個跟着宋萬兄弟爲後軍吧,路上多學習怎麼行軍紮營,運輸糧草,可別小看了後勤運輸,不知道有多少名將最後都是因爲後勤被斷而兵敗如山倒。”
岳飛聽到姜德是讓衆人當後軍,心想如此一來也不會發生什麼戰鬥,便也笑着答應了下來。
姜德見岳飛應了,心中欣喜,雖然知道岳飛心中還有些顧忌,但只要上了戰場,一切都會慢慢的適應的。
“寨主點了近衛營,爲何不讓我去?”一個女聲從下面傳來,衆人看去,只看到一個渾身似火的少女走了出來,這少女穿着小甲,踏着蠻靴,面若桃花,目似流星,不是花雕又是哪個。
花雕因爲從小和花榮練習武藝,又有一手好箭法,姜德便讓她入了近衛營當副營長,平日裡牛皋和李忠時常陪他外出,近衛營更多的倒是她在帶領訓練,她性格又是要強,認爲近衛營既然是寨主親衛,自然應該事事爭先,無論什麼訓練都要親力親爲,那些近衛營的男子看到這一個少女都如此拼命,也不敢馬虎,倒也真的把近衛營的戰力提升的飛快。
吳迪看着花雕,心中暗道好一個巾幗英雄,看向姜德,心中不知爲何,有些酸楚。
姜德對花雕勸道“花雕妹子,那祝家莊雖然只是鄉野村寨,但也有幾千人馬,戰場之上,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事情,你要是有個什麼萬一,我如何和你哥哥交代?”
花雕哼道“去年我哥哥被困牢中,是我單槍匹馬來梁山求援的,何況今日還有大軍伴隨,就算我哥哥來了,他也不敢說我什麼。”
姜德求救的看向許貫忠等人,幾人各個對手上羽扇突然充滿了興趣,尤其是蕭讓,已經開始用指代筆的在羽扇上寫起字來了。
姜德無奈說道“既然如此,那花營長也隨軍出征吧,另外許軍師,去聯繫諦聽營,讓時遷和蓮兒速來匯合,他們二人對祝家莊應該熟悉,到時候用的上他們。”
點兵完畢,大軍出征,衆軍順着濟水北上,過了一日,便道了平陰境內,平陰知縣得知梁山兵馬下山,嚇得急忙緊閉城門,生怕是來打自己的。
旁邊的縣丞勸道“大人,這梁山兵馬上萬,我們小小縣城哪裡抵擋的住,何況梁山兵馬一向只打貪官污吏、土豪劣紳,大人到任至今,雖然不算是清如水,明如鏡,但也算是兢兢業業,梁山如要攻我,反而是他的不是,他絕不會如此作爲,不如大開城門,以表態度。”
平陰知縣戰戰兢兢的問道“什麼態度?”
縣丞笑道“當然是對那祝家的態度,前幾日,張澤的人頭就被丟到了縣城的大門前,還被污爲梁山賊寇,那張澤是何人,那是天翔學院出來的,不說那天翔學院有太師的背景,就是那官家手書的天翔學院四字,這裡出來的人被說是梁山賊寇,可想這祝家莊的膽大妄爲!
如今梁山攻那祝家莊,是說張澤爲明吏,祝家莊無辜殺害且對梁山不近,故而替天行道。此戰無論誰勝誰負,都必當被天下所知。
大人爲平陰縣令,這祝家莊的所作所爲是不是有大人的授意,你說梁山之人以及朝堂之上會如何揣測?梁山軍畢竟是賊寇,我等自然不能相助,但如緊閉城門,讓人覺得我等是相助祝家莊的,那可比相助梁山還要對大人不利啊。
所以不如大開城門,以表暗中對梁山支持的態度,那梁山如果有聰明人,絕對不會趁機搶城,到時候如有朝廷問責,大人就可以說是以聖人之道說之,讓梁山賊人過城而不敢入,說不定朝堂反而會給予嘉獎呢!”
平陰縣令一聽,覺得有理,便下令大開城門,不禁人員通行,彷彿不遠處浩浩蕩蕩的大軍不存在一樣,他自己則是坐在城牆上,彷彿氣定神閒,卻不知小腿都在不停的打抖。
過了小半個時辰,從梁山軍中奔出一騎來到城牆下,也不進城,對城牆上喊道“我乃梁山使者,請知縣老爺出來說話。”
平陰知縣站了起來,看這人明明城門大開也不進來,心中大定,對下面說道“我乃平陰縣令,有何話說?”
那騎兵說道“我奉我家寨主之命,來傳一句話,祝家莊多行不義,天怒人怨,但戰火一起,百姓無辜,爲防止殘兵敗勇禍害地方,你城可出動捕快弓手,把守要道,防止祝家莊殘軍爲匪,如我軍有禍害地方者,你部大可捉拿,只要證據確鑿,我軍必將嚴懲不貸,聽清楚了嗎?”
平陰知縣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幾個意思?自己堂堂朝廷官員...要爲你賊軍把守地方?還要防止別人爲匪,你們梁山就是最大的匪徒了好吧。
平陰知縣心中不快,喝道“好大膽...”話音未落,就被旁邊的縣丞、都頭堵住了嘴,那縣丞笑嘻嘻的對下面說道“我家大人要說的是,好...好大膽的祝家莊,居然如此膽大妄爲,本來我家大人還準備派人去抓他,現在倒是麻煩諸位好漢了,諸位好漢儘管前去,我等必將守好地方,不使祝家莊匪徒逃脫。”
那騎兵點點頭,轉頭走了,幾人這才長吐一口氣,知縣怒道“你們幾個做什麼?這梁山賊匪太大膽了,我乃堂堂朝廷命官,他梁山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命令我!”
“大人...剛剛我們不攔着你,現在恐怕梁山就要攻城了。”旁邊的縣丞說道,知縣一聽攻城,頓時萎了,嘴中哎哎了幾句,最後轉手說道“我身體不適,你們看着辦吧!”
等知縣走了,那縣丞哼了一聲說道“此人膽小迂腐,果然不是我輩中人!”
旁邊的都頭點頭說道“那祝家莊此次殺了我天翔學子,我等要他嚴辦,他卻只是推脫,幸好祝家莊不懂收斂,學院來了書信,我等只要靜觀其變就是。”
——祝家莊
“什麼?梁山真的出兵了?”年過五十的祝朝奉聽到鄉民來報,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了。
“來的好!還怕他不成!”一個二十五六的男子站了起來,對祝朝奉說道“爹爹,我莊也有兩千多莊丁,如是必要,就是四五千人也抽調的出,還怕他梁山不成!”
祝朝奉責怪道“上次殺張澤那廝,就讓你不要說他是梁山的人,你偏偏不聽,這下倒好,卻是惹了禍事。”
“朝奉勿要如此,俗話說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我欒廷玉在,那梁山賊人近不得莊子半步!”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站了起來,對祝朝奉拱手說道。
祝朝奉嘆了口氣,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另外快快書信兩封,去投那扈家莊和李家莊,此次禍事,卻不能讓他們二家置之身外。”
一個如玉少年郎站了出來道“爹爹,扈家莊我去!”
祝朝奉一看,是他的三子祝彪,指着他笑道“我看你不是想去扈家莊,是想去看你的扈三娘吧,罷了,快去快回,莫要停留。”
祝彪哎了一聲,立刻轉身離去,衆人看他猴急的樣子,紛紛大笑,祝朝奉再對祝虎說道“李家莊你去一趟,那李應之父昔日和我是八拜之交,他繼承了他父親一身絕學,不在欒教頭之下,你不得放肆。”
祝虎心中不服,隨意應了一聲,便離去了。
——梁山軍大帳
姜德率着軍隊在靠近獨龍崗的河邊下寨,正在軍帳中和許貫忠看着地圖,只聽到外面叫道“寨主,諦聽營時遷、蓮兒到!”
姜德笑道“來的還挺快,進來吧!”
過了一年,時遷依舊是有些跳來跳去的,而蓮兒因爲長期做書案工作,倒是沉穩的很。
姜德讓二人坐下,又召集衆將齊聚,對時遷說道“好了,時遷,你先說說祝家莊等三莊情況吧。”
時遷拱手道“啓稟寨主,這祝家莊莊主爲祝萬茂,人稱祝朝奉,此人原來和李家莊已故原莊主李天德,扈家莊現莊主扈太公扈偉都是結義兄弟,其實當時還有一人,便是我原恩師白雲瑞,這四人做的也都是綠林的買賣,後來攢了些錢財,我恩師攜美隱退江湖,這三人便在獨龍崗買田置地,辦下來今日基業。”
“原來這幾家都是綠林出身啊,怪不得那個張澤查案子查到了祝家莊。”牛皋拍着腦袋說道。
岳飛等人聽的也是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後面還有這樣的故事。
蓮兒搖搖頭說道“我父親和他們金盆新手都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據我所知,扈太公和李太公自從金盆洗手後都在用白道上的方法賺錢,唯獨祝家莊,雖然表面上老實本分,卻時常暗中劫掠客商,走私更是時常的事情了,否則也不會三莊之中,他祝家莊最爲強大,其人馬幾乎是其他二家之和。”
姜德點點頭說道“那麼這三家的兵馬組成和主要將領呢?”
時遷回道“祝家莊爲首的自然是祝萬茂,但他已經年老力衰,應該上不了戰場了,他有三個兒子,人稱祝家三傑,分叫祝龍、祝虎、祝彪,三人之中,據說祝彪武藝最有天賦,又有一個教頭,名叫欒廷玉,善使一杆丈八黑纓槍,還會飛錘,極爲厲害。
扈家莊中有一子二女,其中的大女已經遠嫁他鄉,其子扈成,綽號“飛天虎”,外號雖響,其實並不善武藝,反而是幼女扈三娘,人稱一丈青,使日月雙刀,善飛繩抓人,此女自幼和祝彪訂下婚約,只是年幼,故而未有完婚。
李家莊中只有一人,便是其莊主李應,此人在三家嫡系之中,應該是武藝最爲高強,善使渾鐵點鋼槍,背藏五把飛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沒,人稱“撲天雕”。
三莊之中,祝家兵馬最多最精,要是逼得急了,聚集四五千人出戰恐怕都不難,但其中鄉兵大概只有兩千人,其中步兵居多,騎兵恐怕只有不到兩百騎,而扈家莊大概有七八百鄉兵,最多可以聚集出兩千人馬,騎兵大概有百騎,李應因爲不愛爭鬥,人數最少,大概只有五六百鄉兵,最多卻也能湊出兩千人馬,騎兵大概也是百人,這也是因爲其愛打獵的緣故。”
許貫忠對姜德說道“主公,如此看來,這三家聚在一起我軍要取勝也不難,只是多了麻煩,依學生見,這三家之間齷蹉之事恐怕不少,不如先派使者於扈家莊和李家莊,說明厲害,再見機行事。”
姜德點頭稱是,又說道“我之前就知道獨龍崗地理險要,如要進軍,必先了解其地勢,機要營和諦聽營,你們二營可有在祝家莊的暗子?”
蓮兒出來說道“我諦聽營早在去年便安排人手臥底祝家莊,說來不怕諸位笑話,我原和那祝家兄弟有婚約,我安排人手臥底,卻是想找個機會,偷出婚書毀了了事。”
姜德揮手道“現在不怕了,好了,立刻派人去李、扈二莊,讓他們不許插手,再投下戰書,明日便先和祝家莊做上一場,再說其他。”
——李家莊
“這樣說,梁山兵馬已經到了?”李應看着祝虎說道。
祝虎昂着頭說道“沒錯,我家爹爹有令,命你李家莊立刻帶起兵馬,和我家合兵一處,戰那梁山賊人,到時候滅了梁山,功勞也可以分你一些。”
李應皺眉說道“你這小兒,說話好大的口氣,就是你爹爹對我也是好言相待,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如此說話!”
祝虎一向對李應不服氣,對李應說道“李莊主,我話已帶到,如不來救,等梁山兵退,少不得一紙書狀告上朝廷,給你一個通賊之罪,告辭!”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個面容極醜的人走到李應身邊說道“主人,這祝家莊平日裡就囂張跋扈,今日惹下大禍,也不知悔改,我看祝家莊凶多吉少啊。”
李應問道“管家你說我去救不去?”
那官家道“主人且慢決定,我先介紹一人。”說着,招手讓一人進來,李應見這人眼生,問道“這是何人?”
那人拱手道“在下樑山諦聽營石秀,見過李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