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一看,是自己的妹妹花雕,一把抱住說道“雕妹,你沒事吧,這一路上你沒受苦吧?”
花雕搖搖頭說道“有小郎君在,我沒吃什麼苦。”
“小郎君?”花榮愣了一下,他可知道花雕嘴裡的小郎君只有一個人。
姜德看附近沒有外人,便摘下面具說道“花將軍看看我是誰?”
花榮一看,吃了一驚,連忙道“姜...你是小郎君?這..梁山..”
姜德把面具重新戴上說道“姜信之,姜德,本就是一個人,花將軍莫怪,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此次救援來遲,你沒受什麼苦吧?”
花榮搖搖頭說道“我倒是沒事,只是秦將軍和公明哥哥。”
姜德聽到秦明,也想起來這個勇夫,擡起頭看向戰到癱倒的秦明說道“秦將軍別來無恙啊。”
秦明喘着粗氣,看着已經被擡走的慕容彥達的背影說道“梁山寨主,爲何不殺了那狗官?”
姜德笑道“狗官還有用,現在還殺不得,秦將軍看起來受了不少傷,還是先療傷吧,一切待會再說,來人啊,送秦將軍下去休息。”
秦明喘着粗氣,剛剛的一番激鬥,讓他的不少傷口都崩裂了,的確沒有什麼力氣,只能被幾個軍士架着到傷兵營中,而秦明的親屬,也被軍士請到安全的地方休息。
花榮和花雕劫後重逢,自然有不少話說,姜德在一旁看着梁山軍不斷衝進來,心中知道青州已經大定,不禁想着後面一步該如何做。
“寨主,知州府內已經肅清了!”成閔走過來對姜德抱拳說道,姜德嗯了一聲說道“走,我們先進去再說!”
花雕扶着花榮一起走入州府大堂,由於沒有什麼將官指揮,青州軍的抵抗並不強烈,因此雙方的傷亡其實都不大。
官不修衙,是中國古代自宋代開始的慣例,這一來是宋代的財政集權嚴重,地方沒有資金,二來地方官員調換頻繁,修好的衙門自己也不太可能住上,反而會落下話柄,不如自己在外面購買外宅住的安心。
杭州是宋代的上州,其州府原來是吳越國時期的皇宮,在當時自然是奢華無比,但到了百年後,也已經破爛不堪,風雨盡入,蘇軾當時到了杭州當知州的時候,問他的同僚這樣的房子怎麼住人,他的同僚只能苦笑的說如果有大風雨,壓根沒人敢在房間裡呆。也是這一年,蘇軾的知府兩次倒塌,壓死了四人,壓傷了兩人,即使如此,蘇軾上書要求修衙的時候,還是被拒絕了一次,第二次也只給了蘇軾請求的一成半的錢。
但到了此時,又變得不一樣,蔡京的經濟利潤是隻有政府花錢,老百姓才能富裕,他能斂財,花錢也不小氣,這使得各地修衙已經不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但依舊只是修建到可以居住的程度罷了,畢竟,把錢放在衙門上,哪裡有放在自己口袋裡更讓人舒服呢?
因此,青州府衙並沒有太過豪華,只不過可以說是一般能住罷了。姜德讓人將東西收拾了一下,將把大堂當做了自己的指揮部。
“許先生,立刻收集府衙的各種文書民冊,這纔是真正的寶貝啊!”姜德對許貫中說道,許貫中欣喜的說道“主公此舉,正乃王霸之舉,學生立刻去辦。”
姜德又對在旁邊的黃信說道“黃頭領,你帶兵巡邏地方,如有乘亂打劫者,斬首示衆,不得容情!如有軍士不受軍規者,抓捕後由上官監斬!其直屬上官當街仗責,不得容情!”
在旁邊休息的花榮聽着姜德下的軍令,頓時心中一震,在他心裡,還想着梁山此次打破青州,恐怕青州少不了一場浩劫,畢竟這也是治軍的常態,不讓軍士們發泄發財,誰願意聽話呢?
姜德又下令道“牛皋,你也去巡邏各方,尤其是那些要點,務必把守嚴密,不得有人私動,等許先生派人清點。”
“是!”牛皋領命說道。
青州城中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了,一隊隊的梁山兵馬開始自動組隊集結在各個要地附件等待下一步的命令,一羣穿着不太一樣的士兵在一個頭領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青樓下,那頭領長得矮小,手拿長槍,笑嘻嘻的對後面的軍士說道“小崽子們,都憋壞了,今天老子帶你們開開葷,走,衝進去!裡面的娘們都是你們的!”
“哦!哦!哦!!”後面的軍士各個兩眼發亮的吼叫起來,接着那頭領一腳踹向那緊閉的大門,卻沒踹開,這矮頭領哎呦了一聲,笑道“還頂住了門?來來來,給我撞開!”
幾個軍士一起撞向大門,大門一下被整個撞了下來,裡面頂門的幾個僕役滾了一地。
“媽的,還敢頂門!”那矮頭領一腳踹翻躺在地上的僕役,就聽到一陣尖叫,連忙擡頭,就看到幾個倩影躲到了樓上,這頭領舔了舔舌頭說道“孃的,在山上這麼久了,終於可以開開葷了!”
另外一邊的青州錢庫前,兩隊士兵正在僵持,一隊穿着都是宋軍軍服,要不是額頭上都綁着一個寫着梁山字樣的繃帶,絕對會被認爲是宋軍的。
“都這麼久了,你們不累老子還嫌累呢!乾脆這樣,我們二一添作五,你們多拿一些,我們就帶我們拿的走的東西如何?”另外一邊的軍隊中的頭領不耐煩的說道,手裡的鋼槍不斷的杵着地,發泄着自己的不耐。
“寨主軍令,錢糧軍庫無寨主之令不得輕入,否則殺無赦!”守着庫門的梁山軍小頭領手握長槍高聲喝道,其他的梁山軍跟着一起喊道“殺無赦!殺無赦!殺無赦!!”
“媽的,這羣梁山山頭的是想獨吞啊!兄弟們,併肩子上啊!搶啊!!”爲首的頭領大吼一聲,一槍刺來,被梁山軍頭領一下閃過,喝道“弟兄們儘量不要下殺手!上!”
一時間,兩軍刀對刀,槍對槍,混戰了起來。
街頭上,更是有不少的趁火打劫的人,還有的搶劫後順便放個火,希望亂上加亂,一個抱着一匹絲綢的人正準備衝出絲綢莊,就覺得眼前黑光一閃,接着什麼鹹的,辣的,酸的,苦的都涌出來了,一個將官嫌棄的揮了揮自己的寶劍,對周圍的人說道“分爲十隊,傳寨主軍令,敢趁亂打劫者殺無赦,軍士全部抓捕!”
“報!!報,黃頭領,錢庫那邊出事了,清風山的燕順帶着人在和梁山軍搶錢庫呢。
黃信心中一喜,說道“還真的是想他孃家人,舅舅就到了,兄弟們,跟我走!”
錢庫前,已經血流成河,超過二三十人倒在了血泊中,燕順一開始聽說這裡出了事,也是想帶人來息事寧人,但一看到自己山頭的嘍囉被梁山軍打翻在地,更有自己親信嘍囉被打的不知生死,頓時氣的也拿刀衝了上去。
正打的兩邊都火氣上來了,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燕順回頭一看,就看到兩隊軍士快步衝了過來,爲首的一個騎馬將軍手拿喪門劍,那將軍手一揮,兩隊弓弩手拉弓搭箭指向了自己,連忙喝道“黃信,你想做什麼?”
黃信喝道“燕順,你自己想做什麼?寨主有令,錢糧兵庫不得寨主之命,不得輕入,而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而且還敢對守庫之軍兵刃相加,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燕順皺眉說道“黃信,這青州城是我們一起打下來的,你們梁山的吃肉,我們清風山總得喝點湯水吧?怎麼?你們想吃獨食啊?”
黃信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立刻放下兵刃,和我去見寨主,一切由寨主定奪,寨主可是下令了的,如果你再敢反抗,我就殺無赦了!”
“姓黃的,你敢!”燕順旁邊的鄭天壽劍指黃信說道。
“你看我敢不敢?”黃信回指鄭天壽喝道。
燕順眯了眯眼,笑道“得,我們就去見你們的寨主,我倒是要問問了,這江湖上有吃獨食的規矩嗎?”
“走!都給我走,好傢伙,膽子挺大啊,啊嘞,我說你們這是在幹嘛啊?”帶着面具的牛皋率軍壓着一羣人路過,看到錢庫前的這場大戲,不由問道。
“大哥,救我啊!”一聲叫聲從被壓的人羣中傳來,燕順一聽,耳熟,一看,這不是王英嗎?只見王英此時連褲子都沒穿,就一件單衣,而這樣打扮的人,在被壓的人羣中還不少見。
牛皋一馬鞭打到王英的背上,喝道“管不住下半身的玩意,還敢叫,我倒是要看看,等着我家小郎君收拾吧!那個..叫什麼順子的,你敢再動一下試試,看我老牛不把你腦袋給開瓢!統統給我帶走,什麼玩意!”
燕順氣的髮鬚皆起,最後丟下手裡的長刀說道“好,我們去見你們寨主,就當着我們宋江哥哥的面,看你們怎麼說。”
牛皋呸了一聲說道“還宋江哥哥,這青州城一破,我看你們都把那宋公明忘記了吧!”
燕順一時語塞,一羣人被押着向州府走去。
州府內,已經被包紮好了的宋江坐到了大堂的一邊,姜德不斷的問着宋江等人青州的情況,許貫忠走了進來說道“寨主,牛頭領和黃頭領帶兵回來了。”
姜德皺了一下眉頭問道“回來就回來,爲何是帶兵回來,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
許貫忠點點頭,看向宋江和花榮說道“二位頭領出去整頓軍紀,巡視地方,抓到了不少違反軍紀的人。”
姜德頓時大怒說道“違反軍紀的人,還不少?都是哪個頭領麾下的?這軍紀歌從梁山一路唱到青州,就是爲了給我丟人現眼的嗎?把帶頭的給我帶到這裡來,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如此目無軍規!”
許貫忠低頭說道“爲首的是清風山的三位頭領,另外,有軍士來報,周通頭領帶着二三十人往桃花山去了,也沒事先上報。”
“清風山?”姜德看向宋江,說道“宋押司,這事情倒是不好聽一面之詞了,還是讓他們都上來對證吧。”
宋江心中暗道不好,他雖然不知道姜德的軍規是什麼樣的,但也知道那三個傢伙是真正的強人,連吃人的事情都做過,殺進青州城,還不知道會做出多少過分的事情呢。想對姜德拱手,卻又痛得擡不起,只能說道“寨主,那幾人都是野慣了的粗人,不知深淺,還請寨主手下留情啊。”
姜德揮揮手,表示知道了,讓許貫忠叫人,沒一會兒,一羣人魚貫而入,其中最爲現眼的就是隻穿着一件單衣,露着下體的王英,王英看着這麼多人盯着自己的下面看,也臊的不行,叫道“公明哥哥,你快說說,先給我塊布擋擋啊...這..我王英以後不用在綠林道中走動了!”
姜德喝道“牛皋,怎麼回事?爲何如此對待王英兄弟?”
牛皋笑着拱手說道“寨主,這可不能怪我啊,這褲子可是他自己脫得,我奉命巡視軍紀,就看到這傢伙帶着一羣鱉孫砸進了青樓,正準備舒服呢,我看他這麼喜歡露着,就讓他一路露到現在。”
姜德根本就不想往下看了,揮揮手說道“讓他把衣服穿上說話,燕順兄弟是做什麼了?”
黃信哼道“這廝居然帶兵想搶錢庫,我們守庫的兄弟還傷了不少呢。”
燕順看到宋江在,也不怕什麼了,直接說道“梁山寨主哥哥,我們都是綠林中人,這打青州城我們清風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這錢庫怎麼說也有我們的一份吧,現在錢糧兵庫都不讓我們進,這事情,怎麼說,是不是都有些不仗義!”
這句話一說,整個大堂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姜德哼了一聲,看向宋江說道“是嗎?”
宋江急忙對燕順喝道“燕順兄弟,你在說什麼話!要不是梁山的兄弟們拼死相救,我等哪裡還可以在這裡相見?這樣的恩情我們拿什麼能還?別說一些身外之物,就是要我等去死,我等也不應該皺一下眉頭啊!”
王英跺腳說道“公明哥哥,你是講義氣的,可我們的兄弟也要吃飯啊,這光看梁山吃肉,我等連湯都喝不上,這如何讓我們和兄弟們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