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深夜,營帳外不乏警覺的白衣人輪流看守放哨,火把的光透過布料,照出了一個人影。
“是誰在那裡!”
沒人回答。
假寐的銀連睜開了似有薄冰覆蓋的眼,眸中一片冷色,聽到外面的動靜,心下一沉。
她記得,妖九州似乎說過這樣的話——魔族人狡詐。
那麼,趁着深夜無人,燒掉他們的物資,也是很有可能做出來的事。
她剛一抓住被子的一角,想要輕輕掀開,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出營帳,突然發現,外面的火光滅了。
之前的異動,也全部消失,安靜得近乎詭異。
就算聰明如她,依照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也想不出其中曲折。
難道是有高人來了,一瞬間將所有守衛全部放倒?沒聽過有這麼厲害的魔族……再說,外面的人就算要死了,慘叫聲還是會發出的吧?
還有那詭異的火把,爲什麼也消失了?
忽然一陣陰冷的冽風吹開了營帳的簾子,夾雜着冰冷的雪花,飄落進了帳中。
本就處於警戒狀態的銀連猛地掀開被子,打算一躍而起,沒想到來人比她更快,而是……無恥至極!
一具冰涼的身體壓上了她的身子,一縷縷黑色披散的髮絲安靜得妖異,落在她的面龐上,有些輕微的瘙癢。
銀連心裡暗罵一聲。
她幹什麼要掀開被子?除掉這唯一一層薄薄的阻隔,不就正給這個登徒子可趁之機了嗎!
洛日夜也沒料到,他來的時候,銀連正好扯下了被子,讓他猝不及防的觸及那溫軟的身體,甚至沉浸其中。
如此近距離的看着她,觸摸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
這一刻,他多希望時間能夠停留。
銀連的雙手一動,就被洛日夜壓下。冰冷的大手緊緊箍着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圈在雙臂的範圍內。
外面的守衛都走了,因爲他殿主的身份,無人敢違逆他的意思。所以,他能堂而皇之的進來,沒有受到半點驚擾。
“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銀連在黑暗中依然保持着冷靜,雖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圈着,但她沒有感受到什麼惡意。
重要的是,他沒有對她動手動腳,表明了他不知道她是女人的事實。
她這樣問,實則已經有懷疑的人選了,只等身上的男人一開口,只要支離破碎的一兩個音節,她就能夠分辨得出這個人是不是白天見過。
洛日夜對銀連的狡猾又多了幾分認識,只是,作爲絕殺殿的殿主,沒幾件傍身的本事說不過去。
正巧,易容和變聲,是最基礎的東西。
“安靜點,不然殺了你。”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把氣息噴灑在她的面上,將尾音拉得纏綿低啞,“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銀連仔細辨別,回憶了一圈,白天的時候身邊並沒有這號人的存在,眼神一凜。
“想要與我做交易,得先說明你是什麼人才行。不然,我得好好考慮考慮您的信用問題。”
“我是……幫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