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消息傳出去。”銀連見西涼有行禮的打算,連忙扶他起來,“我偷偷來這裡……只是想見你一面。”
“大人一旦做出決定,必是有所用意。”西涼對她十分了解,警告般的掃了一眼坐堂之人,“今天的事,誰也不準說出一個字。”
他沒有用任何威脅的語言,卻讓仲裁所裡所有心懷鬼胎的人統統噤聲。
“是,大人。”
不論是剛纔輕視她,或是懷疑她的人,面帶恭敬的齊齊跪下。
瞬間,場上安靜得落針可聞。
銀連看着地上一片恭敬的人,心裡多少有些安慰:“西涼已經是個很好的城主了,比我想象中的還更優秀。”
看到熟悉的噩夢城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條,她也就放心了。
西涼輕輕捉住她的手,皺着眉試探着溫度:“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我自小由您教養,一言一行,都得歸功於您……大人落水了?”
他話鋒轉得迅速,比起那些來,更擔心的是她的身體。
“沒有。”銀連本能的掩飾過自己身體的事,轉移話題道,“我一路上的確遇上了許多事,先帶我回殿再說吧。”
……
噩夢城城主殿,西涼緊抓着銀連的手,執意將她扶向主位。
“前些日子,天境的明爭暗鬥突然消停了下來,無極城的勢力不知所蹤,甚至連絕殺殿的人也沒有了活動,我猜測他們可能是去了幽冥,所以趁此機會,一舉拿下天境所有防禦鬆散的領地。現在八重天以下,都需年年向噩夢城進貢。”
西涼一面說着她不在這些天裡的動態,用掌心的溫暖,包裹了她的手。
“他們的確去了幽冥。”還和她在一起。
後面的話銀連沒有說出來,只是點頭贊同了西涼當時的決定——很有魄力。
很簡單,亂世需要一統,才能安寧下來,尤其是天境內鬥如此嚴重的時候,要保全自己的土地,就要發動戰爭,只守不攻,只會引來更加強的勢力的圍攻,唯有自己強大了,纔是守城的根本。
不能有一點兒的婦人之仁。
銀連稱讚了西涼幾句,卻不打算坐上正中央那個位置。
透明的水晶王座被打磨得圓潤光滑,上面古樸莊重的紋路象徵着無上的權利,而西涼對這些根本不屑一顧。
“現在你是噩夢城的主人,便要做你身份之內的事。王座是屬於你的。”銀連知道他的意圖,停下了腳步。
她的時日不多了,如今看到西涼能夠擔當大任,也不再擔心什麼。
如今,噩夢城要完全託付給他了。
西涼察覺到她臉上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還帶着一絲前所未有的悵然,心裡咯噔一下。
“大人,發生什麼事了?”他急切的問道,“別讓我擔心……”
今天的銀連十分反常,或許是因爲他是親近之人,所以能夠更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
“坐下說。”銀連指了指王座。
大殿上只有他們兩人,冷冷寂寂,半開的殿門正巧在銀連的身邊投下了濃重的陰影,讓她的面色一瞬間融入了暗處。
西涼愈發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