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自從踏入這裡,古怪的事情便接連不斷,但她還沒有個頭緒,便沒有輕易回答毀的問話。
她要是說剛纔自己看見了嶄新的古神殿,估計也沒人相信。再說,她戴着不語陽,視線中理應全是真實的場景,本身噩夢之力也會讓她對幻境有極強的免疫力,不可能中招。
唯一的疑點,就是剛纔她看到的情形,有些似曾相識……
她突然想到在白家秘境中無意間觸發的幻境,似乎就是見到了這樣一副畫卷,唯一的不同,當時她是以第三者的視角看到的,而今天,她變成了主人公。
難道說……
毀見銀連有些遲疑,眼神落在她身前的祈北身上:“讓開。”
一貫的強硬口吻,在祈北身上卻不管用。尤其是在“紅衣”面前的祈北,更怕讓她直接面對這個大魔頭。
“尊上在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祈北閉目說道。
“父……”銀連的思緒被兩人之間不死不休的氣勢打斷,想要開口。
“這可是你說的,別說本尊恃強凌弱。”毀早就看祈北不痛快,只想早點一刀了結了他,見此機會,打斷了銀連的話。
還沒等他擡手,忽然一陣極強的金光圍成了屏障,在毀與祈北只見劃了一條分明的界限。
不語陽冷聲在銀連的耳邊說道:“驚訝什麼,瀾又沒來。這是年家手筆沒錯,但來人並非瀾,而是年景青——剛纔我和你連說了數句話,爲什麼不回答?”
“什麼?你剛纔說過話?”
“剛纔你的生理狀況一切正常,只是目光沒有焦距。我的數據庫裡沒有記錄類似的情形,和你說話,你沒一點反應,死了一樣。”不語陽聲音依然毫無波瀾,似乎她的死活和他沒有關係。
銀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時年景青已經化成了半透明的狀態,出現在銀連身邊,目光中滿是崇敬:“您回來了……”
他用的是敬稱,讓銀連心裡有些不自在。
上一次見他,他的目光裡是百般嫌惡,恨不得她被妖獸撕碎;而這次,他恭恭敬敬,如果不是虛靈體的緣故,就差給她磕頭了。
而面上那心甘情願的虔誠,是騙不了人的。
銀連反而沒有開口說破,想聽年景青繼續說下去,將萬年前的隱秘與年家的關係說個清楚。
“年家一脈,在戰鬥中幾乎消亡殆盡,我還以爲……我和祈北大師,再也沒有機會能見到您的音容笑貌……”年景青垂着頭,說道,“但,年家如今只剩下一個離經叛道的不肖子,從未將復興大業放在心上,請您……治罪!”
年家的不肖子?
銀連下意識的去摸不語陽,可在其他人的眼裡,她只不過是觸及到了臉邊的空氣。
“他說的是瀾。”不語陽冷冷的出聲,爲她解釋道,“除了祈北一心想要報仇以外,年家想要復興紅衣教,所以瀾在下層天才有了聖光修習院等一系列栽培人才,並從小灌輸紅衣教信條的地方。”
“原來如此。”銀連終於出聲,同時也迴歸了她原本的神態,“不過對不住了,您所看到的並非古神紅衣。我是——銀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