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雲挽月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一掌打開年亞瀾的手道:“城主大人,請自重!”
年亞瀾嘴角的笑意深了深:“既然噩夢城來使並無誠意,那麼,送客。”
銀連沉吟片刻,問道:“這四周可有陣法?”
年亞瀾立刻就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政務機密商談之地,自然佈下了層層陣法,使者大人無需提防。”
他重新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雲挽月有些懷疑的在四周觀察了一圈,並沒有見到任何陣法的紋路,不由問道:“這不就是一個偏殿嗎,你……城主大人詭計多端,很難讓人信服……”
年亞瀾一挑眉:“詭計多端?這個詞是誰教你的?”
雲挽月看了看銀連,索性閉上了嘴巴。
銀連則是覺得身後一陣寒風,涼颼颼的。
“並非我們無理取鬧,只因我的容貌不可……”
“不可出現在世人面前?”
像是見到了一件非常感興趣的事,年亞瀾也沒再看一眼桌上堆積的文書,把白毛筆擱置在筆山上,擡眸盯着她的眼睛。
那雙眸子,如墨一樣,一眼扎入深處,只覺得沉靜冰寒。
知道年亞瀾完全的把思緒放在了她的身上,銀連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城主大人,不論在下究竟是何人,只要站在這裡,就是代表噩夢城的來使。”
年亞瀾的心裡就想明鏡似的敞亮,她說話十分巧妙,避重就輕,努力想把話題往正事上帶。
但合約的事,沒得談。
“那就送客。”
年亞瀾不給她們任何機會,狀似溫和卻帶了一分不容人質疑的氣勢。
“在下的意思是,不管在下是何身份,於城主大人來說,根本沒有差別,難道不是嗎?”銀連生怕被趕出去,再見他一面就難了。
“也對。”年亞瀾笑道,“只是方纔見到使者大人如此靈機巧辯,突然來了興趣,纔想一窺使者真容。”
銀連心裡清楚年亞瀾表裡不一的性子。
他說她嘴巧,實則是諷她巧舌如簧,能黑白顛倒,避重就輕。
暗咒一聲死狐狸,表面笑道:“那就談合約……”
“拿出誠意。”年亞瀾不給她任何機會,緊緊逼迫。
從前,他也是這樣油鹽不進,她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被逼着把話題繞回去。
一分便宜都不讓她佔。
銀連一咬下脣,終於點點頭:“如年大人所願,在下拿出誠意,也請年大人不要讓噩夢城失望。”
“若是不放心這周圍隔絕的陣法,雲姑娘大可以出殿守着。”年亞瀾意在逐客,只留銀連一人。
雲挽月擔心的看了看銀連,心想年亞瀾再怎麼變,總歸不會對小銀子怎麼樣的,於是一咬牙走了出去。
年亞瀾這個大壞蛋,她以後要是找到了機會,定要給他挖個坑!
殿中終於清靜,只剩下兩人默默對視。
“使者大人,請。”年亞瀾眸中溫和一片,君子般溫文爾雅的伸手示意。
銀連長長一嘆,終究什麼也瞞不過他,或者說,她的道行還不夠……
微微垂下眸子,斂去所有的雜念,緩緩將麪皮揭下。
“這樣,城主大人可是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