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的腳下,踩着的是沾滿乾涸血液的地面,她的面前,那具身體的心仍舊在跳動着,眼睛卻是輕輕闔着的,像是陷入了死寂的沉睡。
“真的很像呢,你不笑的時候,和我一模一樣。”銀連輕輕擡手,劃過女人沾了鮮血的白皙面容,彷彿能聽到穿越萬年的悲哀。
她輕闔雙目,冷笑了一下,猛地揮劍,用一道陰冰劍氣,將固定寒鐵鏈的魔石全部轟碎。
像是泄憤一般。
懸掛在半空的女人,斷了線的風箏般墜下,而在同時,銀連的身影,也化爲了虛無,銀光一閃而過,冰冷得沒有溫度的無鋒劍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穿着破碎的紅衣,幾乎像是睡着了的女人,在即將摔落地面時,忽然睜開了眼。
銀連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回到自己最原初的身體,並沒有讓她沉重的心情好一些。
她一擡手,無鋒劍自然而然的回到手心,與剛纔不同的是,劍再無靈體,變成了一把冰冷死寂的亡劍。
原本的身體所修煉的玄氣與陰冰劍氣,也隨着靈體的迴歸,一併流入了她的身體內。可以說,她現在的實力之萬年前,還要強盛一些,再加這把經過多次重築而煉製的超神器,她又多了一分砝碼。
但,沉重的心,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
銀連赤着雙足,沒有臨空飛行,而是一步步的走了遺蹟廣場,一步步走出了黑暗陰溼的洞穴,來到了陽光底下。
重新見到光的感覺,很不錯。
她闔目,享受着片刻如同死寂的寧靜。
紅衣教的人都死絕了吧……這些年來,除了祈北和季伯以外,都死了……她一看到遺蹟廣場,免不住的想起這些往事。
忽然,空間一陣強烈的波動,打破了她難得享受的一刻安寧。
銀連倏地睜開了雙目。
她已經明白,她短暫享受的一刻,已經被打破了。
當銀連的視線緩緩落在空一抹帶着冰冷位者氣息的男人身時,她已經斂去了所有的表情,用絕佳的戰鬥狀態,將神力匯聚到無鋒劍。
或許因爲無鋒劍曾經是她的軀體,她對這柄劍的用法再熟悉不過——它聖靈權杖,用着順手許多。
毀來到神之遺蹟的第一眼,所見到的是這樣一副場景。
古神紅衣赤着白皙卻沾着點點血漬的雙足,提着冰冷的寬刃重劍向他走來,眸光冷冽至極,宛若一臺殺人機器般,不帶半點溫度。烏黑如綢緞般的秀髮,因爲她的走動,飄飛起來,帶着一絲凌厲,暗藏一分幽香。
這個女人……絕美的身段在殘破的紅袍若隱若現,乾涸的血跡昭顯着她曾經所受的苦楚,只是,那神情,依舊帶着一絲冰冷的神性,高貴冰冷,不可侵犯,沒有一點人類的感情。
毀緩緩眯起了金眸,心突然跳了一下。
當死敵真正掙脫了那個地下囚籠,來到他面前的時候,爲何他心裡有種濃重的不安?他的實力,不說碾壓,至少對她,也不算困難的。
銀連緩緩的將無鋒劍的劍尖,對準了毀:“尊——請下位!”
這是真正直白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