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銀連研究着十二根石柱的秘密,在刻着繁複雕紋的白玉地磚上刻下一個個符號,推算着結界的解法。
直到傍晚,終於,結界有了動靜。
銀連眼中迸發出一絲希冀的亮光,卻在看到外面的來人時,一瞬間熄滅。
純黑而泛不起任何波瀾的眸子,倒映着泛着藍光而波動的結界。
毀輕而易舉的穿過了他佈置的結界,負着雙手,緩緩一步踏在了地上。
那身黑色錦袍鑲着銀色紋路,熠熠生輝,尊貴王者之氣盡顯——很顯然,他已經換了一件袍子。那件沾了血的,怕是直接丟了。
銀連淡淡收回目光,不知道他的來意,站定未動。
毀挑起了她的下巴,目光緩緩掃過她清瘦而白皙的小臉,嘴角漫不經心的扯了一下。
“試了一整天了,還不放棄?”
“這就不勞尊上費心了。”
她的目光變得虛無,穿透黑暗,似乎能傳達到很遠的地方。
反正,她的眼中絕不會由他的身影。
毀卻像是全然不在意,見她似乎安分下來,心裡稍安。
就算銀兒有些逆反情緒,也在他的容忍範圍之內。他的要求已經很低了,只要她安分,他甚至可以既往不咎,但她要是再揹着他做什麼,他也不會再心慈手軟。
他忍不住輕輕俯身,對準她的脣瓣吻下:“銀兒……”
銀連心下一顫,偏了偏頭,本能的拒絕他的侵略。
毀原本攬住她的腰的手臂忽然一緊,像是要把她的骨頭都弄碎,眸光陡然一暗:“想要什麼,用身體來換。不需要本尊教你。”
銀連垂下了眸。
這就是……絕對的力量麼?
完全不給人反抗的機會,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在這弱肉強食的天境,她連質問的話都沒有立場說出來。
她的手緩緩的移到領口處最上方的第一顆鈕釦上。
毀低眸見到她難看的臉色,眸色沉了沉,見她磨蹭了半天,終於狠下心來,抓了她的手。
銀連疑惑擡眸。
毀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目露一抹嫌棄:“你這幅樣子,只能讓本尊倒胃口。什麼時候學會伺候本尊了,什麼時候再和本尊提條件。”
銀連的臉色白了一下。
毀輕撫着她的臉龐,按捺下心中的疼惜,用殘忍的話語,只爲教她聽話:“聽清楚了麼?”
銀連艱難的吞嚥了一下:“銀連謹記於心。”
她緩緩的掙開他,轉過身去。
毀握緊了手中殘留的一絲她身上帶來的暖意,心如刀割,面上仍然一片毫不在乎的極致冰冷,拂袖之間,一根石柱略微下沉,面前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口子。
銀連通過那道口子,看到了一處露天的浴池,心下一沉。
果然,她就知道他沒懷揣什麼善意。
那露天的浴池就在他的寢殿附近,她就算會操縱這裡的機關來到浴池,也照樣還是要送入他的魔掌,逃都逃不掉。
毀直接回了他的寢殿,而她並未跟去,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一宿,整個人縮成一團。
這樣不行。
第二天傍晚,銀連依然未見毀駕臨,終於鼓足勇氣,開啓了石柱,踏入了他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