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寒風在空氣中流淌着,被握着的受指依然冰涼。
閣主輕笑的望着她,精緻的容顏在霧氣中考不太真切。
“我給你個機會如何?”閣主輕笑着。
無汐將手抽了出來然後指着那片墳墓說道:“閣主是想將我也葬在那裡嗎,那樣的話到時候得給我多燒些紙啊。”
“怎麼會?”閣主輕笑了一下摸了摸無汐的頭:“我給你個逃生的機會,如若不然,你將會永遠的陪在我這裡哦。”
那雙碧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拿自由做賭注嗎。
無汐輕笑了一下,在這種事情上無汐是從來都不會猶豫的。
閣主將她帶來了樓上,倚着欄杆蕭瑟的風吹的更猛了,不過身體似乎麻木了一般什麼都感覺不出來了。
閣主蹲下身來將無汐的腳鏈打開了,同時手上綁着的鏈子也打開了。
嘩啦一聲,閣主將鏈子扔入了水中。
無汐微微望了一眼歸於平靜的河水,活動了一下自己被束縛已久的手腕,等着閣主繼續說下去。
閣主趴在欄杆上,然後望着寒氣十足的河水,和有點讓人發怵的高度輕笑道:“你從這跳下去,然後自己游到岸上,你就自由了,若是做不到,那樣的話就留下來陪我,順便提一下,我會對你很好的,”
這種高度和水面的確是很讓人發怵,而且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的游泳技術還不是很發達,完全是在溫泉裡學的皮毛,因爲某人經常被水給泡暈了。
跳下去死的可能性足夠的強大。
但是,無汐望了閣主一眼,如果是陪這個變態的話,無汐覺得還是……
沒有一句話,無汐輕輕的站在欄杆上,寒風吹的更凌厲了。
閣主望着那個乾脆利落的站在上面的女子,就已經明白了她的選擇,微微低眸,連你也是這樣子的呢。
連一句告別也沒有,無汐開始了她在這個時代第一次的信仰之躍。
身體極速下降的墜落感,耳邊的風聲呼呼的作響,似刀的風割的臉生疼,丫的這個樓有幾層啊,還容不得無汐的反映,撲通一聲無汐就墜落在河裡面了,窒息感,高處墜落的壓迫感,整個身體都在疼痛,內臟都快要炸了,河水灌入了嘴中,身體也暫時性的麻痹了,裂開的傷口開始涌現出血液,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食人魚之類的……
這種感覺很不好,得趕緊浮上水面,太大的衝擊讓無汐的意識都快漸漸的模糊了。
這一次難道真的要死了。
濃重的霧掩飾了閣樓下的水面,讓閣主看的不太真切,墨色的發垂落下來,碧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這一次又歸於他一個人了呢。
以後的日子又會寂寞很久了呢,畢竟他永遠也無法離開這個地方,真的有一點羨慕阮玉呢。
無汐不知道怎麼浮出水面的,剛剛出來的那一刻,身旁那個磅礴的建築已經不見了,那霧氣也消失了,似乎這一切都仿若夢境一般,但是身體上那疼痛告訴無汐這一切都是存在過的。
此刻的無汐也並不知道自
己身處在那裡,周圍望去一片汪洋。
這可不妙啊,身體上的傷不宜久泡,會感染的,而且這裡也不知道會不會來船隻,況且她已經許久都沒有進食,體力也是一個不小的問題,而且這河水好冷啊。
無汐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估計還沒有游出去,就死在了歸途中。
但是這樣泡着也不是辦法,總之先遊着在說吧。
福澤中,梨花香微微的繚繞着,狸兒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小臉上還掛着淚痕,她是被嚇壞了,睡着了也死死的抓着蕭重華的衣訣。
蕭重華輕輕的爲她蓋好了被子,然後將衣訣悄悄的抻了出來。
起身像外走去。
雲在一旁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膝蓋的疼痛還沒有緩過來,不過還好陛下在他的腿廢掉之前回來了。
“雲,你繼續扮朕,掩蔽國師。”蕭重華淡淡的說道。
雲一下子僵住了,還要啊,人已經救了回來,陛下還要去哪呢。
不過這個疑惑只能是一閃而過了,作爲影衛他們要做的就是絕對的服從命令。
“是,陛下。”雲恭敬的回答道。
“你要去找她嗎?”裴炎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了房間,絕美的身姿讓人看了不由的羞紅了臉龐。
“狸兒的情緒不太穩定,如果你沒有在身邊的話,她醒來會哭鬧的。”裴炎紅脣微起看起來漫不經心實則認真的說道:“我會去尋到她的。”
那雙秋水剪的鳳眸盈盈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這種事情,就拜託你了。”蕭重華淡淡的說道。
裴炎輕笑了一下,微微轉身紅衫在空氣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
“那是自然,我會找到她的。”裴炎懶洋洋的說道,邁着步伐每一步都仿若驚鴻之舞一般。
不過還沒有踏出去房間,肩上就多了一個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按下的力道不輕不重。
“你在這陪着狸兒,這樣她醒來就不會哭鬧了。”蕭重華的聲音淡淡的,裴炎聽到了裡面的不容拒絕。
裴炎輕輕的笑了,微微側身盈盈的鳳眸望着蕭重華,潔白的指間劃過他俊美的臉頰,說道:“陛下,若還不坦白一點的話,她真的就跑了。”
不明意味的話,似笑非笑。
“不過我也累了這麼久,稍微休息一下也可以。”裴炎慵懶的說道,半透明的皮膚在陽光的微射下說不出的誘惑。
他輕輕的飄到了牀邊,然後慵懶的坐在了那裡仿若一隻火狐一般。
當側身凝望時,站在房間中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裴炎輕輕的將手放在狸兒的額頭上,輕輕的說道:“你的皇帝哥哥還真是不坦誠呢。”
無汐在河裡面不知道撲騰了多久,身體已經開始發熱,但是從指間上到皮膚裡卻又是徹骨的寒冷,嘴脣已經凍的發紫,因爲體力已經漸漸的消失了,意識也漸漸的模糊。
已經到此爲止了嗎,這一次就這樣去見閻王的話,她一定要問一個問題。
黑白無常到底誰攻誰受,聽說孟婆是一個永遠也
長不大的小正太呢。
對了,閻王還有沒有鬍子啊。
還有可不可以做個交易,能不能讓她下輩子投個好人家,真真正正的做個漢子呢。
從腳踝的那一處,已經開始漸漸的僵掉了,手臂似乎也無法動彈了。
無汐模模糊糊的已經感覺到身體已經開始向下沉了下去。
無汐,閉上了眼睛,輕輕的掠過一絲微笑,已經到此爲止了,只希望別做個水鬼就可以了。
身體開始一點點的沒入了水中,就在快要到頭部的時候。
無汐被一個強而有力的手臂給拉扯出來了,意識模糊不清的無汐微微望向到了一個身影,是神來接她來了嗎,然後眼前一黑,徹徹底底的昏了過去。
蕭重華望着在懷裡面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子,溼透了的身體混合着血的顏色,臉色很慘白。
好看的眉微微蹙了一下,不由的將她向懷裡微微靠了一下。
冷冷的說道:“船伕,回岸。”
那船伕迅速的將船掉頭然後賣力的划着。
懷裡的女子身體都在瑟瑟的發抖着,眉緊緊的蹙着,下意識的尋找着溫暖源。
福澤中,珧玥將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來,剛剛到房門外,腿一軟,不由的微微靠着欄杆才勉強的撐住自己。
那樣猙獰而觸目驚心的傷口,無汐究竟發生了什麼,身體的每一處都有傷疤,新鮮的傷口處,都已經被河水泡的糜爛,肉微微的向外翻着,泛着猩紅的血色泡泡。
蕭重華冷冷的望着,無汐遍體鱗傷的傷痕,子夜一般得眼眸如同深淵一般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剛剛來的太醫,望着那傷口都不由的微微顫抖,明明是個女娃娃,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傷害。
那冰涼似屍體的皮膚下僅有一點點的猥瑣的脈搏。
太醫向皇帝說道:“陛下,這個姑娘還活着。”
子夜一般冰冷的眼眸,讓太醫脊背不由的微微騰起一股寒意。
“但是此女子似乎以前就受過大的傷痛,身體根基已經受損,似乎還未痊癒就又受了嚴重的傷,加上受傷部位感染,長時間的浸泡,脈相已經十分的薄弱,也不知能否熬的過去。”太醫將實事敘述出來。
還未說完,身體就已經被蕭重華騰空的拎了起來,子夜一般眼眸仿若黃泉之水一般冰冷,太醫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地獄,腿都在發軟。
“給朕把她救活了,不惜一切代價!”冷冷的聲音,似乎下一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太醫連忙顫顫巍巍的說道:“臣定當竭盡全力!”
冷汗從頭髮上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珧玥跪在門外雙手伏地然後說道:“陛下,藥浴已經準備好了。”
蕭重華將太醫丟在了地上,然後徑直的將牀上的無汐抱了起來。
太醫跪在地上趕緊寫些方子,內心的恐懼感一點也沒有消失,似乎下一秒就是他的地獄。
蕭重華抱着無汐向藥浴的方向走去,突然懷中的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一般,眼底一片清明,輕笑着說道:“重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