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桃蹊終於趕到了女鬼的下方,只可惜法力大傷的他根本就無法騰雲而起,看着女鬼已經近似透明的身體,他只能在下面仰頭呼喚着:
“泠兒,你爲什麼這樣做?你可知我全是爲了你,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真的同傲因打了一架,我真的打不過他?我這才知道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早就應該聽你的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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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來,快下來呀!雲嬪要不是因爲聽我的,沒有稟告皇帝,她也不會在我被打敗後被活活吃掉,我又怎麼能不管她?
是我的自大、是我的目中無人,纔會害了你、害了雲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呀……”
阿九不知道女鬼有沒有聽到桃蹊的話,可是阿九卻“看”懂了她最後說的話……她雙脣翕動,對桃蹊說的只有一句話:
就算爲了你,我也不會害她呀……我不會害她的……我不會害她的……
只可惜,隨着女鬼的身體慢慢消散在空中,就算桃蹊會讀脣語,只怕也再無法知道女鬼說什麼了……
而隨着一陣清風吹來,幾粒亮閃閃的銀砂,在空中閃了閃,便再也覓不到蹤跡……
阿九眼睛微眯,手掌在空中輕輕一揮一握,而後看向已經頹然坐在地上的桃蹊,慢慢走了過去……
“你是要殺了我嗎?”還沒等她走近,卻見桃蹊已經擡起頭來看向她,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走到他身邊,阿九低頭看向他,淡淡的說道:“我殺你做什麼,你現在不是比死了更痛苦?”
桃蹊一怔,隨即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阿九以爲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對對對,你說的沒錯。我不能死,我還要去找她,她一定是生了我的氣,像以前那樣躲起來了。”
阿九皺了皺眉,沒有再說話。可一直緊緊跟着桃蹊的那隻白貓,眼中卻全是擔憂。
它慢慢的湊過去,想用爪子觸碰桃蹊的衣衫,想安慰他,卻不想,爪子還沒有捱到他,突然間他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俯身看向它,繃着臉說道:“她去哪裡了?你有沒有看到她?”
白貓一怔,爪子頓了頓,可在她一遲疑的功夫,桃蹊已經縱出去幾丈遠,他翻動着地上的石塊,撥動着地上的茉莉花叢,甚至連牆縫裡都仔細的看了又看……同時嘴中不停的說着:
“泠兒,泠兒!你快出來。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再也不冷落你了。你快出來呀……”
“泠兒,你若是生氣,不要不理我,打我罵我都行,你快出來呀,快出來呀……”
“泠兒,不要鬧了,我們不是約好了晚上賞月喝桃花酒的嗎?你若再不出來,酒的香氣可就跑光了……”
“泠兒,你答應我爲我跳霓裳羽衣舞的,你快出來……快出來呀,我的琴已經擺好,香已經燃好了呀……”
“泠兒,你到底藏在什麼地方了?你不要嚇我,快出來呀!你是不是害怕了,有我在……有我在呀……”
……
桃蹊喃喃地說着,瘋了一樣的尋找那個被他換做泠兒的女鬼,而那隻白貓就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阿九也不遠不近的跟着他,卻只是冷眼旁觀。
終於,那隻白貓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下子用嘴叼住桃蹊的衣襬,“嗚嗚”的叫着,想讓他清醒過來。
而它的做法竟然真的讓桃蹊停下來了。
只是他看了看腳邊的白貓後,眉頭卻緊緊的皺起,但隨即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欣喜若狂的說道:
“對了,定然是你。定是泠兒不喜歡你,她纔會藏起來的,我若殺了你,她一定就會出來見我了!”
白貓立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