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夜,除了屋子裡的皇后和昭儀,幾乎所有人都將神經繃得緊緊的,衆人就這麼捱到了天亮。
天亮之後,阿九同明昭儀精神百倍的醒來,而在神采奕奕的聽了皇慈庵的早課之後,她們也就打算打道回京了。
阿九此行可謂是達成所願,明昭儀卻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一路上都在心中腹誹着前面行着的阿九。
就這樣,到了下午的時候,前去皇慈庵進香的隊伍,平平安安的回了涼京,進入了皇城中。
她們剛剛進入皇宮,卻見一個穿着明黃色衣衫的身影正帶着人在前面迎接她們,正是大周的皇帝賀拔毓。
皇帝來迎,阿九同明昭儀自然不能再坐在車上,當即下了車來到他面前請安,賀拔毓讓她們平了身,只是簡單的問了幾句話,便說要送阿九回樑溪閣。
皇帝如此的偏心,即便是自詡已經看開的明昭儀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只是,好在她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強,當即向阿九同皇帝告了辭,坐上了早就等在一旁的轎輦,自己一個人回了百靈居。
而等她走遠了,賀拔毓這纔看着阿九低聲說道:“皇后此次不打一聲招呼就隨明昭儀一起出了宮,如今回來了,可有話要對朕說?”
阿九笑眯了眼:“陛下想聽什麼?”
賀拔毓的臉色一滯,隨即變得有些難看,但最終他還是強忍住怒氣,淡淡的說道:“既然無話可說,那就隨朕走走吧!”
“是!”
阿九應了,便跟在賀拔毓的身後,往萬慶湖的方向走去。
宮人們擡着輦都在後面跟着,誰也不敢靠近帝后身旁五丈的距離內,賀拔毓也是不發一言,只是沿着小路慢慢的走着,阿九自然也是默默地跟着。
當終於到達萬慶湖邊的時候,掃了眼身後遠遠綴着的宮人,賀拔毓終於開了口。
“九兒,你爲何要護着她?”
“誰?”阿九明知故問。
“還能是誰?”賀拔毓聲音又沉了沉,“自然是明雅蓉。”
“臣妾何時護着她了?”阿九笑嘻嘻的說道,“難道隨她一起去皇慈庵就是護着她嗎?”
賀拔毓的眼神閃了幾閃:“明人不說暗話,九兒,你敢說你不是因爲猜到了朕的心思,纔會隨她一起去皇慈庵的嗎?”
阿九眼睛眯了眯,突然道:“陛下,您說明人不說暗話,那明君就該做暗事嗎?”
賀拔毓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聲音也微微大了起來:“上官九,朕不需要你教朕怎麼做!”
此時的賀拔毓已經滿臉怒氣,於是掃了他一眼,阿九立即垂了眸,低聲說道:“臣妾知罪。”
阿九這句話立即把賀拔毓噎的又說不出話來,又隔了一會兒,他的臉色終於由怒氣衝衝變成了滿滿的無奈,然後嘆了口氣道:
“朕知道以前對不起你,可是,朕一直在補救,這個明雅容身份可不簡單,難道你真要保她?你覺得她會領你的情?”
阿九又是一笑:“臣妾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臣妾只是隨明昭儀一起出去進香,這同保不保,她又領不領我的情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