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中想着,面對賀拔毓如此坦誠的話,阿九卻只得說道:";陛下,其實這樑溪閣真的很好,即便是日後……";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賀拔毓卻突然靠近了她,一下子抓住她的另一隻手,半蹲了下來,擡頭注視着她,突然道:";九兒,你是不是嫌朕老了?所以纔不想想起以前的事情?";
嫌他老了?
阿九怎麼也想不到賀拔毓會這麼說,她怔了怔後,不由自主看向眼前這張臉,看着他眉間的溝壑,眼角的細紋,佈滿血絲的眼睛……
沒錯,身爲帝王,雖然前幾十年經歷了很多坎坷,但是由於保養得當,賀拔毓還真不像年近四十的人.但是,他保養得再好,臉上歲月留下的痕跡卻也是無情的.
而他之所以會這麼說,大概是因爲她這十幾年來,容顏還停留在她";死";掉的那一刻吧！
要真是這麼說的話,賀拔毓還真是有點老了,因爲若是她同明珠都站在他的面前,看年齡,不明就裡的人只怕會以爲她們是他的兩個女兒,而不會想到她其實是爲他生了女兒的妻子吧！
所以,賀拔毓的這番話,讓阿九還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而阿九的不言,卻被賀拔毓看成了默認,他眉毛挑了挑道:";你果然是這麼認爲的?";
看到這位皇帝陛下臉上露出的濃濃不悅,阿九乾笑了兩聲連忙道:";陛下說什麼,您看起來還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很呢,又何來‘老了’一說?";
阿九言不由衷的話,卻讓賀拔毓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他眉毛挑了挑說道:";你真這麼認爲,真的覺得朕還沒有老?";
阿九不得不又幹笑了兩聲道:";陛下龍行虎步,乃是真龍天子,從哪裡看都同‘老’字沾不上邊呀,陛下又何苦妄自菲薄?";
阿九真的將自己能說出口的恭維話全都說出來了,賀拔毓若是再針對這個問題問下去,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不過幸好,阿九的話總算是讓賀拔毓的臉上又露出了喜色,他從地上站了起來,低頭看着阿九的眼睛低聲說道:
";朕知道這樣問實在是蠢,可朕從你醒來後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只是你……竟然已經不認得朕了,實在是讓朕傷透了心.
可是九兒……你是真的不認識朕了嗎?真的半點也想不起朕,真的記不起以前發生的事情了嗎?是真的嗎?九兒……";
賀拔毓的聲音充滿深沉和磁性,讓阿九聽了,心臟都開始微微顫抖了,眼淚也差一點兒就奪眶而出.
他們之前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雖然最後是他對不起她,可是畢竟她也是喜歡過他的,他也是明珠的父親.
再加上在後世的那十幾年,她的心結已經漸漸地解開,甚至還想同後世的他重新開始,所以,此時的她對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恨意了.
只是,即便沒有了恨意,卻也並不再愛了,而是變成了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