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拔毓原本是這樣打算的，可此時看到阿九的樣子卻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卻見阿九突然閃到一旁，同時又行了行禮，高聲道：“恭送陛下！”
阿九一直低着頭沒看到，可慧寶卻清清楚楚的看到賀拔毓的臉色立即就黑了，當下知道不妙。
每每賀拔毓出現這種表情，就是要發怒了。
於是連他也不敢說話了，心中則暗暗爲這位上官婉儀擔起心來。
只是，就在他以爲陛下要發雷霆之怒的時候，卻看到賀拔毓的臉色一緩，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出來。
當下，他以爲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發現他竟然沒看錯。
他們的陛下，竟然真的笑了！
不但笑了，甚至還走上前一步，拉住站在一旁的上官婉儀的手，用比剛剛緩和了不止一倍的語氣說道：
“誰說我要走的，我纔剛到，愛妃難道就忍心趕我走嗎？”
阿九驚訝的擡起頭，慧寶更是驚得目瞪口呆，他終於意識到，今晚只怕要發生大、事、件了！
這樣忍氣吞聲的陛下，他可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此時，賀拔毓已經牽着阿九的手往寢殿的方向緩緩走去……
不管賀拔毓此時心中怎麼想，阿九的心中可是大大的不耐煩。
暗衛那邊她早就用障眼法瞞過了，並不擔心賀拔毓會問出什麼。
她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剛剛還怒氣衝衝的賀拔毓，突然間竟變得溫柔起來。
她現在巴不得他大發雷霆、拂袖而去，她是一萬個希望賀拔毓快點離開呢
。
剛剛一連操控了三個靈獸作出那麼大的陣仗來，她早就筋疲力盡了，如今只想好好地躺在牀上睡個三天三夜，哪有心思應付小皇帝。
所以，在賀拔毓說不走了之後，她的臉色看起來更加難看了。
不過，她這種表情，被賀拔毓同耍小脾氣畫上了等號。
雖然暗衛在一回來就給他稟告了她的行蹤，同她說的一般無二。
可上午剛剛發生那種事情，她晚上就去了萬慶湖，甚至還逗留了那麼久，又怎能不讓他起疑。
而且，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在聽說她去了萬慶湖邊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擔心。
賀拔毓剛剛去清華宮看過杜笑兒和姚婉儀了，她們一個有些癡癡呆呆的，一個因爲落水傷寒還沒有清醒，而周圍的那些宮女也說不出什麼來。
只說杜笑兒這幾天都瘋瘋癲癲的，就像中了邪一般。
這讓他更加擔心，不知怎的，出了清華宮便轉到了泠泉宮。
想到這些，賀拔毓的口氣又溫和了幾分，轉頭看向阿九道：“你的家鄉也有螢火蟲？”
“嗯。”阿九敷衍的應了一聲，她現在真的是懶得理他。
“也在湖面上？”
“墳地裡也有。”阿九打了個呵欠。
“墳地……”
這讓賀拔毓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就連慧寶在一旁聽着也被噎得難受。
“你……去過墳地？”賀拔毓艱難的順着阿九的思路往下說，可話一說出口，卻覺得分外詭異。
“陛下沒有去過嗎？”終於，阿九擡起頭來看着他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