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下不敢妄下斷論。”曾瑜謹慎地說道,這是在皇宮裡,一言一行都要謹慎,更何況他沒有任何證據。
商俊遠眯起眼睛,對於今晚黑衣人的身手他是有些許熟悉的,倆人在白天時也早已經交過手了。可若是他半夜冒着風險來皇宮送藥,他怎麼想也都想不明白,畢竟一不小心,便會被禁衛軍重重包圍,即使是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敵的過千軍萬馬,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就在他思索之際,門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來人很有可能就是皇帝羽明啓。
那人還未走到房門口,便聽到了宮女奴才們的跪地聲,還有那恭敬地行禮問安聲:“皇上!”
羽明啓一臉着急,步履急速地走進了屋子,還未等衆人行禮,他便問道:“朕聽聞剛纔乾和殿來了刺客?怎麼樣?刺客抓到了嗎?”
李總管見商俊遠三人誰都沒有說話,於是開口說道:“回稟皇上,刺客最後被他的同夥救走了。”
“什麼?”羽明啓有些驚訝,他可是在這乾和殿安排了很多守衛的,而且他也知道商俊遠三人的武功也不低,又怎麼可能會讓那刺客逃脫呢?
他接着問道:“刺客來了幾人?”
“一,一人。”李總管回道。
羽明啓不語,陰沉着臉,從李總管身邊掠過,帶起一陣悠悠地冷風,他走到殿內正中的椅子上坐下。
“朕的那些禁衛軍呢?爲何沒有將刺客攔住?”羽明啓語氣冷冽地說道,寒冰似的話從他口中吐出,冷徹的駭人,泄露了他隱忍的怒氣和凜冽。
“回,回皇上,奴才去通知您時,發現禁衛軍都被點了穴道,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李總管小心地說道,他知道,羽明啓是真的怒了。
不待李總管回答,這時,神醫曾瑜起身,恭敬地說道:“皇上,草民剛剛給公主把過脈了,從脈象上看,公主的毒已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飄進了羽明啓的耳朵裡,便見他那陰沉的臉色似乎好看了一點。
“哦?這是真的?”羽明啓說話的語氣雖然依舊冰冷,但是卻可以從中聽出些許高興來。
“是的。”曾瑜點了點頭。
羽明啓沉思了一會,接着問道:“神醫,朕記得你曾經說過,這毒只有千年紫靈芝能解,爲何如今公主的毒會不解自好了呢?”
“皇上,這毒確實是只有千年紫靈芝可以解,可若是下毒之人的解藥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曾瑜接着說道,語氣中透着鎮定。
“你的意思是說,是下毒之人將解藥餵給了公主?而那位下毒之人便是今晚夜闖皇宮的刺客?”羽明啓不假思索地問道。
“這個,請恕草民不清楚。”說着曾瑜跪了下去,神色如常,鎮定自若。
羽明啓深深地看了曾瑜一眼,接着說道:“罷了,神醫快起身吧。”
“是,草民謝過皇上。”
“李總管,你即刻派人去調查那名刺客的身份,越詳細越好,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挾持公主?”羽明啓說着神色變得狠厲起來。
“是,奴才這就去辦。”說着李總管快步走出了房間。
“各位使節,時間也不早了,這又折騰了半天,你們也快些回去休息吧。”羽明啓客氣地對着三人說道。
在商俊遠三人離開之後,羽明啓轉頭對着曾瑜說道:“曾神醫,麻煩你留下,再
仔細爲公主診治一番。”
“是。”曾瑜點了點頭,再次來到牀邊,認真地把起脈來。
羽明啓慈愛地看着靜靜躺在牀上的上官婉淳,滿眼地溫柔,而上官婉淳原本蒼白地臉色也因爲解毒的緣故,慢慢地紅潤起來。
幾日後,重華宮。
大紅地帷幔掛滿了整個重華宮,四處也都洋溢着喜慶的氣氛。
上官婉淳中毒醒來之後,恢復地出奇地迅速,不過短短兩天,便已經痊癒,而且身體比之原來還要康健。
她曾經笑問過曾神醫,是不是給她吃了什麼增強體質的藥物,可是曾瑜卻是給她一個淡淡地微笑,說沒有什麼神奇的補藥,若說是身體素質變好的話,那應該就是中毒之後的後遺症吧。
聽說過生病之後身體越來越差的,卻是沒有聽過越來越好的,她心中雖然納悶,可是也沒有繼續追問,畢竟她的毒已解,而且身體也恢復的不錯,這也是一件值得幸運的事。
她正在愣神之際,便看到了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只聽那人調皮地說道:“小姐,您又在發呆了!”
上官婉淳淡然一笑,半責怪地說道:“沒規矩,罰你抄寫女戒十遍。”
“啊?小姐,奴婢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煙翠急忙耷拉下臉來,要知道,她最不喜歡的便是讀書識字,她寧願做一天活,也不願寫半個字,更何況是抄寫十遍?
上官婉淳本就是一句玩笑話,自然是不會當真的,只見她起身,淡淡地問道:“什麼事?”
煙翠立刻反應過來,興奮地說道:“小姐,御衣坊的師傅過來了,正在前廳候着,說是給您定做的喜服已經到了,說是讓小姐您試穿一下,若是哪裡還有不合適的,也好儘快修改過來。”
“嗯,讓她們過來吧。”
“是。”煙翠說着退了出去。
御衣坊,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給皇帝,還有整個後宮妃嬪皇子公主們做衣服的。她們全部都是女子,是各地選拔而來的最優秀的裁縫師,尤其是她們的刺繡,堪稱一絕。
而這次,上官婉淳的喜服,很是別出心裁,是由上官婉淳親自設計,是古代傳統喜服與現代婚紗相結合而成,大部分全部都是刺繡上去的,比之前敏公主大婚時的喜服不知新穎了多少倍,漂亮了多少倍。
而當時,御衣坊坊主第一眼看到喜服設計圖,便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兩眼放光地盯着那設計圖看,久久都不能釋手。
上官婉淳坐在椅子上,清麗的眸子望着窗戶上的那盆牡丹出神。
“公主,御衣坊坊主來了!”煙翠走進來恭敬地行禮說道,她也只有在外人面前,纔會稱呼上官婉淳爲公主,這也是倆人之間說好了的。
“嗯。”上官婉淳點頭,接着起身回眸。
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好似時間都停止了,那清澈的眸子裡不摻雜任何雜質,讓人一眼便能望到底,還有那舉手之間的風韻,好似一朵空谷幽蘭,淡雅寧靜。
御衣坊坊主再次愣住了,她曾經無數次地想象過那副設計圖的主人的模樣,卻沒有一次與之相近,她原本以爲皇宮中的公主都是孤傲自以爲是的,卻不曾想,眼前的朝華公主竟是如此風華絕代,氣質典雅。而這樣的氣質,她彷彿在十幾年前,曾經見識過,而她也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兒有些眼熟。
“咳咳。”煙翠低咳一聲,提醒了一下愣愣地望着自
家小姐的御衣坊坊主,若不是看她一把年紀,又是女子的話,煙翠早就一腳踩上去了,試問在這皇宮裡,有誰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盯着公主看呢。
“御衣坊坊主陳欣見過朝華公主,公主金安。”說着那位御衣坊坊主蹲下身子行禮。
“坊主不必多禮。”上官婉淳淡淡地說道,語氣裡不帶有一絲情感,讓人感覺有些冰冰涼涼的。
不像,一點都不像,御衣坊坊主陳欣在心裡嘆息說道。
“是,公主,這是做好的喜服,是完全按照公主您的要求製作的,不知公主可還滿意?”說着她起身,拿起托盤上的喜服,然後這麼一抖,便見整件衣服呈現在了眼前。
上官婉淳知道這御衣坊會將喜服做出來,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一絲不差地做出來,這,很是出乎她的意料,畢竟那是一件婚紗,只不過是她摻雜了一些古代氣息進去,做的保守了一些而已。
“公主可還滿意?”看着上官婉淳臉上驚訝地表情,御衣坊坊主陳欣心中很是自豪,而且也只有她一人才能將這件衣服做出來。
“勞煩陳坊主了,本宮很是喜歡這件喜服,這喜服與本宮想的無一絲差別,本宮在此多謝陳坊主!”說着上官婉淳微微地給她行了一禮。
“公主,萬萬使不得,奴婢擔待不起。”御衣坊坊主有些受寵若驚,她急忙扶住上官婉淳,阻止道。
上官婉淳淡淡一笑,說道:“坊主客氣了。”
煙翠在一邊看的有些着急,這麼漂亮的衣服,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着上官婉淳穿在身上的樣子了,猜想着若是上官婉淳穿上的話,那肯定是要比仙女下凡還要美上幾分呢!
只聽煙翠興奮地說道:“公主,奴婢服侍您換上試試吧?”
上官婉淳自然是知曉她心中的想法,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想看看自己穿上喜服的樣子呢?前世,她沒有機會,可是,今生,第一次穿卻不是爲了自己喜歡的人,這讓她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但是這毫不影響她試禮服的心情。
兩人忙碌着爲上官婉淳換上喜服,半刻鐘之後,一個身穿大紅喜服的準新娘子便出現了倆人面前。
未施粉黛,便如此明豔動人。
煙翠目瞪口呆地望着上官婉淳,御衣坊坊主陳欣也不例外。
上官婉淳本就很美,卻不曾想穿上喜服的她,更美,美得猶如從蓮花中走出來的出塵仙子一般,再加上她臉上的那一抹微紅,更是給她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朝華姐姐!”突然門外響起了敏公主的聲音。
自從上官婉淳從乾和殿回到重華宮之後,敏公主幾乎每天都會來重華宮小坐一會,只不過不知爲何,今日比之前來的稍晚了一會。
“朝。”話還沒有說出口,敏公主羽浩熙那微笑着臉頰便一下子僵硬住了,看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她徹底傻眼了,尤其是那新奇的大紅喜服,是那麼地晃眼,也是那麼地刺眼。
一瞬間的呆愣之後,敏公主重新換上笑顏,笑着走到上官婉淳身邊,讚歎道:“姐姐今天真美!”
然而敏感地上官婉淳還是看到了她眼底深處劃過的那一絲嫉妒,雖然短暫而又快速。
上官婉淳輕柔一笑,說道:“妹妹讚譽了。”
然而她卻不知道,她剛纔的那一笑,會讓多少人爲之傾倒,更加不會知道,她這一笑,爲她以後埋下了多少隱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