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黑衣人沉思了一下,說道:“嗯,知道,你先下去。”
“是。”接着那奴才消失在了黑夜中。
他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庭院中,默默地看向後院。
那天,在皇宮壽宴上,他第一次見到朝華公主,美麗容顏,風華絕代,從容鎮定,這是她留給他的第一印象。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位朝華公主便是他在他皇兄房間裡看到的畫像上的女子,只不過那個女子多了些冷然,少了份淡雅,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會認錯的。
或許有你在手,那個位子不久便會到我的手上的,他心裡想着,不覺擡步走出了院子。
皇宮,乾和殿。
上官和一接到消息,便急匆匆地朝皇宮趕去,心裡對於羽明啓的半夜召見很是疑惑。
“臣上官和扣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上官和跪地行禮說道。
“愛卿免禮。”
“謝皇上。”上官和起身,接着問道:“皇上,您深夜叫老臣來,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啊?”
“愛卿,朝華公主一切可好?”羽明啓淡淡地問道。
上官和一臉驚訝地看向皇上,問道:“公主?朝華公主不是在皇宮裡嗎?老臣已經一月有餘,都不曾見過公主了,不知皇上今兒怎會如此問呢?”
看着他真誠不做假的表情,還有那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疑問,憑藉着他對他對年的瞭解,他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皇上,是不是公主出了什麼事情?”看着羽明啓臉上的擔憂還有冷肅,他不禁再次問道。
羽明啓低嘆了口氣,說道:“雅兒不見了。”
“什麼?”上官和驚愕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多時辰之前,就在她的院子裡憑空不見了,只餘下一雙繡花鞋。”羽明啓淡淡地說道。
“可派人找過?”
“朕已經派人去找了,只是這次看來像是熟悉皇宮的人做的。”羽明啓說着看了下上官和的表情。
上官和皺眉,難怪皇上會一上來便問他朝華公主的事,敢情是懷疑他將朝華公主擄走了啊,心下一想說道:“那會不會跟上次的刺客有關?”
“刺客?”如果上官和不說的話,他倒是把這茬事給忘了。
就在羽明啓沉思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太監的通報聲:“商凰國四皇子到!天宮國王爺到!地角國太子到!”
一行三人好似商量好似的,一起步入這乾和殿中,只不過這商凰國四皇子商俊遠是一早便來了的。
“皇上!”三人一起行禮說道。
“三位使節免禮。”羽明啓淡淡地說道。
“皇上,不知今夜喚我等前來所謂何事?”地角國太子站出來問道,要知道他平生最討厭地就是在他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而今晚,正是在他睡意正濃的時候被身邊的奴才給叫醒了,這讓他心裡如何不氣。
“是啊,皇上,不知是有什麼樣的緊急事情,非要深夜將我們叫過來。”天宮國王爺宮子翰附和着說道,接着便看到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
只有商俊遠靜靜地立在一旁,沒有言語。
羽明啓仔細地查看了幾人的神色,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於是沉聲說道:“這麼晚把大家叫來,朕也深感抱歉,但是今日的確是有要緊事。”
“哦?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難道是邊境起紛爭了?不應該啊,若是有紛爭的話,我等也必定會知道的啊。”地角國太子打斷羽明啓問道。若是別人讓他不好過了,那麼他必定也不會讓別人好過,不管那個人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
羽明啓只是輕皺了下眉毛,並沒有責怪角景天,他畢竟是地角國太子,是地角國未來的國君,得罪不得,他必須要好言相對。
“太子不必擔憂,朕要說的不是邊境的事情,而是朕的私事,朕的朝華公主不見了,種種跡象表明是熟悉皇宮之人所爲,只不過眼下沒有任何線索,所以才把各位請來,幫忙想想辦法。”
“原來是朝華公主不見了啊,不過是小事一樁,派人仔細尋找便是,皇上又何必搞得這麼大的動靜呢?”角景天再次不樂意地說道。
“太子所言甚是,只是尋找朝華公主還需要各位的配合。”上官和適時站出來,恭敬地行禮說道。
“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角景天不耐煩地看着上官和,本來他心裡就已經很煩了,攪了他的好覺不說,還硬生生地被請來了這裡,而且還有一位類似於臣子的對他指手畫腳,讓他心中如何不憤?
“老臣是。”
不待上官和回答,羽明啓便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角太子,這位是我龍羽國丞相上官和,也算是皇宮的小半個管家。”
“哦,原來是上官丞相啊本太子剛纔失言,多有得罪,真是失敬失敬。”角景天雖然禮貌地抱拳,可是他的眼睛裡卻是半點敬意也沒有。
“老臣不敢,太子嚴重了。”上官和謙虛地回以一禮說道。
“請問皇上需要我們如何配合呢?”天宮國王爺宮子翰問道。
上官和望着羽明啓,這宮子翰倒是問到了點子上,的確是讓人不好回答,這幾位都是各國的緊要人物,不是皇子便是太子王爺的,任何一方對開罪不起,若是直接說他們是懷疑對象,鬧不好的話豈不是會引起兩國紛爭。
就在上官和思考之際,便聽到了角景天的質疑聲,那語氣裡帶着濃烈的不滿和憤慨。
“方纔皇上說是熟悉皇宮裡的人所爲,而我們幾位都是對皇宮有一定了解的,而恰巧被皇上請到這裡來,那本太子是不是可以理解爲皇上是在懷疑我等,以爲是我等其中一人擄走了朝華公主?”
羽明啓不語,在場的幾人都是人中龍鳳,聰明得很,只要稍作思索便能思索出個所以然來,壓根就不用將話挑明,可是偏偏這位地角國太子聰明倒是聰明,奈何大腦總是缺根筋,說話都不待思考的。
而天宮國王爺宮子翰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微笑着看着衆人,就連他的眼角也是帶着笑意的。
角景天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不覺有些惱火,可是這邪火卻是無處發泄,在轉頭之際,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商俊遠,只見他立刻對商俊遠說道:“我說四皇子,這丟的可是您的未婚妻,怎麼也不見您有半點擔憂的和着急呢?莫非這朝華公主就是您給劫走的,這不是賊喊捉賊嗎?”說完他冷哼兩聲。
商俊遠一直冷眼旁觀,他想要從這些人的臉上看出些許端倪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卻不料這地角國太子將矛頭指向了他。
只見他冷笑一聲,說道:“角太子真是看得起本皇子,只是太子說話從來都不動腦子嗎?您也知道朝華公主是本皇子未婚
妻,將來的皇妃,本皇子有必要在即將大婚前擄走自己的未婚妻嗎?試問,本皇子這樣做有何理由?”
“你!”角景天氣得渾身發抖,不禁擡手指向商俊遠,他這還是頭一次在衆人面前被人羞辱,而且還無法還嘴,只能吃啞巴虧,可是這又怨得了誰呢?
羽明啓見事態的發展有些偏離正軌,而且還有變壞的趨勢,不覺站起身,謙卑地說道:“好了,各位先不要激動,這時間也不早了,依朕看,各位使節就不用回驛館了,就在皇宮裡睡一晚吧。”
羽明啓不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接着便對站在身邊的李總管說道:“李總管,命人將寢宮打理好,你這就帶着幾位使節過去休息吧。”
“是。”李公公恭敬地說道。
“這算什麼?是變相地軟禁我們嗎?”走出大殿之後,角景天有些暴跳如雷地說道。
“太子誤會皇上了,皇上是見天色已晚,若是太子回去驛館的話,這一來一回恐怕就天亮了,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了。”李公公諂媚地解釋道。
宮子翰見角景天要對李總管動粗,急忙阻止道:“景天兄,何必跟一個奴才生氣,依我看,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還是趕緊回去睡覺吧,再不休息啊天就真的亮了,你說是不是啊子遠兄?”說着他轉頭看向商俊遠。
“紫翰兄說的有理。”商俊遠淡笑着說道,可是就在他的眼睛不經意掃過地面時,他看到了宮子翰鞋子上的泥土。
夜,微涼。風,正起。
一輪明月像是害羞的姑娘一般偷偷地隱藏在雲層身後,讓那黑暗的院子更增添了幾分寂靜。
忽見,一個黑色身影,快速地從房間裡走出,很快便沒入這黑暗之中。緊接着,又見一個身影快速跟上,跟着消失在了這夜色之中。
皇帝羽明啓爲各國使節分別準備了房間休息,由於折騰了大半夜,地角國太子角景天一走進房間,便躺到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而商凰國四皇子商俊遠卻了無睡意,他安靜地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眼睛明亮而又幽深地望着前方,那神情像是等待着什麼似得。
突然,他彷彿聽到一聲房門關上的聲音,他快速走到門口,透過那條細細地門縫看向外面,夜色正濃,雖然一片漆黑,可是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一個身影,而那個身影四處查看了一番,確定無人發現之後,便一個縱身向東邊的城牆飛去,而那裡正好是守衛薄弱的地方。
待那人淹沒在黑夜之中,他快速地打開房門,跟了上去。
那人雖然蒙着面紗,可是從那人的身形卻可以判斷出是他就是天宮國王爺宮紫翰,而住在這個院子裡的人,除了他們幾人之外再無他人。
不久前,他無意中看到了天宮國王爺宮紫翰鞋子上的泥土,那泥土很是新鮮,不像是之前留下來的,反而像是剛剛踩上去的,心中疑惑之餘,便對這位王爺起了戒心。猜測着朝華公主失蹤的事情或許跟他有關。然而事情的發展也不出他所料,宮紫翰還是在約莫着大家都已經睡下的時候開始了行動。
冷風在耳邊呼呼作響,然而來人卻渾然不覺,依舊是一路疾馳,不曾放慢速度。眼看着前面的黑衣人就要達到城東,卻硬生生地轉了個彎,奔向了別處。
不錯,前面的黑衣人像是察覺到他自己身後有人跟蹤一般,身形頓了頓,然後才轉彎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