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四姨太的腦袋猶如被炸彈轟炸一般,一下子炸開了,她想不到那陪嫁丫鬟潤玉,那自小一起長大的潤玉會出賣她,頓時她一個站立不穩便一屁股栽倒在地上,雙手無力地垂下來,眼睛無神地看着前面。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突然間,就見她昂起那淚流滿面的秀顏,神情哀傷地望着上官和,說道:“老爺,我之所以這麼做都是被逼的,全部都是因爲我愛你啊!可是老爺你呢,你雖然待在我身邊,可是你的心早就已經飛到了唐蘭慧那裡,儘管她曾經做了那麼齷齪骯髒的事情,可是你的心卻還是在她那裡!老爺,我哪一點比不上她,論樣貌,輪才學我哪一點輸給她了,可是老爺,爲什麼你就不能全心全意地愛我呢?”
四姨太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讓他再一次想起了那個永遠都不願意提起的往事,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他沒想到這就是四姨太的真實想法,他沒想到慾望竟然可以讓一個人失去理智,貪念竟然可以摧毀一個人,想當初,四姨太也是那般的溫柔可人,才德兼備的啊!到頭來,竟然會變化至此。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都是他造的孽啊!上官和心裡悔恨地責備着自己。
“呵。”四姨太突然冷笑一聲,接着站起身來,目光陰鷙地喊道:“都是唐蘭慧那個賤人,若不是她的話,我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老爺身旁,爲老爺分憂解難了,都是那個賤人,她,該,死!”
瘋了,她瘋了!見到四姨太眼睛裡那濃濃地恨意,那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口中的人扒皮喝血的樣子,上官和的心裡憤怒至極,只見他用盡十分力氣,一個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啊。”四姨太下意識地喊道,接着便見她跌倒在地,嘴裡還流出了幾絲鮮血。
只聽上官和冷然說道:“你哪一點都不比不上她,論樣貌,論學識,論品行,論家世,你哪一點都比不上,你只不過是何府賤婢所生。”上官和扔下這句話之後,理都不理四姨太的反應,直接大步走出了柴房。
四姨太一手撐起身體,一手捂住早已紅腫的臉頰,眼睛裡先是錯愕,接着是傷痛,再接着便聽到了她的狂笑聲:“哈哈哈。賤婢所生,好一個賤婢所生!”
和叔雖然是站在門外等候,可是也只是一牆之隔而已,剛纔上官和與四姨太所說的話,他都聽清楚了,心中感嘆世事變遷。上官和一出門,和叔便看到了他那鐵青的面色,知道他心裡一定很是難過傷心,不禁問道:“老爺,您。”可是那個沒事吧還沒有說出口,上官和便已經走出幾米遠了。
和叔嘆了口氣,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珊靈院。
被軟禁的上官婉珊,心中雖然憤慨,卻是無處發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濟就是談談曲子,可是心不靜,如何彈奏得出動聽的曲子呢?
上官婉珊的手再一次狠狠地拍在了琴絃上,臉上的表情也很是陰狠,心裡恨死了上官婉淳。
突然,煙寒慌慌張張地推開房門,跑了進來。
突然被驚擾到,上官婉珊不悅地說道:“跑什麼跑,沒聽到我在練琴嗎?不知道敲門嗎?”
煙寒自知失禮,卻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喊道:“小姐,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前一秒鐘臉上還是陰狠地
表情,後一秒鐘則驚訝地站起身來,抓住煙寒的胳膊問道:“什麼?你說什麼?我孃親怎麼了?”
“夫人,夫人她,她。”煙寒由於跑得太快,中間又不曾休息過,這會兒只剩下喘氣的份兒了。
“哎呀,你倒是快說啊,想急死我啊!”上官婉上不耐煩地說道。
“是,奴婢這就說,夫人她,被老爺關到柴房去了。”煙寒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
“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前幾日不是好好的嗎?”上官婉珊想了一下,接着問道:“你可確定?”
“嗯,奴婢確定。”煙寒認真地點了下頭。
“小姐,等等奴婢。”看到上官婉珊一個箭步衝向門外,煙寒不禁大聲喊着追了出去。
上官婉珊遠遠地就看到柴房門口有守衛,心裡便頓感不妙,意識到孃親這次可能真的觸怒了父親纔會這樣,可是裡面關着的是她的親孃啊,她不能袖手旁觀,她必須要見孃親,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只有這樣她才能去找父親求情,思及此,上官婉珊整理了一下衣衫,裝作鎮定地走到拆房門口。
不待她開口,那小廝便恭敬地喊道:“五小姐。”
“嗯。”上官婉珊點了點頭,接着便要推開柴房的房門。
“五小姐,老爺交代了,任何人都不得進去,請您不要爲難奴才。”那小廝恭敬地說道,但是渾身上下卻散發着武力的味道。
“那個,麻煩你行行好,就讓進去看一眼四姨太,好不好,求你了。”上官婉珊知道這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她必須要忍。
“五小姐,請回吧。”那小廝做了個請的姿勢。
其實上官婉珊一來,四姨太便聽到了,頓時她的眼淚便不受控制地嘩嘩地流下來,嘴裡還不住地說道:“珊兒,孃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上官婉珊心裡記掛着孃親,怎麼肯就這樣離開,只見她大聲地喊道:“孃親,珊兒來看你了,孃親,您要是聽到的話,就跟珊兒說句話,珊兒想您了。”
“珊兒,我的珊兒。”四姨太自言自語地說道,她此時必須要狠心,只有這樣才能不牽扯到上官婉珊,只聽她說道:“五小姐,你請回吧,我挺好的。”
“孃親?”上官婉珊驚愕地嘟囔道,她從來對不曾想到過有一天自己的孃親會用這樣疏離的語氣來對自己說話,可是轉念一想,她便明白了,然後拋下一句話就轉身跑開了。
“孃親,你放心,珊兒一定會將你接出來的!”四姨太反覆咀嚼着剛纔上官婉珊說的話,眼淚再一次止不住地流,她嘆道:“我可憐的兒啊。”
我一定要去找父親問清楚,父親不是最愛孃親的嗎?一定捨不得孃親的!上官婉珊邊向主院跑去邊想道。
書房。
“筆墨伺候。”上官和冷聲說道。
“是,老爺。”和叔說着走到桌前磨起了墨汁。
看着上官和將大大的“休書”兩個字寫在那雪白的宣紙上,和叔的心裡也默默地嘆了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上官和將休書一式兩份,分別都蓋上了印章,然後將其中一份摺好遞給和叔,說道:“將這個送到柴房四姨太手中。”
“是。”和叔說着就要轉身向門外走去。
“
等等。”上官和忙喊住他。
就在此時,上官婉珊氣喘吁吁地已經來到了書房門口,就在她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聽到了上官和說的話。
“另外派人去何府,讓他們派人來收拾四姨太的細軟,今天落日之前,無比離開丞相府,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老爺,這。”和叔面露猶豫之色,要知道,四姨太的孃家大小也是京城的首富啊,那可是掌握着京城的經濟命脈啊,老爺這一舉動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沒什麼好猶豫的,讓你去你便去。”上官和的話還沒有說完,門便被上官婉珊給推開了,她的嘴裡還喊道:“不,不要。”
上官和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十分地厭煩,臉色暗沉地看着上官婉珊。
上官婉珊看到了和叔手裡的宣紙,那大大的休書二字赫然紙上,她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顧不得其他,哭喊着求道:“父親,您不要孃親了嗎?孃親究竟做錯了什麼啊?求您不要休了孃親!”
紫沐軒。
唐蘭慧已經醒過來,神色看上去也比昨天好多了。正半躺在牀上,喝着上官婉淳餵給她的蔘湯。
“母親,身體感覺如何了?”上官婉淳喂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碗,微笑着問道。
“好多了,就是辛苦你和陽兒了,一定一宿沒休息吧,你看,母親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如你和陽兒先回去休息吧。”說着唐蘭慧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上官高陽。
“母親,我不累的。”說着上官婉淳微微一笑。
“母親,我也不累的,您就放心吧,安心地養病,兒子還等着吃您親手做的飯菜呢!”上官高陽開玩笑地說道。
“好,好,等母親病好了,一定給你們兄妹倆做一桌子好菜!”唐蘭慧欣慰地說道。
老天,您待我不薄,賜給我如此懂事的一雙兒女,我,唐蘭慧這輩子值了!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親人的照拂,而我唐蘭慧一生足矣。唐蘭慧慈愛地看着倆人,心裡說道。
上官和主院內。
上官婉珊一直跪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抓着上官和的衣袖,苦苦地哀求着。
可是上官和卻依舊是一臉冰冷的站在那裡,嘴脣緊抿,一言不發,神情甚是冷漠。
“父親,珊兒求您了,求您不要趕孃親走。若是孃親做了什麼錯事,珊兒願意代孃親受過,父親,求您了。”上官婉珊哭着說道。
站在一旁的和叔見此情形,有些於心不忍,不禁開口說道:“老爺,五小姐已經跪了很長時間了,不如先讓五小姐起身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況他從小就很是偏疼上官婉珊,又怎麼可能會不心疼呢。
只見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低下頭,溫和地看着上官婉珊,輕輕地拂過她額前的碎髮,雙手托住她的胳膊,有氣無力地說道:“珊兒,先起來吧。”說着就要將上官婉珊扶起來。
可是上官婉珊也有一股子倔勁,只要上官和不開口將孃親放了,她死活都不會起身的。
只見上官婉珊推開上官和扶着她的胳膊,梨花帶雨地倔強地說道:“不,父親,珊兒求您饒了孃親這一會,相信孃親也不是成心的,求您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過孃親吧,不要將孃親休了,求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