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梅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正好便見到了那株曼陀羅,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閃耀着璀璨的光芒。
“郡主。”凌雲見蘇梅從房中走出來,恭敬地行禮說道。
蘇梅聞言,這才注意到站在房門一側的凌雲,當下便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問道:“凌雲,你這是一整夜都守在這裡?”
凌雲不語,但是蘇梅卻是從他肩膀上的露珠看出,他的確是在門外守了一整夜。
突然,馬車停靠的聲音伴隨着馬兒的嘶鳴聲,從門外傳了過來。
蘇梅微微皺眉,她知道這是商俊遠他們過來了,只是她不曾想到,他們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而站在旁邊的凌雲也是眉頭皺着,臉上的神情有些嚴肅,他不喜歡商俊遠,尤其是蘇梅日後要搬到王府中去,他心中更是有些許隱隱地不安,只是他卻說不上來這是爲什麼,他心裡也在不斷地祈禱着,祈禱着他的主子永親王角景曜能夠趕快地趕到這裡來。
當商俊遠走進院門,看到門口上並排站着的蘇梅還有凌雲之後,臉上也露出了訝異的神色,不過很快,他的面色便暗沉了下來,又換上了他那八百年都不曾變過的冰塊臉,不過今日看上去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跟隨在商俊遠身後進來的應該就是昨日他口中說的李管家了吧。蘇梅看着他身後的那人心裡說道。
只見他身子微微躬着,手裡捧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放置着一件鵝黃色的女衣,看上去很是華貴。
“郡主,屬下去給您做早飯。”凌雲絲毫不將商俊遠等人放在眼中,自顧自地對着蘇梅說道。
然而不待蘇梅回答,商俊遠便搶先一步說道:“凌侍衛不必忙活了,本王這麼早過來,便是接郡主去王府用早餐。”
商俊遠說着冷冷地看向凌雲,而凌雲也毫不示弱地回看過去,剎那間,只覺他們周身散發着強烈的磁場,好像下一秒鐘,便會動起手來似的。
好在凌雲也是知進退的,只見他收回視線,自覺地站到了一邊。
蘇梅心裡也舒了口氣,剛纔,她還真的擔心商俊遠會對凌雲怎麼樣呢?畢竟,這是在他的地盤。
商俊遠回身看了眼李管家,李管家會意,接着站出來,恭敬地行禮說道:“郡主,這是王爺爲您準備的衣服。”說着他將衣服呈了過來。
蘇梅接過來,道:“多謝李管家。”
“郡主客氣了,這是奴才應該做的。”李管家訕訕地笑着退到了一邊。
蘇梅對着李管家淡然一笑,接着轉頭看向商俊遠,對着他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進了屋子。
不過片刻的功夫,房門便再次被打開了,只見蘇梅一身鵝黃色女裝,頭髮用一隻白玉簪簡單地攏在腦後,胸前卻是有一縷青絲若有若無地飄着,不知是因爲害羞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蘇梅的整張面頰都是白裡透着紅,眼睫毛在眼睛的顫動下,忽閃忽閃地,好似是從天外飛來的仙子一般。
剎那間,時間停住,站在院子裡的人無不爲蘇梅的美所震撼,驚訝地看着她。
商俊遠一瞬間的愣神之後,回過神來,卻見他身後的幾位奴僕眼睛都變成了心形,直愣愣地看着蘇梅。他臉色立即變得鐵青,猛地低咳一聲,驚醒了滿院子的人。
商俊遠冷着臉說道:“郡主既然換好衣服,那便走吧。”說着商俊遠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蘇梅
不禁轉頭看向凌雲,卻不知凌雲在什麼時候走開了,不過等她轉過頭來的時候,卻見凌雲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而且在他的後背上竟然還多了一個包袱。蘇梅不用想也知道,那包袱裡包着的就是她剛剛換下來的男裝。
她沒有想到凌雲竟是如此細心,當下便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凌雲,我們走吧。”
凌雲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倒是李管家,快步走過來,笑着對蘇梅說道:“蘇小姐,請。”
蘇梅聞言一愣,李管家這麼稱呼她,想必是商俊遠吩咐的了,想來是要隱瞞她的真實身份了,那既然如此,她也不便再多說什麼。
“多謝李管家,請。”蘇梅禮貌地回道。
李管家一愣,顯然他沒有想到這位郡主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想來以後也不會很難相處,只是,這位外表柔弱的弱女子,會是那飛揚跋扈心狠手辣的羽側妃的對手嗎?
半個時辰後,齊王府。
君雅院中,羽側妃的房間裡可謂是一片狼藉,雜亂不堪地上,桌子上,椅子上,甚至是屏風上,到處都是些瓷器碎片,還有一些廢舊衣物的碎片。
羽側妃自從昨日被商俊遠禁足之後,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雖然她心裡有一萬個願意,而且也曾經試圖去書房找商俊遠解釋,可是都被守在門口的侍衛給攔了回來,這不禁更加激起了她心中憤怒和不甘。
眼下的羽側妃,正端坐在梳妝檯前,仔細努力地畫着妝容,既然昨日商俊遠沒有見她,那麼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見到他,並且像他解釋清楚,她堅信自己能夠打動他,畢竟前段時日商俊遠也曾經待她萬般溫柔過,再加上這段時間,她頻頻出門,也跟那人學到了不少的迷惑男人心智的方法,正好可以試一試。
突然,房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王妃!”煙寒站在門外焦急地喊道。
羽側妃聞言,蹙起眉頭,面露不悅之色,想她正在思考這如何向商俊遠解釋清楚,卻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打斷了她的思路,讓她如何不厭煩。
只聽她沒好氣地說道:“進來。”
煙寒猛地將房門推開,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羽側妃見此,臉色越發的難看,不耐煩地說道:“慌什麼慌,你趕着去投胎啊?”
煙寒像是沒有聽到羽側妃的呵斥聲似得,驚慌失措地說道:“王,王妃,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難道還有比本妃被禁足還不好的事情嗎?本妃看你是越來越不把本妃放在眼裡了?嗯?”說着羽側妃惡狠狠地看向煙寒,一股要將她吃掉的樣子。
煙寒見到羽側妃這般模樣嚇得普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求饒道:“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是真的,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若是說不出來,看本妃如何懲罰你!”
“是,是,是。”煙寒心裡一害怕,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說!”羽側妃狠厲地說道。
“是王爺,王爺帶了位女子回來!”煙寒一口氣說了出來。
只聽咣噹一聲,羽側妃拿在手裡的小銅鏡,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而她猛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也是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你說的可是真的?”羽側妃紅着眼眸瞪向煙寒,怒聲問道。
“千,千真萬確
,奴婢親眼看到的,奴婢不敢期滿王妃。”煙寒顫抖着聲音說道。
“嗯,諒你也不敢,說,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羽側妃接着追問道,眼睛迸發着吃人的目光,好似一瞬間屬於她的最是心愛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似的。
“這,這個,奴婢不知,奴婢看見後便急着跑回來告訴王妃,具體去了哪裡,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好像他們朝着客廳的方向去了。”煙寒想了下,結結巴巴地說道。
“客廳?”羽側妃自言自語地嘟囔着,神色比剛纔更爲可怕。
“哼,只要是我羽浩雅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本妃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女子,竟敢來跟我強?”
說罷,羽側妃急匆匆地坐到梳妝檯前,對着跪在地上的煙寒大聲吼道:“還不趕緊起來,給本妃梳妝打扮!”
“是,是,奴婢這就起來。”說着煙寒雙手扶住地面,雙肘用力一撐,整個身子便晃晃悠悠地站立了起來,可是她的雙腿卻是因爲心中的懼怕而劇烈地顫抖着,羽側妃的狠辣手段,她是見識過的,別看她是羽側妃的陪嫁丫鬟,這若是按照她的脾性,任是誰都會受到嚴懲的。
煙寒拿起桌子上的木梳,小心地爲羽側妃梳理着頭髮,生怕一個不小心,扯痛了她的頭髮,便又是一頓痛打,自從齊王商俊遠離開的這段日子裡,羽側妃的脾氣是變得越來越古怪,而且動不動就發脾氣,她作爲貼身婢女,沒少捱打。
不一會兒,煙寒便替羽側妃畫好了妝容,只見她退到一邊,恭敬地說道:“王妃,您看看還滿意嗎?”
羽側妃聞言向鏡子中看去,那柳葉細眉,紅潤地櫻桃小嘴,緋紅的面頰,還有那雙暗含秋波的靚眼,看得她竟然有些癡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道:“不錯。”
煙寒聞言,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
“你留下,將這裡打掃乾淨,本妃自己一個人去便好。”
“是,奴婢遵命。”
待羽側妃離開之後,煙寒整個人像是癱瘓了似得,普通一下便坐到了地面上,額頭上冒着細密的冷汗。
這已經不是蘇梅第一次走進王府,可是當她踏進齊王府大門的那一瞬間,她只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覺得寒冷的,她發現偌大的齊王府,就跟它的主子一樣,四處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商俊遠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不禁停下腳步,迴轉過身子,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覺得冷嗎?”
蘇梅有些詫異,不禁微微一笑,道:“或許是不太習慣這裡的氣候吧。”
商俊遠冷然一笑,他雖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是他知道,蘇梅心中是不情願的,是以,他擡手指了指前方,道:“前面便是客廳,等到了客廳,本王便命人將飯菜端上來,等吃過了早飯,便不會那麼冷了。”
說罷,商俊遠大步向前走去。
蘇梅無奈,只好跟了上去。而一切也果真如他所說,他們剛剛在客廳裡坐下,椅子還沒有坐熱,飯菜便已經端了上來,這齊王府的做事效率實在是快得驚人。
“蘇小姐,請。”商俊遠微笑着說道,言語之中,盡顯客氣有禮。
蘇梅只好微微一笑,道:“謝謝。”
只是沒等蘇梅拿起桌子上的筷子,門外便響起了吵鬧聲,疑惑之間,她不禁擡頭朝着門口看去,卻不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身子不由得一震,眼睛不由得微眯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