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凰國皇宮,玉清殿。
清清冷冷的宮殿裡,皇帝商季同安祥地坐在龍椅之上,微笑着看着朝殿中央走來的商俊遠,眼睛裡精明的亮光一閃而過。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商俊遠走進大殿,恭敬地行禮問安。
“齊王平身,不必多禮。”
“是。”商俊遠輕拍下衣袍下襬的灰塵,接着輕巧地站了起來。
“父皇,不知急召兒臣回來所爲何事?”商俊遠擡眸,謙卑有禮地問道。
商季同淡淡一笑,道:“也並無十分緊要的事情,只是最近朝中事務繁忙,你皇兄他們有些忙不過來,所以朕便將你召了回來。”
商俊遠聞言,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他想過好幾種理由,但卻是沒有想到商季同竟會如此說,需要幫忙?真是可笑!
只見商季同起身,走下臺階,向着商俊遠身邊走來,臉上還掛着淡淡地笑意,他輕輕地拍了拍商俊遠的肩膀,關切地問道:“這一趟地角國之行,辛苦你了。”說着他擡手,替商俊遠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接着說道:“你剛回來,還未來得及休息,朕就不留你吃晚飯了,你先回府休息吧。”
“是,兒臣遵旨,兒臣謝父皇關心。”商俊遠受寵若驚地說道。
“嗯。”商季同慈愛和藹地微笑着點了點頭。
“兒臣告退。”
商俊遠對着商季同躬了躬身子,接着走了出去。
隨着商俊遠的離開,商季同面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地無影無蹤,轉而代之的則是暗沉的面色,他擡腿,不禁也走出了清和殿。
商俊遠離開清和殿,一路向西走,直到出了宮門口,他才停下腳步。他轉身,看向這外表華麗,金碧輝煌的皇宮,心中的警鐘漸漸敲響。
忙不過來?這個理由未免有些太牽強了吧,要知道,他的皇兄,無論是太子大哥,還是三皇兄,都不是等閒之輩,怎麼會忙不過來呢?莫非是?
思及此,商俊遠眉頭微蹙,飛身上馬,快馬加鞭地向着齊王府奔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一個黑色的身影,迅速地沒入了這暗黃的天空下,追隨着他而去。
清河宮。
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地從走廊上穿過,向着清玉殿的方向奔去。
而清玉殿內,皇帝商季同正負手立在窗前,眼眸微閉,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突然,在商季同的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問安聲。
“皇上!”只見一男子,身着黑衣,恭敬地跪在地面上,神情很是敬畏地看着他。
“皇上!”那人再一次喊道。
商季同聞言,收回心神,迴轉過身子,問道:“齊王可曾離開了?”
“回稟皇上,齊王已經離宮。”
“嗯,可是回府了?”
“是的,皇上,屬下親眼看到齊王走進了王府。”
“嗯。”商季同點了點頭,接着問道:“太子,還有三皇子那邊可有什麼異常的動靜?”
“暫時沒有。”
“嗯。”商季同沉思一下,道:“你先退下,若是有異常,立刻來報。”
“是,屬下告退。”
商季同再次迴轉過身子,看向窗外。
太子優柔寡斷,性格爽直,雖不是皇帝的最佳人選,但卻是嫡出,又是先皇親
自指定的儲君,這商凰國的天下遲早是要交到他的手裡的。只是,朕的皇兒皆已經長大,而皇位對於他們的誘惑也會變得越發的迷人,況且沒有誰能經得起皇位的誘惑,那凌駕於權利頂峰的感覺,仿若飄在雲端,既飄渺,又刺激。
商季同的眼神開始變得鋒利起來,他不得不承認,商俊遠會是一位不錯的帝王,只可惜生錯了年代,倘若將商凰國的江山交給他,不是亡國,便是統一,這兩個極端的結局,他不敢賭。
齊王府。
冷肅的大門前,一輛奢華的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不久,便從裡面走出一位穿着顯眼,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不用說也知道,那女子肯定是齊王府的側妃羽浩珊無疑了。
只見那女子走下馬車的那一瞬間,腳下一個沒踩穩,身子便直直地欲往一邊倒去,還好她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才讓她免於與地面的親密接觸。
羽側妃瞬間臉都被嚇綠了,她害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待站穩之後,接着怒瞪着站在一邊的小廝,緊接着一個響亮的巴掌便毫無預兆地落在了那小廝的臉上,剎那間,小廝的右臉頰便高高地聳起了一座小山,紅彤彤的,在晚霞的照映下,越發的紅腫。
只聽她高聲叫罵道:“該死的奴才,眼瞎了嗎?沒看到腳下的石子嗎?竟然還引領着本宮往上踩,你這是故意找打嗎?”說完,羽側妃便又對着那小廝用力地踹了一腳。
不過好似這些她還不解氣,她轉頭看向身後的小廝,怒聲呵斥道:“你們也眼瞎了嗎?沒看到本宮差點摔倒嗎?這本宮若是有個好歹,等王爺回來了,看怎麼收拾你們!”
“是,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羽側妃見他們還杵在那裡一動不動,就越發的生起氣來,接着吼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把他給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住手!”商俊遠騎着馬立在王府門口,臉色鐵青地可怕,而剛纔發生的這一切,也全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他早就知道羽側妃的脾性,而且在他臨離開前,還特意對管家交代過,卻不曾想,還是讓她殘害了府中的奴僕,商俊遠越想越氣,額頭上的青筋不由得跳得越來越高,彷彿下一秒鐘,那青筋便會暴跳出來似的。
羽側妃剛纔只顧着教訓下人了,卻不曾注意到立在旁邊的人,剛纔她話音剛落,便被人打斷,心裡極爲不舒服,可是當她轉頭看向那人的時候,瞬間僵硬在了那裡,直愣愣地看着坐在馬背上的人兒,嘴脣哆嗦着,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那些奴僕們,一見是齊王商俊遠回來了,紛紛跪在地上行禮,而且神情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是一種輕鬆,一種見到救星的感激。
“王,王爺,您回來了!”半晌的愣神之後,羽側妃強撤出微笑來,笑臉迎上去,行禮討好地說道。
商俊遠翻身下馬,一言不發,當他從羽側妃身側走過的時候,眼神無比冰冷地看向她,倘若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的話,羽側妃恐怕已經死過好幾回了。
這時,管家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看到跪了一地的奴僕,還有那半跪着的羽側妃,愣了一下,接着恭敬地說道:“王爺。”
商俊遠看向李管家,道:“將羽側妃帶回去,請教習嬤嬤來好好管教一番,另外,扣除她一年銀錢,禁足一年!”
李管家心中疑惑,但還是恭敬地說道:“是,
王爺。”
商俊遠一甩衣袖,快步朝着府中走去。
反應過來的羽側妃,眼睛睜得老大,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她急忙起身,欲追上前去,但卻是被李管家攔住了,她動彈不得,只得大喊道:“王爺,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王府門口,羽側妃大喊大叫,引來了不少的圍觀羣衆,李管家自知事情嚴重性,立刻對着身邊的小廝說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將羽側妃扶進府去?”
“是。”
“側妃,奴才得罪了!”說着兩人一前一後,將羽側妃扶了進去。與其說扶,倒不如說是被駕了進去。
“行了,你們該做什麼便去做什麼,別傻處在這裡了。”側妃被駕進去之後,李管家對着其他人說道。
“是。”
不一會兒,剛纔有些擁擠的門口,便清閒了下來,而那些圍觀的羣衆,見無趣也紛紛離開了。
書房內,商俊遠臉色鐵青地坐在椅子上。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回府,便見到了這麼精彩的一幕,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狠辣。只是,爲何她會如此囂張?
他知道,即使她是龍羽國皇帝在宮外的私生子,那也是不受寵的,更準確地說,她是他的一個徹徹底底地錯誤,是恥辱。他了解龍羽國的皇帝,羽明啓是絕對不可能對這位上虞公主很好的,只是爲何,她敢如此的囂張?竟是什麼也不怕?難道在她的背後有人給她撐腰?可是這人會是誰?
商俊遠陷入了沉思當中,放眼整個商凰國,除了他的父皇,便再不會有誰會比他的權利大?難道真的會是父皇?
“來人!”商俊遠冷聲對門外喊道。
李管家剛來到書房門口,便聽到了商俊遠那冰冷的聲音,急忙推開房門,恭敬地說道:“王爺。”
“把門關上,本王有話要問你。”商俊遠依舊鐵青着臉說道。
“是。”李管家應道,接着轉身將房門關上了。
“王爺。”
“嗯,本王不在的這段時間,側妃可否進宮過?”
李管家不曾想到商俊遠會問起這個,當下便肯定地說道:“沒有,皇上不曾召見過側妃,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什麼?”商俊遠陰沉着臉看着他,眼睛裡流露着犀利的目光。
李管家擡眼看向商俊遠,接着低下了頭去,恭敬地說道:“回稟王爺,最近羽側妃經常出去,而且一出去便是半天,起初屬下也沒有覺得什麼,以爲羽側妃是覺得在府中無聊,只是出去散散心的,可是那天,羽側妃是自己一個人出門的,屬下想着羽側妃在這裡並沒有什麼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而且自從她嫁進王府,也不曾出過門,屬下這才覺得不妙,便悄悄地跟在了羽側妃的身後。起初,羽側妃也只是在街上閒逛,不一會便去了酒樓,屬下跟過去一看,結果發現在羽側妃的對面坐着一位黑衣男子,因爲那人是背對着屬下的,所以屬下沒有看清楚那人的樣貌,但是屬下可以確定,那人會武功,而且功力不在王爺您之下,屬下擔心會被人發現,便回來了。等到第二日羽側妃再出去的時候,那人卻不見了蹤跡。”
“不見了蹤跡?”
“是的,當屬下像往常一樣跟着羽側妃過去的時候,那人沒有在酒樓裡出現過,反而。”李管家說着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地看着商俊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