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公公走出房間之後,羽明啓劇烈地咳嗽起來。
“皇上!”沈太醫急忙上前,一手握住羽明啓的手腕,把這脈,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拍着羽明啓的後背,然後接着對站在一邊的宮女說道:“快,倒杯熱水來!”
“朕沒事,不礙事,咳咳,沈太醫,扶我起來。”羽明啓邊咳嗽邊對着沈太醫說道。
沈太醫知道皇上羽明啓的脾性,他心中猜想一定是朝廷出了什麼事情,否則的話,皇上決計不會如此上火,如此地焦急。
“是。”沈太醫點了點頭,然後對着站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的宮女說道:“將皇上的衣服拿過來。”
“是。”那宮女福了福身子,向屏風處走去。
待沈太醫將皇上羽明啓扶起身之後,那位宮女也將她手中拿過來的衣服披在了羽明啓的身上。
“扶朕去乾和殿。”羽明啓堅定地說道。
“是,皇上。”
待羽明啓來到乾和殿的時候,他毫無意外地看到了那張靜靜地躺在地面上的一張奏摺,全軍覆沒,太子被抓,這八個大字一下子便涌到了他的腦海中,他的情緒也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咳咳咳。”羽明啓緊接着咳嗽了幾聲。
而一同走進來的沈太醫自然也看到了那份奏章,雖然他不知道那上面寫了些什麼,但是他卻從羽明啓的表情上猜出,那一定是一件非同一般的事情。
“沈太醫,把那個摺子撿起來拿給朕。”
“是。”沈太醫心中疑惑地走過去。
那份奏摺只不過是長了一份奏摺的臉面而已,其實它根本就是送信兵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戰事文書。
當沈太醫拿起奏摺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不小心瞥見了文書的一角,恰好就是那八個大字。沈太醫不由心驚,倘若太子真的被抓了,那麼這龍羽國是不是意味着就離亡國不遠了?
“皇上。”
羽明啓接過沈太醫遞過來的文書,看到沈太醫慘白的臉色之後,什麼也沒有說,而是徑直來到了龍椅前坐下。
“沈太醫,你先退下吧。”羽明啓淡淡地說道。
“是,老臣告退。”沈太醫說着恭敬地行禮退了出去,可是他明顯地感覺到了他話音裡的顫抖,是的,他在擔憂,他在害怕。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朝中的大部分大臣都已趕到了乾和殿,大家紛紛行禮之後,各自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而羽明啓卻是一言不發地一臉陰沉地坐在龍椅上,而他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地蒼白,讓人看上去,好像是他得了什麼重大的疾病似得。
站在大殿上的衆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禁小聲地討論起來。
“李兄,你知道皇上爲什麼叫我們來此嗎?”
“不知道,不過看皇上的臉色,應該不是什麼喜事。”
“我猜,可能是前方的戰事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或許吧,李公公派人過去通知時,我也問過,可是那位太監卻是一問三不知。”
“唉,誰說不是呢,去通知我的太監也說什麼也不知道,真是急死人了。”
。
相鄰的幾位大臣邊看着羽明啓的
臉色邊小聲地交談着,而且他們在說話時不敢有絲毫的小動作,生怕被羽明啓看出來。只不過此時的羽明啓卻是沒有任何心思觀察他們,他的眼睛一直都緊緊地盯着那份從箭羽上摘下來的文書,上面只寫了八個大字:和談還是繼續交戰?
“皇上,諸位大臣都到齊了,是否可以開始了?”李公公彎腰小聲地提醒道。
“嗯。”羽明啓擡起眼眸,冷冷地掃過衆位大臣,目光看上去很是陰冷。
“李一德,將奏摺上的內容給諸位大臣念一念。”
“是。”李公公接過那份奏摺,清了清嗓子,說道:“八百里加急文書,明啓三十二年六月十二日,與商凰國在江州城燕水河畔交戰,全軍覆沒,太子被抓,身受重傷,至今生死不明。”
李公公話音未落,大殿之上便傳來了小聲地竊竊私語聲,而衆位大臣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完全不敢相信他們心中那位寄託着整個龍羽國希望的太子竟然會被抓,這,太出乎他們的意料。
看着羽明啓越來越暗沉的臉色,還有那有暗黃轉爲蒼白的面頰,李公公不禁輕咳出聲,然而李公公的那聲輕咳,跟衆位大臣的交頭接耳聲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他們壓根就沒有聽見。
見此情況,李公公心中很是着急,因爲他知道,沒有會比皇上更擔憂,也沒有誰會比皇上更心傷,他擔憂羽明啓的身體,不禁大聲地咳嗽了一聲。
衆位大臣聞音,立即噤聲,紛紛擡頭看向羽明啓,待見到羽明啓那那鐵青地不能再鐵青的臉色之後,一個個地下了頭去。
半晌,羽明啓纔開口說話:“諸位愛卿可有破敵之良策?”
見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羽明啓不禁點名,“李愛卿,你來說說,該當如何做啊?”
羽明啓的聲音裡透着徹骨的涼意,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儀在此時顯露無疑。
“皇,皇上,請恕微臣愚鈍,微臣暫時還沒想到。”說道最後,他的聲音幾乎完全消失不見。
“嗯?”羽明啓皺起眉頭,冷聲哼道。
李愛卿正是工部尚書李元達,剛纔也屬他交談地多。
李元達聞言,嚇得立即跪倒在地上,“皇上恕罪。”
羽明啓不語,接着問向其他大臣,“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衆位大臣互看一眼,接着像是商量好了似得,齊齊地跪倒在地上,齊聲喊道:“皇上恕罪!”
羽明啓只覺無限悲涼,他想不到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想出退敵的計策,難道,老天真的要亡他龍羽國嗎?
“父皇,兒臣有一計策。”聞訊趕來的五皇子羽浩則突然走進大殿,恭敬地行禮說道。
“講。”羽明啓淡淡地說道。
“是。”羽浩則點頭稱是,他擡起頭來,卻看到了坐在龍椅上的他的父皇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神色也很是憔悴,他顧不得許多,接着說道:“父皇,商凰國以莫須有的理由出兵我龍羽國,本就師出無名,而他的出兵,實屬對我龍羽國的侵略,父皇何不修書給其他小國,出兵助我龍羽國?”
羽浩則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了朝堂上的轟動。
“是啊,你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呢?”
“不錯,是個好主意!”
衆位大臣都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嘟囔着,然而坐在龍椅上的羽明啓,卻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皇兒,你可知,這去地角國一來一回需要多久的時日?這去徵凰國又需要多久?”
“快馬加鞭的話,三天時間足矣。”羽浩則想了一下說道。
“你可知道,就是這三天的時間,商凰國的軍隊便可越過燕水河,直抵我龍羽國腹地?”
“父皇,兒臣相信只要援兵一到,只要我們上下一條心,齊心協力,定能收復失地,將龍羽國驅逐出去!”羽浩則信誓旦旦地說道,就像當初羽浩墨一樣。
“那你可曾想過,他們也會同商凰國有一樣的野心呢?”
“這。”
羽明啓的話,讓羽浩則徹底閉上了嘴巴,而衆位大臣又開始了小聲地討論。
是的,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保不準地角國還有徵凰國,再加上商凰國會聯合起來,反咬他龍羽國一口,這樣,龍羽國可就真的要亡國被瓜分乾淨了,他,不能冒這個險。
就在大家還在低聲議論着的時候,羽明啓的話再次驚到了他們。
“這是商凰國四皇子商俊遠派人送過來的文書。”說着羽明啓拿起那份文書,接着說道:“而這隻箭羽就是承載這份文書的,它牢牢地釘在了皇宮的大門上。”
大家擡頭看着羽明啓手中的箭羽和文書,額頭上都沁出了冷汗。
“和談還是繼續交戰?”羽明啓似乎沒有想要從他們口中聽到答案,他接着說道:“依朕看,朕覺得和談比較好。”
“父皇,萬萬不可!”羽浩則站出來阻止道,他滿腔熱血,決計不能忍受在此時低頭,那豈不是證明他龍羽國再無戰將,再無人才可用?
“皇上英明!”衆位大臣異口同聲地磕頭說道。
只餘羽浩則一人站在那裡,神情很是倨傲,滿臉的沉痛。
夜色漸漸地深了,商凰國大部分的軍營營帳內都已熄了燈火,只餘少數還亮着燈,而營帳的外面,不斷地有士兵來回地巡視。雖然打了勝仗,但不能大意馬虎,而且不能排除龍羽國會夜間偷襲的可能。
雖是初夏,可是夜間還是能感覺到些許熱氣,再加上戰事的緊張,更是讓人難以入睡,不覺讓人有些煩躁。
商俊遠批完公文,收拾好桌椅,本打算上牀休息,但是卻被悶熱的天氣擾得心神不寧,他不得不起身掀開簾子,從主帥營帳內走了出去,再次來到了這個小山坡上。
迎風站立,似乎整個人清爽了許多。
“主子!”李副將站在商俊遠的身後恭敬地說道。
李副將剛回到營帳,看着主帥營帳內的燈還亮着,便打算過去覆命,只不過等他到達商俊遠的營帳之時,正好看到走出營帳的他,於是他快步跟了上去,而商俊遠早就已經察覺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只不過他早就聽出了是暗風,所以也沒有在意。
“嗯,龍羽國可有消息傳來?”商俊遠淡淡地應道,語氣裡沒有絲毫地波瀾。
“回主子,暫時還沒有。”李副將擡眼望着商俊遠的背影,心中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似得。
而商俊遠雖然沒有回頭,卻感覺到了他的心事,不禁問道:“有話就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