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紫嫣開口說話,她便聽到了角景曜那急切的聲音:“紫嫣,快去叫太醫,快!”
紫嫣聞言一愣,被角景曜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待她看到角景曜臉上那焦急地神色之後,很快便反應過來了,慌忙答道:“是,奴婢這就去。”緊接着就看到她急忙將手中的托盤就近放到桌子上,然後快速地跑出了屋子。
商凰國與龍羽國的戰爭依舊持續着,戰場也不斷地有戰報傳到朝廷上。
而龍羽國依舊是連連敗退,如今已經失去三座城池了。對此,皇帝羽明啓因爲操勞過度,再加上心憂過甚,已經病倒了,只不過他靠着他那堅強的毅力還在勉強支撐着。
已是午夜時分,皇帝羽明啓的寢室依舊是亮着燈,而他,拖着病累的身軀,正坐在燈下,看着剛剛傳過來的奏報。
“皇上,夜已經深了,奴才扶您去休息吧。”李公公勸說道。
“不必了。”說着羽明啓對他擺了擺手,接着便聽到他低聲咳嗽了幾聲。
李公公是宮裡的老人,又是從小就開始伺候着羽明啓,所以也只有他敢在皇上面前勸慰,他見羽明啓如此固執,不禁再次開口說道:“皇上,身體要緊,雖是春天,可是夜深露水還是很重,當心身子。”
不待李公公說完,羽明啓便制止了他,“去給朕倒杯濃茶來。”
李公公輕搖了下頭,心中暗自嘆息一聲,接着便走了出去。
待李公公走出房間之後,羽明啓站起身,來到窗前站定,他緊了緊披在身上的披風,負手而立。
真是天要亡我龍羽國嗎?爲何傳過來的都不是捷報呢?爲何一直都在打敗仗呢?一連失去了三座城池,三座城池啊?若是林南城再失守的話,那蒼月城也岌岌可危了,難道我龍羽國的氣數就要盡了嗎?
想到這裡,羽明啓的情緒不禁激動起來,連帶着他的病情也有所加重了,他不禁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李公公端着茶杯走進來時,羽明啓還在劇烈地咳嗽着,李公公急忙端着茶水走過來,輕拍着羽明啓的脊背,關切地問道:“皇上,您沒事吧?來,快喝口水潤潤喉嚨。”
說着李公公將茶杯放到羽明啓口邊,羽明啓順勢喝了幾口茶水,這才停止了咳嗽。
“皇上,您聽老奴一句勸吧,先去休息吧,身體要緊啊!”
“唉。”羽明啓長嘆一聲,然後在李公公的扶持之下,緩緩地向內室走去。
地角國皇宮。
蘇梅自昨日醒過來一次之後,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一直到第二天一早纔再次清醒過來。
而角景曜因爲擔憂蘇梅,所以一直待在蘇梅的牀前守着,而這一待便是一夜。
當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紙糊地窗戶照射進來,越過那層層帷幔照射到蘇梅的身上之時,蘇梅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看着頭頂上牀頂雕刻着的龍紋雕刻,還有那吹過來的很是清淡地迷迭香,蘇梅心中很是疑惑,她清楚地記得,在那所農家小院子裡,她的房間內,沒有如此奢華的木牀,更加沒有什麼薰香。
嗅着這淡淡地清香,她的大腦也漸漸變得清醒起來,她也才感受到了手上傳過來的重量。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去,毫無意外地看到了一個身
穿華服頭綰玉簪的年輕男子,再仔細看去,她看到了那件華服之上繡着的青龍紋飾,她一下子愣住了,她的腦子裡突地一下炸開了鍋!這是怎麼回事?她現在在哪裡?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趴在她右手上的男子應該是一位皇子。
原本角景曜就睡得很淺,或許是感覺到了什麼,蘇梅見那位趴在他手上的男子緩緩地擡起了頭。
在角景曜看到睜着眼睛望着他的蘇梅時,立刻驚喜地說道:“梅兒,你醒過來了?太好了!”
“大,大哥?”蘇梅驚訝地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好似不相信眼前看到的男子就是她的大哥蘇玉卿似得。
爲什麼,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皇宮,雖然此皇宮非彼皇宮,可是都一樣是皇宮啊。她早就懷疑過她大哥蘇玉卿的身份,或許她的大哥並不是什麼閒雲野鶴之人,或許是有一定背景的,她猜測過她的大哥或許是江湖某一門派的掌門,卻萬萬沒有想過會是一國皇子。
蘇玉卿心裡光顧着開心了,哪裡還能注意到蘇梅眼中的變化,只聽他急切地對着紫嫣說道:“快去叫太醫過來,說蘇姑娘醒過來了!”
“是。”紫嫣聞言,快速地向門外奔去。她可是絲毫都不敢耽誤,畢竟這牀上躺着的女子很有可能將來會成爲七皇子妃的,是半點都不能馬虎的。
江州城外,燕水河岸邊。
商凰國與龍羽國的兩軍軍隊正激烈地戰鬥着,而一向所向披靡的商凰國,這次不知道爲什麼士兵的士氣很是低落,也很是慵散,雖然並沒有死傷多少,但是龍羽國的士兵們卻是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出來,尤其是太子羽浩墨,一連失利的他,更是想要藉此機會好好地打擊一下商凰國,好提升一下自己士兵的士氣。
終於,商凰國的士兵體力開始不支起來,有的丟盔棄甲,開始向河邊跑去,緊接着,一個,兩個,越來越多的商凰國士兵開始棄甲向河的對面跑去。
“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商凰國士兵!”太子羽浩墨見時機來了,急忙大聲呼喊道。
而龍羽國的士兵也知道這是立功的好機會,太子一聲令下,便見大批地龍羽國士兵向河邊追去。
副將上官高陽見那些商凰國士兵雖然是向河對面逃去,可是卻逃離的很是有序,一點也沒有倉皇逃跑的感覺,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妙,所以他急忙拉住了欲向河邊追去的太子說道:“太子,小心有詐,依卑職看,還是再觀察一下的好!”
太子羽浩墨看着那些逃走的商凰國士兵,眼睛裡流露出很是不屑地神色,驕傲而又自信地拍着上官高陽的肩膀說道:“上官,你多慮了,你看看那些商凰國士兵,手裡的兵器都沒有了,完全是一副逃命的樣子,放心,不會有詐的。”
太子羽浩墨立即對着向河邊追去的龍羽國士兵喊道:“衆將士聽令,取得一個商凰國士兵首級的可獲白銀百兩!”
“衝啊!”說着太子羽浩墨也飛快地向着河邊跑去。
上官高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見太子羽浩墨已經飛奔出去幾十米遠了,他眯起眼睛,暗自嘆息,接着也追了上去。
但願我的直覺是錯誤的,但願那些商凰國士兵是真的在逃命。但願這次龍羽國能夠大勝而歸,上官高陽心裡想着,也
不覺加快了奔跑地速度,不管如何,他都要保證太子的安全,即使是丟掉他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河對岸的山披上,商凰國四皇子商俊遠正手持望遠鏡,平靜地觀察着河對面的情況,一切都如他所願,龍羽國的士兵果然上當了,而且就連那熟讀兵法的太子羽浩墨竟然也因爲急於立功而沒有識破他的計謀,真是天助他也。
他通過望遠鏡,清楚地看到了狂追過來的龍羽國士兵,尤其是在他看到龍羽國太子羽浩墨的身影之時,他的嘴角上調,露出了好看的弧度,眼睛裡的眸光很是明亮,好像黑夜中一盞明亮的燈。
羽浩墨,誰勝誰負一會就見真曉了。
商俊遠微微一擡手,便見他身後的男子走過來,恭敬地說道:“將軍。”
“嗯,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務必要活捉龍羽國太子羽浩墨。”商俊遠冰冷地聲音響起,那聲音就像是地獄來的修羅一般。
“是,屬下領命。”說着那男子飛快地離開了。
地角國皇宮,惠康宮。
七皇子角景曜神色淡然地看着正在給蘇梅把脈的太醫,可是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的心裡是有多麼的擔憂。
“孫太醫,梅兒怎麼樣了?可有大礙?”待太醫收回手,角景曜立刻問道。
那位孫太醫慢騰騰地起身,接着回身恭敬地對着七皇子說道:“回七皇子,從脈象上來看,這位姑娘的傷已無大礙,只是之前這位姑娘似乎受過很嚴重的內傷,雖然已經好了,可是加上這次受傷,恐怕還要將養上一月有餘,以防留下什麼病根。”
孫太醫說的話,讓角景曜想起了前不久蘇梅才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落下來,即使是他用了很多名貴的藥草,可是她的身體依然是不可能恢復如當初的。
然而蘇梅心中卻是清楚的很,她之前兩次墜崖,都大難不死,可是身體卻很是虛弱,怎麼可能跟那些整天待在房間裡面繡花的女孩子比呢?看來,接下來的她又要在房間裡悶上好久了,一想到這裡,蘇梅的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孫太醫,可有法子根治?”角景曜接着問道。
“老臣給這位姑娘開一些調理的藥草,日服兩次,記住,切不可過於操勞,否則會留下病根的。”說着孫太醫走到桌前,那出藥方,動筆寫了起來。
角景曜接過孫太醫寫下的藥方,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又將那藥方交給了紫嫣,聲音平淡地說道:“送孫太醫回太醫院,順便將藥抓回來。”
“是。”紫嫣微微福身,接着對孫太醫禮貌地說道:“孫太醫,請。”
“梅兒,大哥知道你心中疑惑,可是大哥不是有意要隱瞞你的,請你相信大哥好嗎?”在孫太醫離開之後,角景曜回過身來,正好對上了朝他看過來的蘇梅探尋的目光。
其實蘇梅心中沒有任何想法,平靜地很,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有時候,也並不是故意要說謊的,就像是她也一樣,她不也一樣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思及此,蘇梅不禁露出了欣慰地笑容,說道:“大哥。”
“哎。”角景曜應道,蘇梅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有想到蘇梅竟是一點責怪他的意思也沒有,看上去很是坦然平靜,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