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曜這般模樣,劉聰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這是國之大事,都必須參加!”
“您這麼說是沒用的,之前也說了,人家都不聽呀。”劉曜悄悄看了一眼羊獻容,羊獻容擡着頭看着劉聰,開口道:“皇上,這種時候,大家都顧着自己的家人不受災荒之苦,但也應當想到天下還有不少人餓着肚子爲生計而忙碌。龍王和玉帝的意思,也是希望衆人能夠相互幫助纔好的。”
“是呀!這羣人也真是過分了!”劉聰點點頭,“那要不這樣吧,如果不來參加祈雨儀式,那就按照人頭,每天每個人出十擔糧食,捐出來給其他百姓,直到下雨爲止。如果,不參加祈雨,不肯捐糧,那就不僅是要坐牢,還要由官家出面,直接查抄了他家的糧庫,”
此話一出,不少人的臉色都變了變。畢竟官商勾結自古就有,那些富商豪紳之所以這樣膽大妄爲,還不是因爲和當朝的某些人有密切的關係麼?
劉曜也不再多說話,只是應道:“皇上英明,就按照皇上的辦法去做。”
羊獻容伸手拽住了劉曜的手,輕聲說道:“大將軍,此次祈雨可否讓我去呢?”
“這是爲何?”劉曜愣了一下,雙眸略緊。他從劉承那裡得到消息,就立刻趕了回來。他知道羊獻容要做第三次祈雨,但具體怎麼做,他並不知曉。兩人也只是在大殿上見面,彼此之間也沒有任何交流。所以,現在也只能靠眼神來傳遞消息。
劉曜看着羊獻容,希望能夠在她的眼眸之中尋找到的答案。但羊獻容只是溫暖的小手拉住了他的大手,眼睛卻看向了皇帝劉聰。
劉聰也看着她,不明所以,“祈雨向來都是男人的事情,你一個……女子,還是雙身子,不妥吧。”
“那皇上可知我是鳳命呢?在這樣的時刻,自然是要非尋常的操作,纔會有效果吧。”羊獻容言辭懇切,“乾旱已久,皇上不妨也讓我試試吧。”
“這個……”
“哪裡有女人上的?”
“這可是向上天祈雨!豈能是兒戲!”
“人家都是童男童女,你這一個婦人,鬧什麼鬧!”
四下裡又傳來了非議之聲,嗡嗡作響。
“我妻爲何不可祈雨?”劉曜挺了挺胸膛,“她命格貴重,堪當得起這份重任。”
他的聲音洪亮,又極爲低沉,震得整個大殿的房樑都抖了抖,嚇得衆人也都不敢說話。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三個人的身上,質疑,嘲笑,甚至還有些看好戲的意味。
羊獻容站起了身,挺着肚子,又倚靠着劉曜的力量跪了下去,朝向劉聰說道:“靳大人求過雨,我夫君大將軍也求過雨,如今龍王給我託夢,自然是要我去求雨的。雖說我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夠成功,但至少我是誠心誠意爲百姓求雨,爲這片熱土祈求甘霖。”
言辭懇切,神色鄭重,沒有半點玩笑之意。
劉聰還在猶豫,畢竟這事情也是有關大漢形象的。
靳準先一步已經開口了,“這可是祈雨,他們都不成,你覺得你可以麼?”口氣中全是不屑和嘲諷,“大將軍可都做了兩次了,不是還這繼續這樣熱麼?再說了,現在祈雨不是重要的,而是捐糧,捐糧!”
“剛纔皇上不是已經說了麼?第三次祈雨,所有人都要到,不到者每日捐糧十擔。”羊獻容也不生氣,依然很是沉穩。
劉曜承攬着她的後背,也跪了下來,對着劉聰說道:“您是大漢的皇帝,您說可以,我們就可以。”
“那你可有把握下雨呢?”劉聰竟然又含糊了一下。
羊獻容笑了起來,“皇上,這事情也只能是先求一求再說了。”
“哎,行吧,你去吧,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劉聰嘆了口氣,又對劉曜說道:“趕緊準備準備,朕也去看看。”
“好的。”劉曜點頭。他的手還拉着羊獻容的小手,分明感覺到她輕輕用了力,又趕緊對劉聰說道:“皇上,這祈雨的事情倒也不需要您出面,若真是不成,您再來也是好的。”
“嘿,那朕不能去看看熱鬧麼?”劉聰翻了個白眼。
“也沒什麼熱鬧的,您還是在宮裡吧,萬一下了大雨,把您淋溼了,也是不好的。”劉曜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反正他覺得羊獻容就是這個意思,他就執行好了。
“嘿,朕沒那麼弱!”劉聰果然急了。
“是呀,就是因爲皇上的氣場太強大了,萬一龍王怕了呢?”羊獻容補的這一句極爲瞎扯,但聲音柔軟竟然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的確如此。劉聰看着他,又看了看劉曜,心道:這女人以柔克剛,真是太可怕了。
“皇上威武,無須去的。”劉曜這一派系的大臣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劉曜說什麼,他們跟着附和就好了。更何況劉曜這邊多數是武將,一個個聲音極粗,大殿之內又嗡嗡作響,吵得劉聰頭疼。
“行了行了,趕緊去吧。”劉聰也懶得說什麼,因爲大殿之內現在也熱的不行,連風都沒有,全是炙烤的灼熱。
得到了劉聰的首肯,劉曜和羊獻容立刻又向劉聰躬身致意,然後劉曜一派的那些武將急吼吼地說起了第三次祈雨的具體安排,特別是要讓那些富商豪紳必須到場,所以,他們還要求靳準寫一張佈告,以皇帝的口吻告訴長安城內百姓,三日後祈雨,必須全部參加!
這一招果然很是管用。
富商豪紳們看到了蓋有玉璽的佈告,也都是心裡一抖。他們雖然是心疼自己庫房的糧食,但也不願承擔破壞祈雨的罪名。反正天氣這麼熱,一時半會肯定不會下雨。
若是羊獻容再次求雨無果,那損失的只是他們,而不是自己。
有些人還悄悄聚在一起議論了一番,被藏在暗處的少英團的小將們看個正着,也一一彙報給了羊獻容。
而羊獻容此刻倒是拉着劉曜的手,一刻都沒有鬆開,甚至在吃晚飯的時候,她都親手餵了他吃飯,弄得劉曜倒是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