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翠喜還在後廚忙碌,急得羊獻容立刻就站起了身。劉曜趕緊扶住了她,連聲說:“莫慌莫慌,我去看看。劉承,扶着你母親,莫要走快。”
“是是是。”劉承忙不迭地過來代替劉曜扶住了羊獻容,而劉曜早已經大步跨了出去。
等他跑進廚房後院的時候,看到有黑煙飄了出來,但並不是很大,心裡也略略放心一些。看到一旁有一把平日裡清掃院落的大掃帚,就趕緊拿在手中往廚房裡走。
不過,也就在此時,後院有什麼東西忽然閃了一下,隨即就綻放出花火,耀眼卻極爲好看。
此時的天色正亮,這煙花竟然也能展現出五彩斑斕之色。
劉曜愣在原地,目之所及,後院竟然還站滿了人,除了自己的副將和親隨們之外,還有羊家兩兄弟及妻子,以及張度大喜抱着兩個孩子、袁蹇碩張衡……竟然是大將軍府的人都擠在了小小的後院廚房中。
這是怎麼了?
劉曜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此時,身後傳來了羊獻容的聲音,“大將軍今日生辰,雖然是倉促了些,但總算是正日子。”
有了這句話,衆人又紛紛說起了吉祥話,羊獻康動作極快,從翠喜手中接過來一隻燒烤完整的雞,遞到了劉曜的眼前,笑着說道:“大將軍辛苦了,補一補。”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劉曜還停留在驚嚇之中,臉色很臭。
“哎,你可別發火,這都是三妹妹的主意,不是我們。”羊獻康動作還真是快,將燒雞丟到了劉曜手中,自己則快速往後退。其他人也都紛紛說道:“不是我們,是三妹妹/女郎/將軍夫人的主意。”
嗡嗡嗡全是說話的聲音,劉曜都不知道要聽誰的纔好,只能回頭去看羊獻容。
羊獻容滿臉的笑意,也沒讓劉承扶着,只是站在他的身後,嬌聲道:“大將軍,生辰快樂。”
劉曜能生氣麼?
其實是可以的。
因爲現在他的官職最大。
但劉曜能生氣麼?
必然是不能的。
因爲這事情是羊獻容做出來的,他都不能生氣,還要笑着說:“感謝夫人給我的驚喜,我實在是歡喜得緊呀。”
“大將軍喜歡就好。”羊獻容憋着笑意,從劉曜手中的烤雞中撕下了一隻雞腿,遞給了劉承,“快來謝謝你父親,第一隻雞腿給了。另一隻雞腿給小福天,不過他年紀小,吃不了這個,只能由他父親代勞了。”
劉承咧着嘴,很是高興地接過了雞腿,立刻放進了嘴裡。
劉曜能怎麼辦呢?必須高高興興地把另外一隻雞腿吃掉纔可以。
羊獻容又極快地扯下了兩個翅膀,遞給了副將郭金和袁蹇碩。這兩人也完全沒客氣,立刻塞進了嘴裡。
“我過生辰,我吃什麼?”劉曜口中還有雞腿,但對於羊獻容這樣的分配還是不滿意。
“雞頭是你的。”她的笑容實在是太好看了,看得劉曜心都化了,哪裡還能有什麼想法,只能是點頭同意,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一隻烤雞,衆人分一分,也沒有幾口。
不過,大家都沾了沾喜氣,都很開心。
翠喜又招呼大家進了前廳去吃飯,她和王婆沈婆等人還真是忙忙碌碌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很是豐盛。
劉曜一直沒有鬆開羊獻容的手,兩人走在了衆人的後面,慢慢前行。大家也是心知肚明,都快快去了前廳,留些時間給兩人說說話。
“本想着今日你或許晚一點纔回來,所以也沒有準備太多東西。”羊獻容擦了擦劉曜的嘴角油漬,“這煙火是劉承帶回來的,我看着好看,就打算晚一點再點燃。誰知道你現在就回來了,所以乾脆就現在放,大家全都能夠看到,也是熱鬧的。”
“大將軍夫人費心了。”劉曜還是低頭親了親她,“我都忘記今日生辰的事情……我也幾乎沒有過過生辰。”
“人之初,這日子可是要過的。年一歲,人一歲,越長大,越聰明。”羊獻容像哄小孩子一樣墊腳摸了摸劉曜的頭髮,“大將軍,乖。”
“大將軍夫人也要乖乖的。”劉曜一腔柔情似水,眼中只有他的女人。
生辰飯吃的也算是盡興,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幹旱祈雨的事情,甚至連周遭各股勢力的蠢蠢欲動也都沒有說,只是開心地逗逗孩子,說說今日飯菜如何好吃……
但入夜之後,劉曜還是帶着副將以及羊家兩兄弟回了城南的大營,並沒有宿在家中。羊獻容也只是幫他拿些乾淨的換洗衣服,又叮囑了幾句。
“已經兩次祈雨了,還是要等一等老天爺的意思,雖說看着這個情況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嗯,知道的。”劉曜還是嘆了口氣,“我着急回去是讓將士們先收割一些糧食,應應急也是好的。”
“我知道你心急……”因爲穿上了鎧甲,劉曜又是一身一臉的汗,即便是日頭已經落了下來,竟然還是如此熱,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羊獻容又幫他擦了擦汗,才低聲說道:“少英團可以晚一點走,讓他們四處去看看這些富商豪紳的家中到底還有多少糧食,你也能夠有的放矢。”
“可之前和皇上說了,讓劉承帶着人去襄陽一帶看看。你也知道的,石勒那邊蠢蠢欲動,很是不老實。”劉曜摸到羊獻容的後脖頸也都是汗,不過那種滑膩柔軟的感覺總是令人心裡癢癢的。
“晚一兩天也是可以的,這不是沒準備好糧草,已經在等了。就再多等兩日吧。”羊獻容笑着挪開了他的手,“很多事情,事緩則圓,信我,好不好?”
“好!”劉曜鄭重點頭。
“你讓曹徵再回到皇上身邊去,咱們也算是留一個明線。”羊獻容的眼中全是狡黠,“毛鴻茂在這裡,繡衣使者就在,你懂的。”
“好。”劉曜回答極爲乾脆。
“兩日後是大哥的生辰,我要採買些東西,讓劉承留下來好不好?”
“好。”劉曜都覺得自己爲何只會說這一個字呢?笑着還是低下了頭,尋找那張粉嫩櫻脣,淺啄深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