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容倒是想操心呢,但這些事情她也管不了了。因爲羊獻永不讓她再操心這些事情,還拿出了大哥的架勢,還是徵用了府衙的後院作爲大將軍府,“大家擠一擠,也是熱鬧的。”
羊獻容自然是沒問題,劉曜早出晚歸常常看不到人影,所以能夠有大哥在旁邊,心裡也踏實。更何況,當他們在這裡安頓下來後,隨着劉承來的還有自己的二哥以及翠喜,袁蹇碩張衡,以及一衆奴僕,府衙根本住不下來。
但是,劉曜的人手多,動作快,立刻在府衙中又建了幾間屋,把大堂也各種修復,所以這裡足足住進了三百人,每天都極爲熱鬧。
有了翠喜在身旁,羊獻容覺得踏實了不少。畢竟她此時已經有了六個多月的身孕,身子越發笨重起來。
有了自家人照看,劉曜也是放心的。
十萬大軍集結,就算是劉曜重傷初愈,還未能恢復到之前的水平,但目前局面複雜,他也不得不去征戰了。更何況,劉聰又密信他儘快拿下長安,他可不想在平陽城那裡待着,實在是太小了,他想住大宮殿。
這密信交給羊獻容看的時候,羊獻容不由得蹙眉,低聲問劉曜:“我怎麼記得他之前不太講究這些呢?如今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爲做了皇帝,也驕奢淫逸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你要知道,大晉的那些王爺……可都是這樣敗落的。”
“嗯,事情有些蹊蹺。我剛剛問了劉固和劉廣,他們也覺得奇怪,甚至是覺得這密信不是劉聰寫的,而是靳準寫的。”劉曜輕輕摸了摸羊獻容的肚子,忙碌了一整天終於回到羊獻容身邊,兩個人能夠坐下來說說話,劉曜覺得心情極好。“靳準現在可牛氣的很,他女兒已經嫁了過來,身份自然是不一樣了。”
“可有什麼辦法去見到劉聰呢?”旁人懷孕都是全身胖了幾圈,就連翠喜也不例外。但羊獻容不一樣,她竟然只胖肚子,四肢都沒有胖起來,甚至就連小臉還有些瘦了。
劉曜看着覺得有些心疼,端了半碗肉糜羹給她,說什麼也要喂她吃上一口。但羊獻容可不想吃了,直接推開了他的手,“翠喜一天讓我吃八百碗,我現在還哪裡吃得下呀。當初,蘭香懷孕的時候,也沒見她吃這麼多呀。”
“蘭香……”劉曜可不太敢提這個名字。
“算了,人都沒了,也就這樣吧。”羊獻容嘆了口氣,想起了當初裝懷孕挺着肚子在洛陽皇宮和金鏞城的情形又不禁笑了起來,“當初我那個肚子還是孃親給縫的棉花套,可比現在的肚子大呢。”
“我聽說肚子小一點,生的時候也不會太費力氣。”劉曜竟然說起了這個,也讓羊獻容愣了一下,才問道:“你如何知道這些?”
“嘿嘿,你以爲男人們湊在一起只是說行軍打仗的事情麼?也是要說一說女人的事情。”劉曜略尷尬地笑了笑。
“所以呢?”羊獻容很是好奇,“你們還要聊女人生孩子的事情麼?”
“是呀,他們都說時期也挺兇險的,郭金的媳婦就是生孩子的時候死了,流了好多血,可慘了。”劉曜扁了扁嘴,“他就說因爲孩子的頭太大了,出不來,所以他媳婦……”
“哎,不要講不要講,我可不要聽這個,咱們兒子這麼乖,一定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羊獻容立刻捂住了耳朵。
“嗯,對!”劉曜低頭親了親羊獻容,“我想等你生了再走。”
“嗯,你要第一個看到兒子的。”羊獻容用力點了點頭。
“剛剛你說想找人去看看劉聰的狀況?”
“對,我是覺得他有些不正常了,所以不是很放心。”羊獻容的臉已經紅紅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是皇帝,隨便找個人去,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我倒是覺得,可以讓曹徵回去看看。”
“爲何是他?”
“少英團那些孩子們一個個都精着呢,你沒發現吧?”羊獻容推了推劉曜,“劉承精算,曹徵善於察言觀色。我想着讓他帶些這邊的特產回去給劉聰送過去,也無須多說話,只要能夠見到劉聰本人,曹徵就會有答案的。”
“行,都聽你的。”劉曜又忍不住親了親她,一時間室內風光旖旎。
又過了兩個多月,羊獻容生了一個兒子,雖然略微瘦小,但筋骨強勁,哭聲有力。
生的過程也沒有特別苦難,不到兩個時辰就生完了,就連翠喜當初還疼了大半天呢。她笑着幫羊獻容處理好身上的污穢,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劉曜就已經衝了進來。
嚇得翠喜等人都喊了出來,“大將軍,這女人生孩子有污血,可是不好的。”
“無妨事。”劉曜一步就蹲到了羊獻容的牀前,摸了摸她蒼白的小臉,又忍不住親了親。
此時的羊獻容也沒什麼力氣了,只好斷斷續續地說道:“你去看看兒子吧,我想睡一會兒。”
“沒事,我要去看看他孃親。”劉曜的眼角有些溼潤,“三妹妹,容兒,辛苦了。”
“哎,這不算什麼的。”羊獻容有些費力地扯了笑容出來,“劉大哥,大將軍,現在我們的兒子也有了,我可是要賴上你一輩子的,你可要對我再好一點的。”
“一定!”劉曜的眼淚流了出來,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易感脆弱。
直到這一刻,他纔有了真真切切的擁有感。那個當年在大火之中的紅衣女子,真的是他的妻,他兒子的孃親,他這輩子最不能放手的人。
“這孩子叫什麼?你想好沒有?”羊獻容想伸手抹去他的眼淚,但自己沒有了半分力氣,就只好去分散他的注意力,“這都大半年過去了,孩子都生了,你還沒有想好麼?”
“要不就叫毛頭?我看他頭髮挺多的。”劉曜笑了出來。
“什麼呀,多難聽呀。”羊獻容可是書香門第出身,哪裡喜歡這樣的名字。
“那……我不知道,想不出來。”劉曜還真是挺老實的。
“我就知道。”羊獻容扁了扁嘴,“我父親書房裡有過一副對子:福天福地福海,好人好年好景。他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幸福安康快樂。所以,我們的兒子叫福天好不好?老二就叫福地,老三叫福海……”
“哎,有一個就挺好了,你還真是貪心。”劉曜抱着羊獻容又忍不住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