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裡,甘泉宮內的所有人全部都收到聖命,返回帝都,浩浩蕩蕩的就這樣匆匆趕回。
沈棟和司太后的事情,除了柳妃和東赫身邊的人,幾乎是沒有什麼人知曉,況且東赫還下令封鎖消息,不讓外露。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的帝都,流言蜚語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瞬間就卷襲了整個帝都。
衆人看着浩浩蕩蕩的從錦繡街上穿行而過的皇家隊伍,議論紛紛。
周嫤坐在鸞車內,蘇元走在身側,細細微微的聲音傳入耳中,她眉頭緊蹙,隨後緩緩的掀開了簾子把令牌遞給了蘇元,使了一個眼色,等到進宮門的時候,蘇元早已離開了這隊伍。
回到了皇宮,沈青薔的肚子已經微微的隆起了,她走下鸞車的時候,單手撐着腰,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的笑容。
柳妃站在不遠處,望着沈青薔這個樣子,她笑意盈盈的就走了過來,柔聲說道:“皇后娘娘,請留步。”
沈青薔聽着柳晨曦的話語,臉色緩緩的變了變,沒有開口回話,只見柳晨曦紅脣一張一合,柔聲說道:“娘娘難道不知道陛下爲什麼忽然提前從甘泉宮回來嗎?”
聽着柳晨曦的話語,沈青薔自知,只要是找上來的話題,自然是沒有什麼好事,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那麼不堪的一件事情。
“你想說什麼?”沈青薔冷聲問道。
柳晨曦的臉色蒼白,身子羸弱,但是她站在那兒,嘴角那種得意的笑容,沈青薔覺得格外的刺眼。
“臣妾想說,昨夜的風景真好!特別是沈大人和太后娘娘翻雲覆雨的情景!”柳晨曦說得不是很大聲,但是沈青薔身邊的人都全部聽見了,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血色全無。
“柳晨曦!你放肆!”沈青薔厲聲說完,柳晨曦卻是忽然就大笑了起來:“皇后娘娘,要保重!”她說着笑着就轉身離去,沈青薔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說的話語,身子都在那風中搖搖欲墜,剪秋急忙扶住了她柔聲說道:“娘娘,這件事情陛下並沒有說,或許是柳妃娘娘故意來氣娘娘的呢,娘娘如今懷着小皇子,可不要中了她的全套。”
儘管剪秋說的對,但是東赫不說並不能就說是假的,這樣的宮闈醜事,誰也不會肆意的宣揚。
如今,如今,有什麼能夠救父親,能夠救沈家,她的腦子很亂很亂!
周嫤下了鸞車,並不曾聽柳妃和沈青薔說什麼,她轉身之後,看着這皇宮,似乎早已經變了模樣,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樣子了,如今雨落飄零秋風散,一轉眼就又快要入秋了。
她緊了緊衣裳,朝鐘粹宮走了回去。
剛剛進去,就看到東赫坐在那鍾粹宮外面的石椅之上,周嫤蹙眉,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緩緩的走了過去,就在東赫的對面坐了下去。
“陛下這麼早就在這兒等着我,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和我說嗎?”周嫤看着東赫沉聲問道。
東赫望着她,過了很久才說道:“我有云蕭的消息了。”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能夠讓周嫤變色的,唯獨這兩個字,唯獨這個名字,就像是魔咒一樣。
她一直低垂着頭,許久才緩緩的擡眸望着東赫的眼眸,冷笑着說道:“陛下不是從始至終都知道嗎?爲何選擇在這個時候告訴我?”
東赫望着周嫤,抿了抿脣,陷入了沉默,爲何選擇現在告訴她?
“其實我無論何時告訴你你的選擇都是一樣的不是嗎?”東赫說完,周嫤的眸光微微的就暗了下去,只聽她輕聲呢喃道:“或許吧。”
侍女端來了茶盞,周嫤輕輕的接過,還不等喝入口中,就聽到了東赫沉聲說道:“我之所以現在告訴你,是因爲我想要把這個後宮散了。”東赫的話語很是平靜,似乎是他想了很久很久才決定的。
“僅此而已嗎?”周嫤問道。
“不是,還因爲雲蕭要成親了!”東赫的這句話,讓周嫤端着的茶盞一倒,茶水全部都灑在了身上,因爲那是熱水,侍女急忙過來擦拭,可是周嫤卻是一動不動的愣在了那兒,似乎是沒有感受到那滾燙的溫度一般。
“你說什麼?”周嫤冷聲問道。
“雲蕭要成親了,時間定在十月二十日,細細算來,只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了。”東赫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周嫤,說出了這樣一個事實。
“這個,你告訴我做什麼,他已經連家都忘了回來了,想必我們也只是他人生中的過客了,過了,就算了,有什麼可追憶的!”
周嫤的眼圈通紅,但是她始終都不曾落淚,緊緊的含着,話語間有着淺淺的哽咽。
“你若想走,你就走吧。”
周嫤聽着東赫說出來的這句話,緊緊的咬着薄脣,臉色泛白,她擡眸望着天空,良久纔看着東赫冷聲說道:“這個時候,你讓我走了?這麼多年,先帝一直用我來牽制他,你也以爲我在他的心裡很重要,所以想着我或許還有些用處,如今,他要成親了,你卻告訴我,我若想走,我就走!這天下之大,請問陛下,你是想要我去哪兒?”
東赫聽着她的話語,很久都沒有說話,只聽周嫤冷聲說道:“你這個時候說要散了後宮,爲什麼?因爲想要贖罪?東赫,現如今應該什麼用都沒有了吧。”
“不是,只是想請你幫忙讓他們都出宮就好了。”
“所有人嗎?”周嫤問道。
“有些人註定要在這宮內長眠的,就不勉強了。”東赫緩聲說完起身離去,東赫,他到底要做什麼?
雲蕭要成親的消息,一直在周嫤的腦海中迴盪着,昏昏沉沉的,她一連着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外面狂風大作。
“慧妃回來了嗎?”周嫤出聲問道。
“還沒有回來,薰風殿現在什麼人都沒有。”蘇元緩緩的說着。
而也是這個時候,東華和畫樓他們從蘇祉的府邸出發回來,坐在馬車之內,阿筀看着畫樓說道:“孃親,我想要阿九姑姑做我的師父。”
忽然聽她這麼說起,畫樓微微的皺眉,擡眸望着東華,隨後看向阿筀問道:“爲什麼?你想要學功夫?”
“嗯,阿九姑姑說這個要問爹爹,爹爹同意纔可以,可是我知道,你同意了爹爹肯定會同意的。”她一副鬼靈精的樣子,讓畫樓一臉無招的望着東華。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阿筀拜師,在那王府之內,東華和畫樓都是見證人,阿筀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行着拜師禮,半岑站在遠處,朗聲說道:“阿筀,你太傷我心了!”
“半岑叔叔,你可以再去找一個呀。”
畫樓聽着阿筀的話語,擡眸望着半岑的蹲在屋頂上若有所思的樣子,心生不妙。
當天下午,畫樓回了皇宮,而東華卻開始原來計劃中的事情。
因爲沈棟帶着人挖了王府的酒窖,東華憤怒,用虎符帶着兵把沈府團團圍住,幾乎是把沈家都抄了一樣,可是除了東赫,沒有人敢站出來說安王爺你不能這麼做!
圍觀的人很多,可是就在挖沈家的時候,卻發現了沈家下面的密室,密室裡無數的兵器全部都拿了出來,堆在外面,從密道一直走到後山,後山有人正在練兵!
沈棟這是私下練兵!
因爲鬧得很厲害,沈府有人進宮來找了沈青薔,沈青薔沒有辦法,只能去找東赫,東赫找來了,卻是親眼見證了後山那上千的隊伍,當場,沈棟就被抓走,沈家所有的人,全部抓入獄!
這帝都的天,一天變一個樣,上午都還是晴空萬里,可是下午,就已經是烏雲密佈。
沈棟被帶走的時候,沈青薔跪在地上求着東赫。
“皇上,請明察啊皇上,父親是被陷害的!”沈青薔望着站在一旁的東赫哭得泣不成聲。
然而,東赫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厲聲說道:“來人吶,送皇后回宮!”
站在遠處的宮婢迅速的過來扶起跪在地上的沈青薔,而沈青薔抓着東赫的衣襟,求着他,只是東赫的冷漠,讓沈青薔覺得心寒,她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東赫了。
東赫看着她,冷聲說道:“難道你也想去那牢獄之中嗎?”
沈青薔聽聞東赫的話語,冷笑一聲:“是你想要把我也關進去吧!”
“送皇后回宮!”一聲陰冷的話語在這哭喊中想起,紛紛強制的把沈青薔帶回了宮內,而沈青薔走的時候,東赫冷聲說道:“若是真的被陷害的,那朕自然會查清楚!”
一切都還在喧鬧之中,而東赫和東華在肅殺之中對峙着。
“皇叔真是無心勝有心,就這樣的大動干戈的來動沈府,沒有想到就這樣還把沈家藏着的兵器都挖出來了!”東赫的這句話帶着諷刺,其實有些事情,或許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東華冷眼看了東赫一下,淡漠回道:“是有心還是無心都無所謂,結局比較重要。”東華說完微微的蹙眉,隨即笑道:“不過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深厚,從青梅竹馬走到如今也不容易,親手做這些事情恐怕會夜不能寐吧!”
“那這麼說來,朕還得感謝皇叔了!”東赫冷聲說着便轉身離去,兩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蘇鼎盛帶着人快速的走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着什麼,而東華擡眸,蘇鼎盛微微的點頭,這一切,終究是不可能有迴旋的餘地了。
沈家的案子,最後交給了蘇鼎盛。
在那宮內,畫樓躺在薰風殿的軟榻之上,她的面色紅潤,看着似乎很開心。
周嫤來的時候,她正在做夢,夢見了小時候,夢見了太皇太后牽着她的手走出沈府,夢見了第一次遇見東華的時候,也夢見了東赫,夢見他說,我若登基爲帝,你定爲後!
只是這一句話之後,畫樓看見了滿地的鮮血,就像是要把她淹沒了一樣,一下子驚醒,望着還是青天白日,望着站在牀榻之前的女子,她恍惚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起身。
“阿嫤。”畫樓呢喃的喚道。
周嫤緩緩的坐了下來,蹙眉望着她說道:“做噩夢了。”
“嗯,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喊醒我,只是躺一會兒就睡着了。”畫樓看着周嫤淡淡的說道。
周嫤看着她,柔聲說道:“太累了,纔會睡着,我坐着也是坐着,就等等你也無事。”
“太后和沈棟的事情你知道嗎?”周嫤看着畫樓問道。
畫樓面色平靜,沉默了一會兒纔回道:“我知道。”
只是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畫樓眸光微微的一變,纔想起來了從蘇祉那兒帶回來的東西,也該派上用途了。
“你怎麼看?”
“我覺得他們的結局都是一樣的,今天東赫不是把沈家的人全部抓了嗎。”畫樓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灼灼,而周嫤看着她的樣子,也恍然的明白,今日之事,是東華挑起的,所以畫樓肯定是知曉的。
周嫤今日來,其實重點不是說沈家的事情,她是想和畫樓說那天東赫和她說的事情,她一個人逼着心中煩悶。
畫樓看着周嫤沉默的樣子,緩聲問道:“你有事情要和我說。”她的話語是那麼的篤定,周嫤緩緩的擡眸,苦笑道:“你真是一語就能猜中。”
“是雲蕭嗎?”畫樓問出來,周嫤抿了抿脣才緩聲說道:“東赫告訴我,他要成親了,連日子都定了,我不知道還值不值得!”
畫樓看着她的樣子,也陷入了沉默,但是許久之後她纔回道:“我只知道,不管值不值得,你都忘不了,也放不下。”
“這件事情,若是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按你決定的走,若是你決定不了,那麼我來辦,就聽我的。”畫樓緩緩的說完,周嫤點了點頭,
坐到了黃昏,周嫤在薰風殿內用了晚膳,才起身離去,她最後還是沒有和畫樓說東赫要把後宮的人散了的事情,在她的心裡,不管東赫是彌補還是贖罪都於事無補,她更不想這樣的消息傳到畫樓的耳朵裡面,讓她猶豫不決,讓她左思右想。
至少,她覺得,此時此刻的沈畫樓和東華在一起很好。
沈家的案子,沈青薔已經無能爲力,因爲緊緊在第三天的時候,蘇鼎盛就拿到了兵器交易的明細,是宸國南陽沈家打造的,而銀票的提取明細和金額什麼的,全部對得上,沈棟的私章印在那上面,想躲賴都躲不掉!
這件事情轟動朝野,沈家蓄謀造反,被安王爺挖出來,最後證據確鑿,全家抄斬,詔書已下。
而沈青薔因爲被沈家牽連,所以後位被廢,因爲懷有皇嗣,所以被幽禁在景陽宮內,雖然依舊是景陽宮,但是不管是冷宮還是景陽宮,有些時候是和人有關係,和宮殿無關。
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畫樓站在養心殿外面的臺階之上,東赫也站在那兒,事到如今,似乎沉默纔是他們最大的默契。
東赫看着她,沉聲問道:“明日就是抄斬的日子,你今夜要不要去看看。”
畫樓望着東赫,嘴角微微的揚起:“我只是在想,我去了該說什麼,好像沒有什麼可說的,他們於我,都是陌生人。”
“你可以把真相告訴他們,讓她們死得明白一點。”東赫的話語淡漠,畫樓咯咯的笑了幾聲,然後看着東赫說道:“也是,我是應該告訴他們的。”她說着就離去了,東赫看着她的背影,沈青薔還沒有死,她和孩子還在景陽宮內,他一直以爲,關於沈青薔,這個結局,她是不會同意的,倒是肯定會掀起一陣風波,不曾想到,她什麼都沒有說,而朝堂之上也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但是那天晚上,畫樓最終沒有去地牢,或許真如她所說的,沈家的人於她,只是陌生人,說了她是沈畫樓又如何?
他們還喊着冤屈,就已經被定了死罪,早已無力迴天。
蘇鼎盛是東華的人,他是不可能讓沈家還有翻身之地的。
翌日裡沈家行刑的時候,畫樓去了,她就站在那高牆之上,看着沈棟的人頭落地,看着沈家覆滅。
回宮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她就是去了景陽宮,沈青薔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慘白的臉色,一身素白的衣裳,微微隆起的肚子,她如今是冷宮裡的庶人,唯一的依靠就是肚子中的孩子了。
看着前來的畫樓,她穿着一身火紅的宮裝,站在沈青薔的面前,望着她的樣子,畫樓微微的勾脣說道:“沈青薔,我剛剛去觀刑了,你沒有去,所以過來和你說一下,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連孝衣都穿上了,還真是孝女啊!”
沈青薔看着畫樓,她的身子都在顫抖着,這一切來得太快,讓她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也更像是掉進了別人的全套中一樣!
“千姬,如今本宮落魄了,你得意了?”
畫樓緩緩的蹲在她的面前,靜靜的端詳着她回道:“如今談不上得意,不過你和東赫挽着胳膊走出太子府的那一天應該是很得意的吧?”
往事重提,沈青薔的腦海中閃現出了畫樓的面容,沉默着不說話,而畫樓則是看着她沉聲說道:“不過,今兒個我心情也算是好的了,至少沈棟他們連死了都不知道是爲什麼死的!”
因爲畫樓的這一句話,沈青薔就像是頓時醒悟過來一樣,指着畫樓冷聲說道:“是你?”
畫樓微微的挑眉,隨後看着她說道:“如今你才知道,那也已經來不及了!”
“爲什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沈傢什麼地方得罪過你,讓你下如此的狠手!”沈青薔指着畫樓撕心裂肺的說着,而畫樓笑着,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說道:“你沈傢什麼地方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沈青薔欠我的,我要十倍的拿回來!”
畫樓看着沈青薔起伏不定的情緒,淡淡的說道:“不要太激動,你腹中的胎兒很重要,你應該不明白吧,爲什麼最後蘇大人拿來的證據都直指沈棟,誰讓沈漣漪和剪秋要給我下毒,偏偏還被我逮住,誰讓沈棟沒定性,聽說東華想要造反就去查安王府,安王府是那麼好查的嗎?一個人都不阻止就讓他得逞了?其實一切都是你們送上門來的!沈漣漪的贖金最後換成了兵器,這一切其實就是你沈家的事情,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她的話語說完,沈青薔的瞳孔都漸漸的放大,原來,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入了她的圈套了。
沈青薔的身子不停的顫抖着,望着沈畫樓的樣子,遲遲說不出話來,而畫樓望着她,嘴角帶着笑意,只是望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臉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眸光也不停的變換着。
“沈青薔,你曾經是怎麼樣的狠毒,如今就應該承受着別人給予你的一切,看你的樣子,我覺得你適應得,還不錯!”
“你恨我,從第一次在宴席之上看到你的時候,你的眼神就暴露了一切!”
畫樓眸光瀲灩,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意:“我恨你,我何止恨你啊,沈青薔,抽筋剝骨不算,你還有本事自己在自己的妹妹臉上劃幾刀,你一定不知道,我正在向你學習中,學習你的狠毒!如若我學的不好,還請不要見怪!”
畫樓說完離去,而沈青薔在那冷清的景陽宮內發出了撕心裂肺的聲音,後來過了幾天,畫樓聽說她瘋了,是真瘋了還是裝瘋,她還沒有去確認。
一個月之後。
東赫坐在政務殿內看着奏摺,李欽站在他的身側緩緩的說道:“陛下,太后娘娘中午找了太醫去永壽宮。”
“太醫怎麼說?”東赫冷聲問道。
李欽的臉上露出了些難色,東赫緩緩的擡眸望向他:“說!”
李欽心下一橫,才沉聲回道:“太后娘娘是喜脈!”
“什麼?”東赫猛然的起身,長袖掃過硯臺,地上被無數的墨汁瞬間就染黑。
“陛下,會不會是診斷失誤了?”李欽試探性的看着東赫說道。
而東赫卻在那一瞬間想起了畫樓說過的那句話,狸貓換太子,她最後幫他一次,難不是是她?心想着東赫迅速的就朝薰風殿趕去,而李欽則跟隨在東赫的身後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