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學還沒有死,但是這個小木以前是我們的鄰居,你忘了?”
聽媽媽所言,我倒是有些印象了,後來因爲拆遷,他家又搬到附近一個住處。
我媽又講,因爲我那些同學幾乎實在一兩天之內就全部死了。所以他們辦喪事的時間差不多都是一樣。
聽到這句話,我算是明白了。
一開始真嚇到我了,我還以爲還有我們班的同學活着,然後又是那個剛子出來鬧事。
這種事情我也沒有必要擔心,可是聽媽媽這樣說我應不應該去,這個小木,其實我沒有多少印象了。
然後我就問媽媽,那我到底要不要去啊?
媽媽說我看着辦,她也只是隨便說說。
對於小木這個同學其實我印象並不是太深刻,只感覺這個同學很木不愛說話。
但是打起同學來比誰都狠,相當初他欺負剛子的時候經常是他最先動手,他現在也是受到了懲罰。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講,人啊,還是不要做太多的壞事,否則就會有報應的。
媽媽還說,因爲有些同學在很遠的地方打工闖蕩,但是人死了以後都要回到自己的家鄉埋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落葉歸根,而且我們這地方比較講究這種事情。
我現在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我去參加同學的葬禮,要是他們問起一些什麼事情,我該怎麼回答呢!
我就怕有些人問我怎麼其他同學都出事了,唯獨你還好好的活着,他們甚至會懷疑我是不是殺人兇手?
我知道,有句話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有些事情,你想說清楚,還是很難的。
不過我也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突然想到這一點。可能覺得事情不會我想的那麼簡單,我只是不想再因爲這件事情去傷神。
可是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等着我去處理,聽說同學要辦喪事,我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來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我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聯繫呢!那夢裡的老男人對我說過幾天我會死,其實有時候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爲什麼我們那麼多的人都去了,而我一個人好好的活着,想起來就是覺得不對勁。
但是我一直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去看看?
有些事情就算你不想去提了,不想去理會,但是當它們找上門來找你晦氣的時候,你想擺脫也擺脫不掉。
就說昨天晚上那個夢吧!想起來我一直都是提心吊膽,我心裡越是想着忘記它,卻越是想起來。但是直到目前爲止沒有跟誰說起。
我依稀記得初中時候的那個班級,從我們這個小鎮上來的學生同爲一個班級所佔的比例不是特別多,有些是從別的鄉鎮上來的。
但是20幾個人還是有的,如此算起來,20幾個人在同一天舉行葬禮,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況,我都很難想象。
然後我問媽媽,這種事情太離譜了吧?會嚇到人家。
媽媽也是點了點頭,說,沒有辦法,本來這件事情政府裡面的人都已經干涉了,可是這一點人們還是不肯聽政府的。
他們都以爲這一天就是最好的日子,大家誰都不肯讓,都說死者爲大,要尊重死者的意願,所以就形成了這種局面。
聽着這種話感覺挺慎人,也挺離譜的,不過,既然如此,我又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興許我還能找出夢中的答案,因爲我一直在想自己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做那種怪異的夢。
我決定到下午的時候選個合適的時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但是不一定要親自到小木家裡去。
看看時間還早,我就躺在院子內的一個椅子上小睡一會兒。
可是沒過幾分鐘我就聽到了有人在大街上敲鑼打鼓,吹着喇叭的聲音,不用說一定是有人給我那些死去的同學,準備出殯下葬。
也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種聲音,我莫名其妙的不安起來。
甚至在那個時候我的腦海裡出現了,一開始李楠帶着好些同學到封門店來找我情景。
我突然在想,現在那些同學死了好像又成了一個集體,而且剛子又是被這個集體孤立的鬼魂。
這跟他生前來到我們那個集體一樣,去陰間同樣是那種悲慘的結局。但是現在以我的觀點來講,所不同的是剛子他是想千方百計的回到這個集體中。
而我恰恰跟他相反,我想逃離他們,因爲畢竟我們已經是陰陽相隔,我怎麼可能跟他們在一起呢?
要想真的融入這個集體,那我必須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我不能這樣做,想到這裡我突然哆嗦了了一下,感覺太可怕了。
小梅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說這還不夠明白嗎?是給我那些死去的同學出殯。
然後她問我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沒有回答小梅的話,而是叫她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我也不想像媽媽所說的去小木家裡走動,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只要在大街上看看就可以。
這時候小梅卻意外的聽起我的話來,我還以爲她這個人好奇心比較強,說要跟我去呢,既然她肯留在這裡那也是好事啊!
很快,我一個人來到大街上,那情景一看把我嚇了一跳,大街上全是一些黃紙,一眼望去,那些黃紙被陽光一照,產生反光,有一種漫天被黃顏色淹沒的感覺。
此情此景,看起來讓我感覺全身壓抑,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起來,我想自己可能不適合這種場合。
就在我轉身想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夏天怎麼是你,怎麼多年沒見了?你長的這麼高了?”
“哦,原來是你啊阿詳哥,好多年沒見了,看起來氣色不錯啊,肯定在哪裡發大財了!”
“還不是在外面打工,好久沒有回家了,我也是想家回來看看唄,想不到一回來就看到這種怪事情。剛纔你沒有看到,光是那些擡棺材的人,差不多上百個呢!一條街都是給死人出殯的隊伍,有點嚇人。”
聽到這種話,我心裡更加隱隱的不安起來,在慌亂的意識中,模模糊糊的又浮現出許多曾經初中同學的面貌。
詳哥第一隻煙給我,他是我的鄰居,小時候就沒見過了,不過那時候又經常碰面,所以一眼就能認出對方來。
我不太抽菸,但現在不情況,他遞給我我也不好拒絕啊!
然後我又向他要了打火機點菸,詳哥就問我:“看來你不經常抽菸對不對?抽菸確實挺傷身的。不過現在這個社會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現在的年輕人是抽菸喝酒樣樣來。”
聽他這麼說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後我就笑着對他講,讀書的時候我也學過,可就是學不會,總是會咳嗽,但是現在我偶爾還是會抽。
話剛說到這裡對面走來了一個掃大街的大叔。
他看到我手裡拿着打火機就很客氣的樣子對我說:“年輕人借一下打火機。”
我看了一眼詳哥,詳哥對我講給他吧!反正他身上還有,於是我就把手中的打火機遞給了這位環衛大叔。
可意外的是這個大叔居然還叫我幫他一個忙:“年輕人可否幫個忙,看來我真的老了,今年就退休了,街道上那麼多的黃紙,我一個人實在處理不過來,可不可以稍微幫我一下?”
看這位大叔那麼客氣,我也就沒有多想什麼,舉手之勞,然後就跟他走去。
大叔早已經把一大堆黃紙掃到一個角落裡面了,就等着點火把它們燒掉。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都還沒有來得及把那些黃紙點起,這位大叔笑眯眯的坐到我的旁邊,他又拿出打火機,把那些黃子點起來。
我就奇怪了,他不是說沒有打火機嗎?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了,我奇怪地看着他,這一看把我嚇了一跳,他不正是昨天晚上我做夢時候見到的那個老男人嗎?
可是昨天晚上他是隻有一條腿的,現在已經變成兩條腿了,我想這其中一定有怪,既然是這樣,對方可能以任何的姿態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要幹什麼?”我驚恐的說道。
“年輕人,別害怕,人都有一死,看來你的死期真的到了,你忘了,昨天你已經收下我的東西了嗎?”
一聽到這話我也不想再跟他說什麼,轉身瘋狂的跑了起來,可是纔剛剛跑出十幾步,嘭的一聲撞到了一個人,還好對方力氣比較大,把我緊緊的抱住了,我真睜大眼睛一看是詳哥。
我驚慌失措的回頭看着那個男子,又向我走來,而且是滿臉的邪惡。
“詳哥幫幫忙,那隻鬼他想害死我。快,詳哥抓住他!”
此刻的我滿心的恐懼,在慌亂中,我看到詳哥半信半疑的樣子,他走到那個男子的旁邊好像在說着麼話。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懷疑詳哥難道認識那個老男人?他們兩個不會一起來害我吧!
一想到這裡我就更加不安起來,想往家裡面跑,詳哥又一次抱住了我,我問我怎麼了。
我說這個人想害我,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的夢裡。
一聽到我這麼說,那個掃大街的老男人突然也罵了起來,而且聲音很大:“年輕人,你在說什麼呢?大白天的詛咒我死是不是?”
這句話聽在耳裡就好像有個人對我提醒了什麼,我再一次睜大眼睛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居然是一箇中年女子!
我恐怕真的要瘋了,面對這種情景,全然不知所措。
我遊目四顧,大街上除了我們三個看不到別的身影,想必剛纔有那麼多的人擡着棺材出來,大家都只敢呆在屋裡了。
“剛纔那個老男人呢?他爲什麼那樣嚇唬我?”
那位掃大街的阿姨聽到我的話又罵起我來:“你這年輕人說什麼呢?大白天的見到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