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軍的探子在這件事情上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他們查來查去還是查到了餘音及繞樑二人的身份牌上面。
“身份牌是大周普遍使用的身份牌,很長時間都沒有改變過,只到現在古晟霸登基,才把身份牌換成了玉質,這兩個木質的身份牌是淮揚木,大周的到處都是,但是上面殘留的氣味,卻是和西涼的白家有着密切的關係。”
胭脂的話讓古雨濛想起了白家的白落花。
提到白家古雨濛便想起了白落花,那個爲了家族而放棄了一切的女人。古雨濛很佩服她,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佩服就能夠判定好壞的,在這件事情上,白落花並沒有對古雨濛有所隱瞞,甚至她的姿態要和花正香高傲得多,然而白落花終究是一介女流,沒有男人的魄力,卻被男人所左右。
“還有一個人值得懷疑。”
“誰?”
“花正香。”
古雨濛便是料到花正香的身上有着許多奇怪的舉動,而這些舉動的來源便是對美團秘密的挖掘,他的身上也許有美團存在,或者有類似與美團的存在,並且沒有顯露出來,這些事情都在證明着花正香卻是一位奇葩。然而正是這位奇葩讓古雨濛琢磨不透。
“花正香的確值得去查一查,只是……”
古雨濛又想起了瑜兒。見到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自己而去,古雨濛的心裡也不舒服,丘吉爾說過沒有長久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古雨濛在試圖建立起永恆朋友關係的同時,犧牲了太多太多。
只是這種犧牲也沒有換到別人的讚美和同情。
事情太多太多了。
……
見到餘音和繞樑的時候,她們的身邊還站着慶浚和衛粱。古雨濛想說點什麼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安慰的話鼓勵的話和責備的話都不適宜這樣的場合,一來二去,尷尬得很。
秋風落葉,比不得人情冷暖,風大了添衣,人心涼了,卻不知道該添些什麼。見到衛粱和慶浚那帶着哀求和無奈的眼神,古雨濛便知道自己和他們之間的關係終究是有一天會破裂,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只不過不知道是哪一天而已。
“你們都退下吧。”古雨濛淡淡地說了一句,見衛粱和慶浚也要離開,古雨濛卻是把他們二人留了下來,“衛粱慶浚,你們留下。”
別人都離開了,其實也只是軍卒們離開了,留下來的依然是那些人。
“最近還好嗎?”古雨濛讓胭脂和幽蘭把早已準備好的酒菜帶了進來,“軍營中總不比家裡,有些吃的喝的還是需要精心準備才能稱得上可口,尤其是這薰馬肉,必須要在陰涼乾燥的地方保存,若是見了陽光或是淋上了雨水,便是有一股黴味。”
古雨濛親手把薰馬肉切成了片,給衛粱和慶浚二人的碗裡都夾了一塊:“乾了這杯酒,我們就放下.身段放下彼此之間的約束,好好的把這件事情理清楚,我不怪你們,你們也不要怪我,我不責怪任何人,也不打罵任何人,因爲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和姐妹!”
衛粱和慶浚二人稍微一愣,隨後端起了碗,一飲而盡。
他們知道公主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但不知道具體是要問些什麼,喝了這碗酒,彼此之間就不再是上下級,也不是夫妻,也不是朋友了,彼此就當是陌生人,說應該說的話,做應該做的事,把事情理清楚了,再談感情。
“餘音,你到底是誰?”
古雨濛問了出來,在餘音的面前擺了一碗米酒。這是大周的米酒,古雨濛從大周帶來了三壇,成親的時候和元昊二人喝了兩壇,還有一罈,原本是等着孩子出生之後慶祝之用,現在便拿了出來。
米酒醇香。
燈光明亮。
空氣……微涼。
雖然古雨濛知道了二人的真實名字,但依然沒有先說出來,她想着讓她們自己說出來,要比自己說出來更好一些。
“奴婢是餘音,奴婢自從認識了公主之後便把自己當成是餘音,奴婢已經忘記了奴婢之前的人,奴婢……”餘音已不知道如何再說下去。
“好,那我以後依然認你做餘音……那麼你,繞樑,你也是繞樑嘍?”
“是。”
“既然如此,那就幹了這一碗,從此以後你們就不再是過去的那個人……”古雨濛從袖子裡拿出兩個身份牌,“這兩個身份牌便是不存在的,只是一個幻覺。”
言畢,古雨濛把身份牌給了胭脂,胭脂單手爲刀,突然劈下,那兩個身份牌便成了粉末。
大傢俱都是一怔。古雨濛這不是在示威,這是在證明着過去的事情就真的讓它過去了,不會再有第二次提起的機會。
“是我認人不清……”衛粱剛開口,便被古雨濛打斷。
“不,不是你認人不清,是我們無心辨認,是好是壞,只是一念之間,我也不能保證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正確的。但我能保證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衆人俱都沉默。
說起良心,沒有人敢如此保證,就連古雨濛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有些心虛。她沒有做過任何一起對不起良心的事情嗎?恐怕沒有,但在今天,古雨濛必須如此說。
這就像是一場世紀承諾。
“餘音,繞樑,現在我們遇到的問題很棘手,你二人差點被毒死,而餘音你……”古雨濛看了一眼她的小腹位置,“你的孩子,也因此而……所以,我們得團結一致。你們知道我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除了幽蘭之外,衆人搖頭。
“我們快.活不下去了。”古雨濛說道,“聖武堂的人總是想從我的身上挖出所謂的秘密,而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當初我出嫁北齊……”
古雨濛把自己出嫁北齊時候的情況說了一遍之後,立即引起了衆人的同情。
她所經歷的,卻是衆人所沒有的。這一切,似乎都在證明着餘音和繞樑二人爲了保守秘密而所做的事情是那麼的愚蠢。
“還有瑜兒。”古雨濛痛心地說,“我是那麼的信任她,可惜……我現在依然信任她,只是她又一次地辜負了我,元昊受傷一事,我們都清楚是因爲什麼。”
以爲什麼?衆人面面相覷。
“因爲貪慾。”幽蘭忽然說道,“因爲人的貪慾,才讓人如此不擇手段!”
餘音和繞樑二人的心裡充滿了愧疚,古雨濛爲了救她們二人卻是間接的讓元昊受傷,這一點,她們心裡清楚,這幾年以來古雨濛對她們如何她們比誰都明白,現在古雨濛想要從她們的身上知道些什麼,按理說是要說出來的,只是,她們說出來之後,古雨濛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麼?
這是一個未知數。
“鍋盔山。”忽然的,繞樑開口了,“我所知道的聖武堂的人,應該是在鍋盔山裡面。”
古雨濛長長的緩了口氣。
這總算是一種突破。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如何找到聖武堂的所在,鍋盔山那麼大,總不能一寸一寸地去找,這件事情得好好的計劃計劃。在去找聖武堂之前,古雨濛和幽蘭二人什麼事情都不做,一定要讓美團再次出現。
和餘音及繞樑二人的談話還在繼續,但也只是說點家常。古雨濛感覺到了幾個人之間出現了隔閡,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聊了一下午有的沒的,之後古雨濛和幽蘭纔回來好好的研究研究美團的問題。
昔人如斯美團依舊,沒有了美團就沒有了昔人,再次鑽進腦海裡之後古雨濛沒看見任何美團有關的存在,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幽蘭在一旁問道:“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什麼都沒有。”古雨濛從美團裡退了出來,“空無一物。”
“以前的時候我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問題,三年一次我也是現在才知道。你再仔細地找一找,難道真的消失了?”幽蘭思忖着,拿了一根金釵出來,“你兌換一下積分試試。”
古雨濛把金釵拿在手裡,試着兌換了一下。本想着毫無作用,但,金釵卻是在古雨濛的手中嗖的一下便不見了。
“呃?”
有用?
古雨濛和幽蘭俱都是睜大了眼睛。卻沒有想到真的管用,但是美團一點反應都沒有啊,腦海裡黑乎乎的一片,依然是什麼都沒有。
“再試試。”幽蘭又拿出了一支金釵。
果然,還是有用,但是美團內依舊什麼都沒有。似乎金釵被兌換了之後就像是石沉大海,連個波瀾都沒起。幽蘭期待地問:“怎麼樣?”
古雨濛搖了搖頭:“還是什麼都沒有。”
幽蘭想了想:“要不,我們去一趟十六部?”
“幹什麼?”
“我們君家在那有一座金山,我們找到金山之後,讓你兌換個夠,到時候是不是就能讓美團有點反應了?實在不行,我們就住在金山裡。”
古雨濛皺了皺眉頭:“算了,我覺得不是那個問題。”言畢,她伸出手指,卻是驚訝的發現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美團扳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條細微的裂縫。
二人全是愣住了:“難道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