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佔據了幽蘭的身體,同樣也佔據了幽蘭的記憶。那些片段的記憶在丫蛋的腦海裡逐漸連成了一連串完整的記憶,其中,便有和元昊成親的前因後果。
幽蘭被元昊救了之後,便了解了元昊的來歷。她愛上了這個粗狂的男人,同時也感覺到了元昊的心裡住着一位她無法替代的女人。
幽蘭便動了心思查了元昊的過去,昔日大涼國公主的能耐也不容小覷。很快,幽蘭便利用和胡良吉妻子的關係,從蒯漤處查到了關於靜王謀反的前因後果。
那一年,靜王忽然接到密詔,壽王意圖謀反,讓他帶兵勤王,耿直的靜王想也不想的,拋下待產的王妃帶着三萬私兵來到了王城,然而迎接他的卻是蕭海璃的怒火。
蒯漤的筆下沒有胡編亂造,在認真寫史實的同時,也讓很多秘密被人挖掘了出來。不知道是什麼人,假傳密詔,讓靜王進幽州,借的是壽王謀反的名頭。結果,壽王因私帶軍卒進幽州,被判了一個謀反大罪,滿門炒斬除了靜王妃剛生下來的嬰兒。
而蕭海璃也因爲這件事情,把壽王留在了幽州。
結果,壽王也反了。
結果,這些被幽蘭挖掘出來的記憶全都被丫蛋繼承,然後丫蛋一股腦的全都背給了古雨濛聽了。所以,這些記憶也都留在了古雨濛的腦海裡。
她本來不想說的,但是他卻依然把這些事情對元昊說了出來。
一頂王冠,一個故事。
王冠是用來和胡漢三談判,忽悠胡漢三的,也能夠證明古雨濛所說的話不假。
……
元昊站在一棵樹下,扶着樹幹,不讓自己跌倒。
不知道爲什麼,他居然站不住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如假包換。”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元昊很想確認,她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說……
“你不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古雨濛說,“我們現在就走,不管那些事情了,就讓他們謀反吧,真正想要謀反的人,他蕭海璃不上心,而被陷害的人,卻死得冤枉。”
“去哪裡?”元昊喃喃地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們能到哪裡去?”
“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古雨濛斬釘截鐵地說,“就去北齊十六部,去雪山裡,蓋一間瓦房,種一些蔬菜。過我們的日子。”
元昊搖搖頭:“不,我現在要做的,是替大王把叛軍解決。”
“那好,那我幫你,我幫你把叛軍解決了,那我們就走,好不好?”
“好。”
二人之間忽然到來的商定,讓事情發生了改變了。古雨濛篤定了信心,就算是爲了元昊,那也要讓胡漢三付出代價。
但是,元昊忽然停了下來:“那,幽蘭怎麼辦?”
“哎喲,不用管她,你放心好了,我到哪她到哪,她現在都聽我的!”
“……”
元昊雖然不知道古雨濛爲什麼那麼有信心說出這句話,但是從她能夠猜得到幽蘭能夠復活,便知道她正如自己所想的:很不一般。
“你還記得你嗓子是怎麼啞的嗎?”古雨濛忽然問。
元昊奇怪地轉身:“你是你治好的嗎?”
丫蛋搖頭道:“不,不是我,是幽蘭。”
元昊很奇怪,但是沒有多問。
古雨濛還記得那天晚上元昊睡着了之後她自己一個人去了元昊的營房,把元昊扔進了美團的醫療系統裡治療了一番,第二天,他完好如初。古雨濛的美團積分消耗了將近五百萬。
元昊嗓子啞了只不過是引子,蕭海璃沒有想到東路軍會謀反。
……
二人沉默着,一直向前走,有馬沒有騎,好像是在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二人時光。
忽然的,元昊又停了下來:“那你懷孕的事……”
“哦,是假的。”古雨濛坦然地說。
元昊又沉默了,其實他早就想到了這一切,但是他卻不敢確認。在面對自己的女人懷孕的事,他真的不知道是相信還是懷疑,最後,他依然選擇相信。當現在古雨濛主動承認了不是真的的時候,元昊卻有些釋然。
這些事,來得快,過得也快。
不知不覺的,二人已走了很遠。
古雨濛走得腳疼,也終於找到了挽住元昊胳膊的理由。
元昊沒有拒絕。
二人在星空下步行了一個多時辰,隨後,才騎上馬。馬兒飛馳,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了東路軍大營前。
然而,古雨濛卻什麼有去叫門,而是四處尋找着水源。
元昊關心地問:“你找水源幹什麼,我們不是帶了水了嗎?”
“哦,你不懂,我有一些小事情要處理。”古雨濛繼續找,暫時不管元昊。元昊以爲古雨濛是要小解,也不去管她,只是替她警戒着四周。
半晌。
古雨濛纔回來,寒冬臘月的季節裡,她卻滿頭是汗。
“去哪了。”
“哦,不是跟你說了嘛,辦了點小事。”
“接下來,我去叫門,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古雨濛好奇地問:“爲什麼?”
“談判的事,還是我們男人去最好,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也不能讓涉險,不,不論是你,還是幽蘭,我都不能看着你們去冒險。”
古雨濛心想元昊你這人也真是的,這個時候你還沒忘記幽蘭,難道我不是活人麼?
“算了,還是我去吧,要不,我們一起去?”古雨濛說。
元昊知道自己拗不過古雨濛,只好答應了。
“你說,他們萬一衝出來,我們是不是就死定了?”此時的元昊彷彿話變得多了起來。
古雨濛搖搖頭:“你放心吧,他們打死也不敢衝出來。並且也不敢開城門,一定是在望樓上和我們對話,到時候你仔細聽着點,風大,我有時候可能聽不清,對了,你帶火摺子了嗎?我們升火吧,剛纔我去找小溪的時候,順便弄了點羊肉串……”
元昊差點沒笑出來:在小溪裡能找到羊肉串,那在綿羊身上能看見杜鵑花糕嘍?
元昊拿出了火摺子,隨後,古雨濛拿出了羊肉串,放在剛點燃的柴火上烤。
烤了一會,古雨濛問:“你這一次,帶了多少伏兵出來?”
“呃……”元昊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以你的做事風格,你會不帶兵出來?帶了多少?衛粱和慶浚帶兵的吧?兩萬人?”
“差不多。”
古雨濛咬了一口羊肉:“藏好了,被讓人家冷箭給射沒了。”
“知道了,藏得挺好的,你去找都不一定能夠找到。”
“那你帶響箭了嗎?”
“帶了,在袖子裡。”
……
胡漢三在軍隊駐紮下來之後一直在思考着該從哪個門進攻,現在是他的大好時機,他可沒想到在自己快要一百歲的時候居然還有機會當大王。
人吶,不管做什麼事情一定要堅持,堅持就是勝利嘛!
在他捋着鬍鬚研究着幽州城佈防圖的時候,忽然聽到傳令兵前來稟報:“報告侯爺,軍營外香王妃娘娘要見您。”
“哦,啊?”胡漢三決然沒有想到在這三更半夜的時候香王妃居然來了,“來了多少人,一萬,還是兩萬?”
“兩人。”
“兩……”胡漢三差點噎着,“多少?”
“兩人!”傳令兵仔細想想後確認道,“是兩人,斥候是那麼說的。”
“狗屁!”胡漢三大罵出來,因爲突然發力地說話,讓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怎麼可能只有兩人,你以爲香王妃娘娘是傻子麼?就來兩人?怎麼可能!你讓斥候好好滴去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看清楚了再來稟報!”
傳令兵出去了兩個時辰,隨後又回來了:“稟報侯爵,斥候說,確實只有兩人。”
“不可能!”胡漢三在自言自語,“絕對不可能,香王妃那麼猴精的女人就帶着一個人來見自己?”他想了想,忙問,“她帶的誰?”
“元昊。”
“啊呸!”胡漢三更加不相信了,“兩個人,一個香王妃娘娘,一個是鎮北軍統帥元昊,也是現在幽州城的主帥元昊,光桿司令兩人,來到我的大營外?”
“是啊……”傳令兵邊想邊說,“斥候就是那麼說的啊,斥候查了好幾遍了,的確沒有看到伏兵啊。”
“高啊,實在是高!”胡漢三說道,“果然是有資格當雁歸王的,藏起來的兵居然連本侯爺的斥候也找不到!高,實在是高!他元昊最擅長帶兵,昔日虯鬚將軍的名號那不是自己胡謅的,現在颳了鬍子人家依然牛,傳令,加緊戒備,弓箭手全部給本侯爺上望樓,但凡有些風吹草動,聽我號令後便放箭!”
“得令!”
但,胡漢三還是不放心:“回來,斥候真的只看見他們兩個人?”
“真是兩個人。”
“嗯……”胡漢三沉思了一會,“難道是……兵不厭詐,故意光明正大地來的?其實真就是兩個人,就是爲了讓我覺得他帶了伏兵來的?哈~一定是這樣!我胡漢三帶了那些年的兵,這點道理我還不懂麼,來人吶!”
……
在營帳外吃了十幾根羊肉串的古雨濛,又從美團內兌換出了兩瓶二鍋頭,和元昊一人一瓶分了,小酒加燒烤,滋潤得不得了。
忽然的。
東路軍的大營大門響起了鼓角,隨後,簡單的望樓上亮起了火把。
“人吶,雁歸王,你在哪呢,哦哦,我看見你了,你在吃什麼吶?”站在望樓上的胡漢三覺得自己差點就被元昊的煙霧彈給騙了,就來兩人,差點讓他認爲他帶了千軍萬馬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