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興高采烈。
把帶來的牛羊豬全都宰了,還帶什麼糧草,現在不吃,更待何時,大不了再回去向大王要就是了,成親乃是大事!
三十里聯營內的將士們都在做飯,爲什麼呢,因爲兩位副統帥都成親啦。
遺憾的是就是不知道新娘子是誰,要是知道的話,將士們一定好好的鬧一鬧洞.房。
古雨濛依然還在準備着四人成親所用的一切。當然了,慶浚和衛粱也在準備,他們準備的是男人的東西,粗糙簡單了些,但樣樣俱全。
實在沒有的,就去附近百姓家裡去買吧。
而古雨濛幾乎全都是在爲兩位不知情的侍女所準備的。
古雨濛從美團內兌換出了一件件物品,金釵霞帔,綾羅綢緞,就連被丫蛋“貪污”掉的天蠶絲絨,也被古雨濛要了回來,氣得丫蛋捶胸頓足毫無辦法。
其實丫蛋也很高興。古雨濛成親的時候,古雨濛並不開心,這一次,古雨濛彷彿是在爲自己準備一樣,每一樣都是精挑細選。
吃的包括肉類,水果,海鮮,古雨濛要的都是新鮮的,不是新鮮的不要。
丫蛋在美團內到處跑,拿出了這樣,古雨濛又點那樣,真是快把丫蛋忙壞了。
就這樣,古雨濛還不滿足。
丫蛋,這件霞帔是別人穿過的吧?你看這裡都綻開了,你換一件。
沒有了,就這一件。
換一件。
丫蛋急了:你聽不懂嗎?沒有了,全世界就這一件,這還是我用那些天蠶絲絨自己縫製的……
古雨濛忙問:那你還收我的積分,既然是你的,那就不要積分了啊,全當是你出的份子錢。
丫蛋:……
過了一會,古雨濛又把金釵拿了回來:這掉色了,你這金子的成色不太好啊,換一件。
丫蛋:這一次不會不要積分了,得收手續費。
古雨濛:手續費多少?
丫蛋:一百個積分。
古雨濛一甩手:給你一萬個積分,你給我換個新的,行了吧,要全心的,要24K純金的!
丫蛋:怎麼人家成親,搞得像你自己成親似的?你不是已經成過親了嗎,你不是已經有了一次經歷了麼?怎麼你還那麼好奇?搞得你比誰都興奮。
古雨濛:其實,我就是當是我自己真正的嫁了一次,希望你能懂。
丫蛋一愣:不過,我確實懂。
古雨濛:既然你懂了,那手續費不要了吧?你好意思好嗎?
丫蛋:古雨濛,你就是個女魔頭!怪不得北齊人都覺得你是女魔頭,我現在發現那不是覺得,你壓根就是!
古雨濛笑了笑:你懂就好。
……
三天後,一切準備妥當。
全新的霞帔,全新的蓋頭,全新的帳篷。
這一次成親,不是北齊的習俗,也不是南周的習俗,而是按着古雨濛自己的習俗所來的。所以,帳篷內有好多東西,連餘音和繞樑自己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比如那些大棗花生桂圓和蓮子,放那些在牀上做什麼,而且還塞在被角里,這樣蓋着舒服嗎?不會硌着人嗎?
看着擺放整齊的結婚用品和衣服,繞樑和餘音,看得出神了,卻是不知道,今晚要穿這兩身衣服的人,究竟是何等的幸福。
這可是娘娘賜婚啊……
古雨濛走了進來,看了看餘音,又看了看繞樑,問道:“怎麼了?”
繞樑忙回過頭:“娘娘,沒什麼……”
“哦,現在是幾點了?”
“現在……是亥時了。”
“哦,都那麼晚了,那好吧,你們早點睡,丑時到了,叫我起牀,千萬千萬別忘了,對了,還有……起牀之後,先打好三盆洗臉水,放在我們的帳篷裡,還有……成親用的兩頂帳篷,你們去感受一下,完了之後,你們就睡吧,千萬別忘了叫我喲,忘了的話,後果由你們負責。”
繞樑和餘音二人雙雙點頭,隨即退出了古雨濛的帳篷。
繞樑拿出了那柄匕首,餘音則是摸了摸短了一截的青絲。
原來,雨濛公主,還是不懂她們的心。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可以隨心所欲,主子可以任意妄爲,她無論怎麼做,都是對的,她還是不會考慮下人的感受。
可那又能怎麼樣了,她是主子。
在這世界上就沒有誰能真正理解一個人,是的,沒有誰!
繞樑和餘音各自來到了那兩頂大大的帳篷之外,帳篷外有重兵把守,見是娘娘的侍女來了,守衛的軍卒也沒有多問什麼,見她們進去了,也沒有多問。
進去就進去吧,娘娘只說不許男人進去,可沒說不許女人進去。
帳篷內點着兩隻胳膊粗的大紅蠟燭,燃燒着點點昏黃的火苗,卻是把大紅的帳篷照得很亮。因爲蠟燭太粗了,火光很大,倒是和那點點火苗有些不太相符。
遠遠地看去,三十里的聯營裡,就那四頂大紅帳篷最爲顯眼。
夜漸漸地深了,沒有巡夜的將士們依然還在飲酒,這幾天,娘娘和將軍都沒有管將士們飲酒的事,公主說了,沒有酒了,就到軍需處領酒,軍需處沒有酒了,就到她哪去領酒,來的時候,最好帶着馬車。
古雨濛的積分太多了,現在多到了兩古雨濛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的地步,這還得感謝朱九頓和太子。
原本古雨濛還覺得這積分花得有些虧心,現在想想……去他的。
她還嫌少哩,要是再來點,古雨濛都不覺得虧心。
不遠出樹林裡有貓頭鷹在叫,彷彿也是在給這三十里不眠的聯營裡的軍卒們影響到了。泥土裡的蟲兒在吱吱地叫喚着,彷彿在讚美即將成親的兩對新人。
丑時,終於到了。
繞樑和餘音一夜無眠,她們二人分別在兩頂帳篷內數着時辰,當時辰一到,她門立即起身,打水,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雨濛的帳篷前。
繞樑看了紅了眼的餘音,餘音也看見了腫了眼的繞樑。
二人相對嘆息。
進了帳篷,古雨濛已經起牀了,她們卻是看見古雨濛穿着一件全新的霓裳羽衣,飄帶無風自動,彷彿天上下凡的仙女。
“好看嗎?”
“好看。”
二人回答。
古雨濛看二人全都是紅着眼,頓時笑了:“怎麼啦,哭了一夜?”
“沒有啊!”二人慌忙掩飾,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
爲什麼呢?
不知道,反正是委屈。
古雨濛又笑道:“眼睛都腫了,那化妝就不好化了,來人吶。”
繞樑和餘音一聽,化妝?化什麼狀?還需要化妝嗎?成親的又不是她們。
“娘娘,不必了吧,不要麻煩了,我們,我們自己稍微洗一洗就好。”
“那不行,必須得化,對了,你們先把衣服穿好了再化。”
“哦……啊?嗯?呃……娘娘?穿什麼衣服?”
古雨濛指着擺放整齊的霞帔說:“穿衣服啊,不然咧?”
“可是,這是新娘子穿的啊!”繞樑說道。
“對呀,就是新娘子穿的呀。”
“可是……”
繞樑還想解釋,突然的,她明白了過來。餘音也聽懂了公主的話。
是啊,這是給新娘子穿的,而現在公主讓她們穿,那……那他們就是新娘子了?那……要出嫁的人,就是她們自己嘍?
啊~~
二人驚喜交加,無法言語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她們哽咽着,原本受到控制的委屈的淚水,此時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幾天以來,她們一直都在想着和自己心上人成親的女人,到底是誰,她們還在想,是不是娘娘沒有和元昊將軍在一起,就拆散了她們,或許,娘娘還不知道她們和兩位副統帥已經私定了終生。
她們心裡雖然不高興,但是她們沒有怪娘娘。她們兩人的命,都是娘娘給的,即便是沒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那又有如何,娘娘不也是沒有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麼?
想了一夜,她們也哭了一夜,哭過了,雖然想不通,但也想累了,索性不想了,時辰一到,她們起身去打水,隨後,便聽到了娘娘說的這些話。
她們爲這幾天來自己的不高興而羞愧,她們也在爲懷疑娘娘的爲人而慚愧。
現在,水落石出,撥開烏雲見天日了。
原來,娘娘一直都知道這些事,娘娘做的事,都是在爲她們做準備,娘娘把要成親要洞.房的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只是爲了把她們嫁出去,讓她們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
衛粱,慶浚,你們知道嗎,我們欠娘娘的太多了。
繞樑和餘音長跪不起。
古雨濛笑道:“起來吧,不要跪了,換衣服,一會化妝,你們自己化啊,本宮可不會化妝。”
繞樑和餘音卻是跪在地上,齊聲說道:“娘娘之恩,無以爲報,我二人定當當牛做馬,伺奉娘娘!”
“好了,這些話就不要說了。起來吧。”
……
砰!
一支菸花升上了天空,在清晨的天空中炸出了一道絢麗燦爛的煙花。
繞樑和慶浚騎着高頭大馬,馬頭上扎着一朵大紅的紅花。
二人當見到自己要接親的人,便是自己的心上人時,他們雙雙下馬,跪在古雨濛面前,什麼話也不說,因爲一切盡在不言中。
繞樑和餘音二人,鳳冠霞帔,坐在由馬車改裝而來的轎子上,每頂轎子再由十六名昔日雁歸關紅羽營的將士們擡着,自三十里聯營的這北頭,向南頭慢慢地走去。
十萬人,注視着這兩對原本還是侍女,現在卻變成了將軍夫人的新人,心裡由衷地發出了祝福。
跟着娘娘的人,都感到了這份濃濃的關懷。
古雨濛扶起了二位:“好了,別那麼客氣了,你們把人接走吧,本宮從此以後也落得清靜了。對了,走的時候,把大花都摘了,別那麼招搖。”
衛粱和慶浚自然明白公主爲什麼那麼說,三十里聯營,千人隊和百人隊之間,其實還隔着一段距離,三裡,或者五里,都是靠水紮營或者靠山紮營,並不是想象中那麼一個營和一個營靠在一起,要不然的話,十萬將士的吃喝拉撒,都堆在一起……那還不臭死了?
公主是在提醒衛粱和慶浚,能少一事就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