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與大王大婚之後第三天,公主便穿了一身戎裝準備上戰場,這下可驚動了北齊幽州城內的各方老貴族。
這些不可一世基本不出門,一出門就鬧事的老傢伙們在胡漢三的帶領下來到了大慶殿外,哭喊聲一片。
大王呀,不行呀,這纔剛完婚就讓香妃娘娘出宮,不太好吧,不符合規矩呀,北齊從來就沒有開過這樣的先例,有失體統呀!
是呀是呀,要是傳出去,讓人笑話呀,難道北齊就沒有將軍了麼?
反對聲響成一片,其中心思想便是不能讓娘娘出宮,更不能去打仗,自古北齊哪有讓娘娘帶兵打仗的道理?啊?沒有呀。
蕭海璃頭疼得要命,平時缺錢缺糧的時候,這些人在哪裡,一個二個像王八似的縮在家裡不出頭。大王,窮啊,真的很窮,我們這些北齊老貴族隨着先王征戰天下,從來沒有想過存錢這個事,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上不帶去的,有什麼可存的?要錢真的沒有,要是上戰場,俺們一句怨言都沒有。
蕭海璃詭異地一笑:那好吧,那諸位,誰願意當先鋒啊?
哎呀大王,我們只是打個比喻,您怎麼就當真了呢,說實話,咱們這幾個老傢伙,上戰場那還不是敵軍一刀子的事?到時候還得麻煩大王去收屍,浪費資源不說,還得麻煩大王以國禮而葬,太鋪張浪費了。
蕭海璃依舊是詭異地笑道:那,既然諸位有如此孝心,傳旨,今後諸位貴人的葬禮,就以尋常士大夫之禮待之。
呃……
不是,大王,咱們就是打個比喻,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吧,娘娘去打仗也挺好的,自古不是有花木蘭從軍嘛,所以說,娘娘此舉,一定能振奮軍心的。
蕭海璃一笑:那你們和娘娘說去吧,看娘娘能不能振奮軍心。
古雨濛坐在蕭海璃的身側,那是專門爲娘娘而設置的一個座位,平時那個位置是空着的。
幾位貴族老傢伙看着古雨濛:娘娘,是這個意思嗎?
古雨濛同樣是笑了笑。
現在,幾位老傢伙看着別人對着他們笑,就覺得一定有事,尤其是古雨濛。從現在古雨濛所擁有的笑容裡就能看得出來,她的心裡一定又在醞釀着什麼不可告人的計劃。
禍國殃民啊,紅顏禍水啊……
古雨濛問蕭海璃:我能站起來說話嗎?
蕭海璃點點頭:你隨意,只要不坐在我這個位置上就好。
古雨濛站了起來,在大慶殿內來回踱步。
幾位老貴族的眼珠隨着古雨濛的腳步而晃動,一會左邊,一會右邊,一會左邊,一會右邊……終於,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白鬍子老頭蕭正陽先暈了:娘娘,別走來走去了行嗎,臣的頭都暈了。
古雨濛停了下來,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一聲長嘆,直把幾位老貴族嘆得發毛:又怎麼了,有什麼招趕緊使出來吧,別憋着了,不難受嗎?
嘆完了氣,古雨濛卻是和蕭海璃聊了起來:“大王啊,臣妾好像聽說,和大周打仗,打了十幾年了吧?”
蕭海璃先是一愣,雖然他不懂古雨濛到底要說什麼,但還是配合着她說道:“嗯,打了十幾年了。”
幾位貴族你看我我看你:打了十幾年仗這事,誰都知道啊,怎麼公主……不是,娘娘還問這個幹什麼?
古雨濛頓了頓,又說道:“家國不辛啊……北齊打了那麼多年的仗,被大周欺負了那麼些年,看着子民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看着子民們在蒹葭湖那片富饒的土地上被人欺負,真是於心不忍吶。大王,你說是不是呀?”
“是。”蕭海璃全力配合。
古雨濛繼續說道:“家國不辛啊,打了那麼多年的仗,國庫都空了,本宮……咳咳,”古雨濛自稱自己是本宮時,還有些不太適應,“本宮這一次大婚,都是極力從簡……喲,這位大爺……”古雨濛來到蕭正陽的面前,看着他十個手指頭上滿滿的戒指說,“您這戒指,是寶安居的貨吧,看這成色,嘖嘖,大王,您來看看呀。”
蕭海璃沒有走下來,而是假裝擡頭看了一眼,“唔唔,成色是不錯。”
蕭正陽心虛了,這戒指,是他化了大把的金子買來的,都是特別定製,上面還有他蕭正陽的大名,就算是丟了,也能立即找回來。
可是這戒指他都戴了幾十年了,也沒見成色有多好啊?
呃……蕭正陽突然反應了過來。
但,卻聽古雨濛繼續說道:“大王,您的戒指能讓雨濛看看嗎?”
蕭海璃把戒指摘了下來。
那只是一枚普通的金戒指,只不過個頭要大一些而已,戒指是前幾天蕭海璃才定做的,戴在手上,倒是有些不太適應。
古雨濛接過戒指,看了看之後,咕咚一聲,把戒指扔進了蕭海璃桌子上的筆洗裡。然後,她端着筆洗:“大王,這就算是爲出兵捐款了啊,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蕭海璃終於明白古雨濛要幹什麼了,爲了全力配合古雨濛,他又摘下了身上隨身攜帶的玉佩,“這個,孤也捐了。”
古雨濛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她端着筆洗,來到了蕭正陽的面前。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老頭叫什麼名字,但卻知道她在皇室成員之中有着一定的影響力。每一個皇室都有元老級人物,他們能夠控制着皇室一脈的繼承,所以,古雨濛可能是和蕭海璃完婚了,因此有點偏向於蕭海璃。
當古雨濛把筆洗端到蕭正陽身前的時候,蕭正陽懵圈了。
什麼意思?
把筆洗端到自己的面前,這是什麼意思?乞丐嘛?一個娘娘端着個筆洗站在元老們的面前,這是要錢吶?
古雨濛看着蕭正陽就知道他不會拿錢,只好笑着說:“老大爺,大王都表示了,您不表示一下嗎?”
蕭正陽終於明白了,這不還是要錢嘛?
好,算你狠行了吧?算你古雨濛有能耐。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胡漢三立即摘下了手上的戒指放在了筆洗裡:“應該的應該的,大王這不都表示了嘛,咱們當臣子的,不表示那有點說不過去了,蕭老啊,您就別護着您那戒指了,你家裡不還有幾十個了嘛!?”
蕭正陽正想當場掐死胡漢三。
這個老不死的,什麼不說,說這個幹什麼?
蕭正陽慢騰騰地摘着手上的戒指,拽了幾下來沒拽下來,說道:“喲,可能是,這個這個,時間長了,摘不下來了……”
古雨濛立即把筆洗塞到了胡漢三的手中,伸手拽過蕭正陽的手,一使勁,蕭正陽發出了驚天慘叫。
啊~~
……
幾位元老來過了,又蔫不拉幾的回去了,每個人不但立下了提供糧草的軍令狀,還把手上的裝飾品全都摘了下來。
古雨濛太狠了,就沒見過那麼狠的人。
這是一件都不留啊!
當他們來到門口的時候,卻是看見了正在趕過來的壽王蕭討古。
“壽王殿下。”
幾位元老及胡漢三上前行禮。
壽王一見幾位蔫不拉幾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在古雨濛的面前沒討到什麼好果子吃。看來,這一次前來勸阻的想法,得放棄了。
“壽王殿下來,是有什麼事嗎?”蕭正陽問。
蕭討古說道:“幾位叔叔,本王……是來捐款的……”
呃……
蕭正陽直接揮揮手:“咱們還是走吧。”
各方阻攔,就這樣結束了,也沒有什麼可留念的。
其實他們也沒有放棄,總是不能讓娘娘真的就那麼帶着兵出去打仗去是不是?
於是,他們總結出最後一個辦法,那便是扣除了娘娘出並的糧草。
在任何地方,都有這樣的人存在。他們無不是想方設法的向自己的口袋裡撈錢,除了撈錢就是撈錢,無所不作。他們是整個世界的蛀蟲。
只是,蕭正陽在自己的家裡,開着一個秘密的宴席。
“諸位。”蕭正陽平靜地說道,“在我們北齊,從來就沒有女人的帶兵的道理,當初也只是跳一個馭風曲而已,現在呢,都能帶兵了!成何體統!?”
胡漢三晃了晃腦袋:“女人帶兵?哼,女人都能把老夫的經營了十幾年的鎮北軍給消滅掉,你說女人還能幹什麼?女人比你老蕭能耐大了!”
蕭正陽氣憤道:“你今天在殿上的表現,完全像你胡漢三的作爲,你的雄心壯志呢?”
胡漢三說道:“雄心壯志?錯了,我老胡從來就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只是看不慣她古雨濛而已,一個南周女人,居然跑到我們北齊來胡作非爲,真是豈有此理,你說吧,老蕭,怎麼該怎麼辦?”
“務必,不能讓她帶兵,侯爺,聽說這一次,大王是讓元昊爲大將軍的是嗎?”
“是。”
“那咱們就從元昊身上下手!”
胡漢三一拍大腿,心想此計甚秒:一箭雙鵰啊,即不讓古雨濛帶兵,又害了元昊,簡直是神來之計,完美得毫無瑕疵。
蕭正陽冷笑道:“侯爺覺得如何?”
胡漢三笑了笑:“甚好,甚好!那麼,具體該如何呢?”
蕭正陽摸了摸自己滿是鬍鬚的下巴:“侯爺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