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解憂的水土不服問題很嚴重,甚至已經出現了嘔吐及拉肚子的症狀,古雨濛有心要把她送回去,可是蕭解憂就是不從,死活要跟古雨濛回南周玩一玩。
這不是玩的事情呀,現在她的病情很嚴重,都上吐下瀉了,還要去玩,你蕭解憂的玩心也太重了。
結果,古雨濛還是決定把蕭解憂留下來,命專人看護,需要什麼有什麼。水土不服這種病無論在哪都不好治療,這是人的身體特性問題,不是病毒入口的問題。
元昊這一次當然沒有生氣,他本來就想幹掉陳南鬆,二來,古雨濛哄她的時候,樣子真的很可愛,他甚至還想讓古雨濛哄一鬨他,只是,該找些什麼理由呢,總不能腆着臉去讓古雨濛哄着他是不是,一個大男人,總是讓公主來哄,是不是不太好?
在這種心理的作用下,元昊憋住了勁,憋得心裡很難受。
再出發的時候,就要出雁歸關了,胡帖兒一聽說要出雁歸關,高興得不得了,他這一輩子就沒有出過北齊,甚至都沒有真正的打過仗,因此,出國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誘惑,誰能想到他的心裡只是想着去南周找一些美麗的女子,以填充他那百十間空房?
元昊修書一封,飛鴿傳書到幽州,讓大王趕緊派將領來守關,元昊推薦勝驊,但卻不知道大王是否允許,允許不允許那是大王的事了,反正雁歸關無將,大王你自己掂量吧。
古雨濛依舊坐上了.她的馬車,在雁歸關將士含淚相送下,出了雁歸關,進了鷹愁谷。
在鷹愁谷內走了三天,將士們把留在雁歸關之外剩下來的糧食全部拿了出來煮了一鍋粥,大家吃完了,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糧食沒了。
將士們似乎又回到了把古雨濛接回來的那一天,糧草讓南周人搶光了,他們被趕入了鷹愁谷,想讓他們活活餓死,現在,他們爲在雁歸關的衝動而付出了代價。
但是……
古雨濛卻是在馬車內呼呼大睡,等到日上三竿,太陽都曬到屁股了,她才睡眼惺忪地從馬車內鑽出來。
怎麼了啊,怎麼不做飯,廚子呢,幹嘛呢,偷懶是不行的,廚子得負起責任來,是不是還在睡覺,餘音,去叫他。
餘音去了又回來:報告公主,不是廚子沒起牀,而是因爲糧食沒了。
哦,糧食沒了啊,那不關我的事,我只負責湊齊糧食,然後負責吃,你們在雁歸關的時候搬糧食的時候,怎麼不想一想我們要穿過四百里鷹愁谷?
現在好了,大家都餓着吧。
“三月、餘音、繞樑,你們到本公主的馬車裡來。小帆子,你也進來。”
古雨濛一聲招呼,四個人都鑽到了古雨濛的馬車裡,隨後,從馬車裡傳來了肉包子的香味。
衛粱等人可不相信公主哪沒有吃的,他們能夠把糧食全部搬下去,那就算準了公主的馬車上一定的,不然的話,公主的馬車裡怎麼會飄出來肉包子的味道?
衛粱慫恿慶浚:“你去看看,就快速地看一眼,看公主在吃什麼。”
慶浚:“你怎麼不去,怎麼什麼事情你都能想到我,那天在蒯城你找了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子,還互相留了信物呢吧,你怎麼不讓我也要一個髮釵裙帶什麼的?”
衛粱:“那是我的女人,你不是也有一個麼,你那個齙牙妹不是也對你挺有意思的麼,你去看看,回頭我向將軍爲你申報三等功。”
慶浚:“你去,你去了之後,我向將軍爲你申報二等功,你去呀。”
衛粱和慶浚打死也沒敢掀開公主的馬車帷幔。
誰敢,不想活了?公主的馬車那是公主的私密空間,除了三月、餘音、繞樑及將軍,誰敢進去?小帆子平時也不敢進去,除非公主特批。
不過,將軍可以進去呀,上一次公主好不容易把將軍哄進去了,現在還是得將軍出馬。
“將軍,末將有一事稟告。”慶浚來到元昊的身旁,“公主在馬車內,已有半個時辰沒動靜了,不知道會不會……這天越來越熱,鷹愁谷空氣不流通,毒蟲橫行……有時候吧……”
“什麼!?”元昊大驚,“公主在馬車內半個時辰沒動了?三月呢,餘音繞樑呢,趕緊過去看看!”
衛粱連忙說:“不行呀,都進去了,可是她們也沒出來,將軍,要是公主有個三長兩短……”
衛粱和慶浚都把話說了一半,隨即二人對視一眼,露出了會意的微笑,互相都在心裡笑罵對方:你好壞。
元昊衝到了古雨濛的馬車前,卻見胡帖兒也在馬車旁揉着肚子和旁邊已經煩不勝煩的將士聊天,見將軍衝了過來,以爲是要揍自己,連忙站直了,卻見將軍理都不理自己,忙上前問:“將軍,早上好啊,飯好了嗎?”
好你個頭。
元昊衝到馬車旁,猛地掀開帷幔……
馬車內的五個人,每個人的嘴裡都塞得鼓鼓的,手裡還抱着一個大頭包子,正吃得開心,帷幔被掀開的瞬間,五個人都保持着同樣的動作,直勾勾地看着元昊將軍。
“將軍,有事嗎?”古雨濛嘴裡塞着大肉包子,鼓囔囔的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問。
不是說了幾個人在馬車內中毒了,或者是中暑了嗎,怎麼不是?她一個個都很好啊,沒有問題啊。元昊此時不知道是放下帷幔好,還是繼續詢問的好。
見古雨濛問,他纔出聲道:“你們,呃,沒事了。”
古雨濛把嘴裡的肉包子嚥下去:“哦哦,那把帷幔關上,我們吃早飯呢,你吃了嗎?”
元昊的肚子裡發出了咕嚕的聲響,但是他嘴裡卻說:“吃過了,你們慢慢吃。”
古雨濛聽見了元昊肚子裡的叫聲,但卻忽視了聲音的存在:“哦哦,那你回去吧,把帷幔關上,謝謝。”
元昊悻悻地關了帷幔,下了馬車,黑着臉來到衛粱身旁:“你敢欺騙本將軍?”
衛粱卻是叫屈道:“將軍,怎麼了,她們沒事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了將軍,咱們什麼時候開飯啊?”
“沒糧食了!”元昊擡頭看了看鷹愁谷上空的一線天,發愁了。
鷹愁谷鷹愁谷,本來就是荒無人煙,鳥獸無蹤的鬼門關,要想獵殺只老鷹禿鷲什麼的那弓箭也射不了那麼高,即便是射到了那麼高,那一兩隻老鷹夠誰吃的?
慶浚也走了過來:“將軍,公主沒問題吧?沒問題就好,那咱們開飯吧,將士們都餓了。”
開飯,哪來的飯,你們這羣飯桶,就知道吃!
元昊想了想,拉過衛粱:“你,你去問一下公主,她們在吃什麼,問一下還有沒有了……”
衛粱一聽,迅速來到公主的馬車旁,敲了敲馬車的車門:“公主,我是衛粱,將軍讓我來問一問公主,還有沒有肉包子了。”
古雨濛心想,衛粱沒進去,他都知道有肉包子?嘿,這鼻子還挺靈的。
“有。”餘音的聲音說道,“公主說了,讓元昊將軍來拿。”
衛粱又跑了回來:“將軍,公主說了,讓你親自過去拿。”
元昊愣了愣:“你沒手嗎,直接拿過來不就行了?”
衛粱嘿嘿一笑:“將軍,這事,嘿嘿,那馬車,也只有將軍您才能進去……嘿嘿,末將不敢,將軍,嘿嘿,嘿嘿……”
元昊被衛粱笑得毛骨悚然。
來到馬車旁,敲了敲馬車的門。
“誰呀?”
“呃……元昊。”
馬車上沒有人說話,但是馬車門打開了,餘音繞樑等人打着飽嗝從車上走了下來,最後,只留下古雨濛一個人在馬車內。
三月下來之後,對元昊說道:“將軍,公主有請。”
元昊猶豫了一下,上了馬車。
不遠處,衛粱問慶浚:“你說將軍能把吃的帶出來嗎?”
慶浚嘆氣:“恐怕,將軍就是吃的。”
衛粱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慶浚說道:“這一進去,公主反正是吃飽了……”
衛粱:“你到底什麼意思?”
慶浚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不解風情不懂情趣的臭男人!”
衛粱不樂意了:“說得你好像是香餑餑似地,就你香!……不過,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
元昊坐在馬車上,不敢看古雨濛的眼睛,古雨濛憋住笑看着他:“喂,你怕我啊?”
“我?我能怕你嗎,男尊女卑,本將軍……”
“說呀,繼續說,男尊女卑怎麼了?”
元昊一頭汗:“嗯,我的意思是,那什麼,你們剛纔吃的包子什麼的,還有嗎?”
“有,你想吃?”
“不是,是將士們餓了。”
古雨濛嘆口氣:“你什麼時候能想一想你自己?”
元昊擡起頭,勇敢地直視着古雨濛的目光:“我是將軍,將士們的命就是我的命,我要把他們帶好,他們飽了,我才寬心,這些,你不懂的……”
“我怎麼不懂了?與將士們同甘共苦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當年漢武帝手下有個將領叫衛青,他就是和你一樣的將領,和將士們同吃同住,深得將士們的愛戴……你以爲女子都是傻子,只會做些女紅什麼的呀?”
元昊臉憋得通紅:“那,那你給我吃的,我好分給將士們。”
古雨濛從身後端出來十來個大大的肉包子和一碗熱乎乎的豆漿及幾根油條:“那你先把這些吃了。”
元昊說:“先讓將士們吃。”
古雨濛一瞪眼:“你先吃……”
元昊卻是一擺頭:“將士們先吃!”
古雨濛想了想,覺得自己語氣有些太兇了,連忙笑了笑,換了個語氣:“乖,你先吃了,吃完了,我給你拿好多包子,讓將士們吃,你吃完了,纔有力氣指揮他們,還有,不許讓胡帖兒吃,餓他幾天,他老欺負我……聽見了嗎?”
“唔。”
“那你快吃……”
“唔唔……”
衛粱和慶浚在不遠處嘀咕:“怎麼還不出來,也沒見馬車晃悠呀。”
繞樑兇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說什麼吶?”
衛粱立即擺手:“沒,沒說什麼……繞樑姑娘,你吃過了嗎?”
繞樑旋即一笑,來到衛粱身旁,悄悄地從懷裡拿出兩個大大的肉包子臉色緋紅地塞到衛粱的懷裡:“吶,拿去。”
慶浚看得愣了神:“我的呢?”
剛說完,餘音卻是從他的背後點了點他的肩膀,同樣是紅着臉低着頭,把三個肉包子放在他的手裡:“快些吃……”
衛粱和慶浚一人啃着一個肉包子:什麼意思啊這是,兩個丫頭今天有些不太對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