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檜在獲得了準確消息之後便把這個消息報告給了宸妃,宸妃轉而報告給了靜妃,並且和靜妃二人一起去找大王,把萱王妃俞晴懷孕的消息報告給了大王。
竇懷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倒不是爲俞晴而擔心,而是爲宸妃和靜妃而擔憂,這兩個看似精明的女人,卻是沒有腦子,這不就是在罵大王當了烏龜了麼……
好吧,也許你們兩位妃子現在沒事,等這件事情過了之後,迎接你們的不是大王的屠刀,便是大王賞賜的毒酒,總之,知道萱王妃懷孕消息的所有人,恐怕都吃不到今年的小麥了。
竇懷有如此把握的原因是萱王妃和古雨濛的關係非同一般,而萱王妃的女兒十三公主又擁有打王金絲軟鞭,宸妃呀,靜妃呀,你們二人真是腦子轉得太慢嘍。
竇懷根本沒有插話。
大王早已暴跳如雷。
什麼?懷孕了,孤可是半年沒有去吟華宮了,這是什麼情況,光明正大的給孤戴綠帽子也就罷了,你們兩人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前來報告?還怕孤丟人丟得不夠麼?
“傳旨,宸妃靜妃未經宣召擅闖大慶殿,降一級,一年內不得出宮,不得參加任何祭祀,不得接觸任何人。”
好嘛,宸妃和靜妃正等着大王賞賜呢,結果這“賞賜”也來得太快嘍。
蕭海璃和竇懷想得一樣,不,準確地說是竇懷最擅長揣摩大王心思,並且是一揣一個準。
此時的甘檜還在宮外等着宸妃笑嘻嘻地出來誇獎自己呢,卻是不知道自己的新主子宸妃在裡面已經由貴人將爲常在了。
這是宸妃在一年之內的第二次降級,如果再來一次,不好意思,聽風軒有請……
宸妃和靜妃目瞪口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連大王什麼時候怒火沖天的走出大慶殿的,她們都不知道。
待大王走了,竇懷才說:“二位,起來吧,大王都走啦。”說完,冷哼一聲,趕緊追上大王。
甘檜在門口正幻想着自己的沒夢呢,卻見大王出來了,連忙迎上去:“老奴拜見大王。”
蕭海璃:“滾!以後別讓孤看見你那副病癆鬼的模樣!”
甘檜:“……”甘檜心想,大王更年期到了吧?
……
蕭海璃在吟華宮的內宮內看到的是和自己所想的一樣的景象,萱王妃還是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完全不知道他來了,古雨濛居然也在……這倒是令蕭海璃有些意外。
“你在這裡做什麼?”蕭海璃先問古雨濛,在確定古雨濛沒什麼事的時候,趕緊讓她走。
鬼才知道古雨濛在這裡能給自己添什麼亂!
“我?你還好意思問我?”古雨濛給大王蕭海璃來了一個反擊式發問,先把這潭水攪渾了再說。“大王,你問我爲什麼在這裡,我還想問你吶!”
蕭海璃一愣:“孤怎麼了?”
竇懷在聽到古雨濛語氣強烈那麼問的時候,心裡便明白了八成,偷偷地看了看帷幔內躺着的萱王妃,再看魂不守舍的侍女,他便知道,宸妃和靜妃說的話不假。
但是,竇懷沒說出來,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隨時準備爲大王和古雨濛當和事佬。在宮裡待了幾十年的竇懷,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能安靜就安靜,一動不如一靜呀。
古雨濛心想我只是先攪攪渾水,誰知道你怎麼了,聽你的語氣,難道你還真有虧心事?也對,你是北齊王,爲了當上這個大王,你肯定做了不少虧心事。既然如此,那可就不好意思啦!
“你怎麼了,你瞧瞧俞晴姐姐想你想的,茶飯不思,滴水不進……身體瘦得像螳螂似的,話說你已經半年沒進吟華宮了吧,這一次是爲什麼呀?想起姐姐了是不是,還是走迷路了呀?可憐的俞晴姐姐,想你想的,自殺啦……”
咳咳!
竇懷一口口水沒嚥下去,被古雨濛奇葩的理由說得差一點嗆到了自己,連忙咳嗽了幾聲,這才平緩下來。“萱王妃娘娘自殺啦,可請太醫了呀?”
竇懷的話很好的緩解了古雨濛緊張的思維,正好給古雨濛短暫的思考空間。
“你們北齊的太醫一個二個的滿得像蝸牛,等太醫來,姐姐早就死啦!幸虧有我在,還有她。”
古雨濛把功勞讓開了這位侍女,侍女一聽,也是豁出去了。命是古雨濛公主救的,現在正是爲雨濛公主加油助威打助攻的時候,這個時候不出面,那還等什麼?
也是報恩的時候到啦。
侍女慌忙拜倒:“是奴婢未能照顧好娘娘,娘娘思念大王,思念如疾,茶飯不思,積勞成疾,終於想不開……嗚嗚嗚~~”
古雨濛一瞧,嗯,不錯,這演技,如果滿分十分,能得六分,算是及格了,若是表情再哀傷一些,那就能得八分了。
“是呀是呀,娘娘思念大王,心中鬱悶,也是生氣自己沒能給大王生個皇子,所以,把我收集回來的紅花,一股腦的全都吞進去了……”
好!甚好!
竇懷心想,古雨濛繞來繞去,終於又繞到了紅花上面來了。沒錯,萱王妃是吃紅花了,爲什麼吃?是因爲慚愧沒能給大王生皇子,乾脆吃十斤紅花讓自己不孕不育算了,一了百了,省得天天盼着大王想着大王,都快想到更年期到了,也沒看見大王前來播種……
那還生什麼?吃紅花自殺得了。
蕭海璃就問了那麼一句,惹得古雨濛像是討伐自己似的,瓜拉呱啦說了一大堆,他都沒有完全消化過來,又聽古雨濛突然大哭了出來。
“大王,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要是嫁給你,一定也是這般命運,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我死了算啦。”
好,胡攪蠻纏的非常成功,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招式,也就古雨濛才能想得出來,真乃世間奇女子也。
古雨濛這番話漏洞百出,但還是老樣子:邏輯沒有問題。卻是不知道大王怎麼理解了。
蕭海璃看了看躺在帷幔內的萱王妃,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的,至少古雨濛說的一點沒有錯,他確實半年都沒有來吟華宮了,這些時日裡,他去過宸妃處,去過靜妃處,王后沒薨之前,沒過幾天就在隆福宮過夜,倒是冷落了吟華宮萱王妃。
蕭海璃嘆了口氣:“俞晴,現在無恙了嗎?”
“有!”古雨濛立即說,“吃紅花自殺,大王你聽說過麼,這病,只有我能治,太醫可不行,還有,大王你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呃……”蕭海璃一愣,“宸妃去大慶殿內說,萱王妃……”
“姐姐怎麼了?”
蕭海璃說不出口,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得出口?他看了看竇懷。竇懷連忙回答:“宸妃謊稱萱王妃懷孕啦,大王便前來看看……”
古雨濛“呸”的一聲,聲音之大,把藏在衣櫃裡的壽王嚇了一大跳……
壽王差點暴露了。
蕭海璃也被嚇得一愣:“怎麼?”
“哎喲喲,哎喲喂,嘖嘖……”
一連串語氣詞,讓蕭海璃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了這是,怎麼又是哎喲喲又是嘖嘖的?
“大王,你還好意思說吶?姐姐懷孕,姐姐和鬼懷孕吶?大王……這話你也信,宸妃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她安的什麼心……”
“無風不起浪無魚水不深。”蕭海璃的聲音開始深沉,“宸妃既然如此說,自然是有她的消息來源的,所以……孤自然是要確認確認。”
……
壽王躲藏在衣櫃裡,奈何正好靠近一條萱王妃昔日不怎麼穿的兔毛披肩,毛茸茸的披肩挨着他的鼻子……
好癢滴~
壽王強忍着,又不敢動,一動衣櫃就響……所以,他忍着癢,但還是沒忍住……
啊……噴嚏!噴嚏聲其實沒打出來,倒是壽王因爲消耗了全部“真氣”而強忍住的動靜,在衣櫃里弄出了一個輕微的聲響。
咔嚓。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自衣櫃裡傳出,令在場的人俱都是一愣,最先慌了神的,是古雨濛。
完蛋了完蛋了,壽王啊,你在裡面是不是待得太舒服了,是不是很想睡一覺啊?這個時候你動什麼動啊,阿!真是的!
忍一會會死麼?想尿尿也得憋住嘍!
責怪歸責怪,還是得想辦法救他,不然的話……這吟華宮,恐怕得換主人嘍。
蕭海璃在古雨濛扳指的微微閃光後,冷眼瞄向了衣櫃,隨後大步走了過去,憤怒地拉開了衣櫃……
竇懷已是閉上了眼睛。
當他聽到衣櫃裡傳來聲音的時候,就知道古雨濛的大戲唱完了,接下來該大王唱了。在一旁跪着的侍女也是完全慌了神,腦子裡一片空白。
藏不住了,還是被大王發現了,這下怎麼辦,等死吧,不知道自己會被埋在什麼地方,或者只是在王宮的某一個角落裡找個坑把自己填了,可惜……小順子,這一輩子和你搭不了夥了,下輩子我也不當宮女了,你也別當太監了,咱們湊合着在外面開點荒地種點洋芋蛋子,好像真夫妻那般過一輩子吧……
衣櫃門被拉開了,但是……
衣櫃裡嘩啦啦地流淌出來成堆的瓜子殼……甚至,還有幾隻老鼠從裡面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
誰能把衣櫃裡塞得滿滿的都是瓜子?滿滿的耶,彷彿是強塞進去的,居然一點分析都沒有。
如此多的瓜子殼,把壽王遮擋得嚴嚴實實……
呃?見鬼了?
“這是什麼?”蕭海璃沒見過如此多的瓜子殼,這得多少人吃才能把偌大的衣櫃都吃滿了?吃也就吃了,塞到衣櫃裡幹什麼?
“瓜子殼。”古雨濛回答。
“孤知道是瓜子殼,那麼多,幹什麼用的?”
古雨濛上前一步:“變巫術用的。”
這算什麼理由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