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對嗎?古雨濛“很認真”如是說。
元昊,你說是麼?
元昊很難相信這話居然會從古雨濛的嘴裡說出來,要不是親耳聽到,他怎麼也不會相信昔日視金錢如第二生命的她會把友誼放在第一位。
還有,她不應該是在生氣的麼?
元昊不敢答話了,他心裡有愧疚,所以還是選擇不要說話的好,說什麼都是錯的,不管說什麼都會被古雨濛抓住把柄,還是度過這段危險期再說吧。
他和幽蘭……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雙方互交過生辰八字,拜過天地,行過大禮,唯獨沒有行過夫妻之實,如今,幽蘭依然是處丨子之身,元昊的心,還在古雨濛的身上。
但,古雨濛不懂呀,她又不會讀心術,元昊是怎麼想的,她何從知曉?
所以,愛一人一定要說出來,不說,那就會產生誤會滴。有什麼誤會一定要先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憋得久了又不給錢,多麼。
元昊沒有回答古雨濛,但,幽蘭卻是替元昊回答了:“他還愛你。”
別,千萬別說這種讓人難過的話,這是施捨,施捨來的愛情,古雨濛是不會要的,當然了,如果幽蘭說的是真的,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噠~~
古雨濛的心裡一陣竊喜: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真的麼?不是?是?到底是不是哇~
元昊被古雨濛的眼神盯得渾身發熱,全身的毛孔都緊緊地縮了起來,生怕古雨濛又冒出什麼餿主意,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話要說,便轉移話題。
“今天鎮北軍是怎麼回事?”
“吃了巴豆了。”
“哦~~”元昊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鎮北軍今天的戰鬥力變成了負數,他不停地點頭,若有所思,隨後說,“對,這一招用得很好,沒想到雨濛公主也學會了這種破壞後勤的戰術……那麼,什麼是巴豆?”
古雨濛:“巴豆就是一種可以讓人拉肚子,把下水都拉出來的一種食物,可好吃了,你要來點麼?”
元昊極力地搖頭:“不要……你,你能治好幽蘭的病麼?”
“只是普通的支氣管炎,很好治的。”
古雨濛的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好了,我要去休息了,你們也……你們不是各自去睡覺的麼?”
本來古雨濛想說你們不是去睡覺的麼,想想,怎麼能讓他們在一起睡呢,於是乎換個了詞:各自。
幽蘭輕輕一笑:“是該休息了……冒昧地問一下妹妹,治療我的病真的需要很多錢嗎?”
“嗯嗯,是的,是需要很多錢,要去找很多種藥材,很多藥材我不確定在你們這個世界能不能找到,但在我的世界裡,很好找的,路邊就有很多。對,是需要很多錢……錢吶,哎,可惜我沒錢。”
“那,兩個億的黃金夠嗎?我們北齊,黃金是通用貨幣,所以,也只能給你黃金了。”
土豪,絕對的土豪。古雨濛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那麼好,一下子碰到了一個擁有礦山的小娘子。
好~~甚好。
只是……她和元昊在一起,就讓古雨濛的心裡總是不舒服,若不是爲了元昊,她纔不會替若蘭治病呢,再說了,支氣管炎她也不一定能夠治好阿,誰知道她得的到底是不是支氣管炎,萬一不是咧?
那豈不是糗大啦!
所以,古雨濛還是先回去問一問丫蛋再說。
萬一丫蛋也搞不定,那就丟人了,然而呢,錢還是先弄到手再說~~哇嘻嘻~
財迷的又犯病了。
然而,未等古雨濛發現先和丫蛋溝通,慶浚站在帳篷外匯報:“將軍,捉了一個舌頭。”
舌頭可以捉的麼?
舌頭成精啦?
出去一看,古雨濛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無知……舌頭=探子。
這是一個十足的倒黴蛋,他身材瘦弱,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並且軍服的北部,寫了一個大大的“胸”。這讓古雨濛甚是費解:幹什麼,表明你很“兇”是不是?
他臉色蠟黃,尤其是在火把的映射下,彷彿一堆黃土捏出來的人兒,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他是說呢?
“我說,我都說。但是……能讓我先去上個廁所麼?拉肚子了,剛來的路上,拉了八次,都虛脫了。”
這個人很實在,慶浚拿出弓箭,搭上箭矢,然後指了指他能看得見的地方:“去吧,去下風頭。”
元昊看見那人之後,面色冷峻。若蘭因爲見不得風寒,所以沒有出帳篷,衛粱也趕來了,他也知道抓了個“舌頭”。
衛粱:“舌頭呢?”
慶浚:“拉去了。”
衛粱:“殺了?”
慶浚:“沒有,拉去了。”
衛粱確定了:“那還是殺了嘛。”
衛粱轉身要走,慶浚補充說:“沒有殺,都跟你說了拉去了拉去了,你還要我說多少次,你耳朵裡塞驢毛啦!?”
衛粱很不理解:“你都說拉去了拉去了,那不就是拉出去剁了?跟你說你的脾氣得改改,別動不動就殺人,殺人好玩嗎?我們是光榮的北齊戰士,不是屠夫!”
慶浚懶得和衛粱解釋,因爲舌頭提着褲子回來了。衛粱很詫異:“怎麼,沒殺啊?”
慶浚:“我有說過殺了嗎?我只是說拉了。”
衛粱:“拉了和殺了有什麼不同?”
舌頭站在衛粱和慶浚面前,看了一會衛粱,又看了看慶浚,隨後又把目光落在衛粱身上,最後育轉移到慶浚的身上,許久,他才說:“你們說完了麼,該審問我了吧?”
咳咳~~
二人清了清嗓子,讓出了位置,對元昊說:“將軍請。”
元昊走上前:“你是哪一部?”
哪一部?古雨濛很奇怪,不都寫着呢嘛,“胸.部”的。
哦~~古雨濛忽然頓悟:難道他就是十六部的叛軍,要不然怎麼會被抓到呢?
果然,舌頭說:“回將軍,我是紅部的。”
怎麼又變成了紅部了?不應該是胸.部嘛?
元昊點點頭,衛粱知道古雨濛不瞭解十六部,便在她身旁解釋:“北齊十六部是以顏色而分的,他門的旗子都是顏色,所以他們以顏色分部,誰立功了,就分出一部來歸他管,這是從他們的祖先就流傳下來的規矩,幾千年下來分出了十六種顏色,所以到今天,一共分了十六部,說起來,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顏色組合,一走到一起,亂哄哄的……像是開染坊的逛街似的~~”
噗嗤!
古雨濛被衛粱說得笑了出來。
她都能想象十六部叛軍聚集到一起的時候,主帥大喝一聲:黃的,給我上!喂,綠的,你把你的帽子戴好了!你,說你吶,黑的,你能不能別朝青的身後躲,別讓鎮北軍的箭把你倆串了串!哎喲,我說紅的呀,你們分開一點分開一點,堆在一起看的我覺得特別喜慶~
噗嗤~~
古雨濛越想越想笑,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麼。
真的太好笑了。
事實上,打仗的時候,十六部的主帥真是那麼想的……
元昊又問:“那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這裡可是荒無人煙的地方。”
“我迷路了……我左右不分的,而且……我超沒有方向感。”
噗嗤!
古雨濛再一次笑了出來,很難想象一個探子居然連基本的方向感都沒有,那他當探子的時候靠什麼找路,嗅覺麼?
形象一下這位瘦哥哥在黑夜裡竄行,走幾步,便俯下腰身東嗅嗅,西嗅嗅~然後繼續趕路,走幾步,又開始嗅嗅~
想想也是罪了,好有畫面感啊。
“那你怎麼找到我們這裡的?”
“我迷路了,然後我看見了光,我是故意被你們抓到的,要不然你們也抓不到我。”
這倒是句真話,這這荒山雪地裡抓一個隱藏起來的人,還真是不容易。
“你們來了幾個人?”
“就我一個。”
“目的?”
“讓你們幫忙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我都快拉脫GANG了,感覺……如果再拉一天,我就會死去,我上有八十歲的老孃,下有八歲的孩子……我在暗觀察你們很久了,發現你們似乎沒事,所以我就想,你們一定有藥。”
“你怎麼了,拉肚子了是麼?”
“昂……”
噗嗤!
古雨濛再一次笑了出來。
舌頭突然大叫出來:“吶吶吶,我忍你很久了啊,你一直笑一直笑什麼意思啊?我又不是被你們抓到的,我是來向你們求救的,我們十六部大部分人都拉肚子了,有的輕有的重,有幾個身體弱的已經見天神去了,我可不想早早的見什麼天神,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八歲的孩子……你別笑了,尊重一下別人行嗎?”
古雨濛憋住了笑:“喝水,大量的喝水,並且是冷水……如果你晚飯吃得多的話……恭喜你,你完蛋啦,沒得救了。”
“真的麼?”舌頭瞪大了眼睛。
古雨濛點了點頭:“真的,我不會騙你的。”
舌頭泄氣的坐在了地上:“完蛋了……”
元昊不關心他是否會死的問題,而是關心十六部叛軍所在的問題……剛纔探子說了,十六部的大部分將士都拉肚子了,那麼……他想到此,趕緊詢問道:“你們現在駐紮在什麼地方?”
已經生無可戀的舌頭隨手一指身後的一個方向:“煤山之後五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