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你要不要和王妃一起乘坐馬車?”桑圖在後面,看着墨錦寒時而策馬飛奔,時而緩緩前進。想着裡面的慕凝芙,桑圖還是放心不下。
墨錦寒並沒有回答他,放慢了腳步。馬蹄聲和桑圖也隔的越來越近了,慕凝芙聽着,知道是他慢慢靠近了。
桑圖獨自思忖着,即使換成了他一個大男人,受了那麼重的刀傷之後,又一路顛簸。也是會受不了的,何況王妃只是個女子。聽着裡邊之桃和慕青偶爾也會問慕凝芙。
“公主,你覺着還行嗎?不行的話就不要硬撐着,我們讓桑圖停下來歇息。”
“沒事。”卻還是忍不住的流着汗,明明已經是入秋了的,慕凝芙並不覺得熱。只是傷口的疼痛一陣一陣的涌上來,鑽心的疼。因而纔會不住的流出冷汗,之桃着急的想要喚住桑圖,卻被慕凝芙制止着。
“慕青,應該快要到越國了吧?”慕凝芙估摸着時間,也是差不多了。雖然來時的路已經完全記不清了,但是算時間還是能夠知道的。
慕青掀開了簾子說着:“公主,快到越國的城樓下了。看看這片大漠,有沒有很熟悉的感覺?以前公主在這兒起舞的時候,各處的鳥兒都飛過來瞧。”
是嗎?慕凝芙曾經待字閨中的時候,想來也是多才多藝的了。葉妙璃若真的是蜀國的絕妙無雙,那麼慕凝芙也是越國的無價之寶吧。故土重現,沒有帶給她太多的感觸,生養她的地方並不是這兒,大片的荒漠。
之桃放開了還扶着慕凝芙的手,和慕青一起看着越國的城樓。突然看見了城樓之上的人,還是穿着一身盔甲,銀白色的鱗片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是他吧?慕鴻天,越國的大皇子。
“公主,快看啊。大皇子正在城樓上等着咱們呢。”
聽着之桃興奮的話語,慕凝芙也坐到了靠簾子的地方,遠遠望去。果真是兄長站在城樓上,或許是因着光的緣故,慕凝芙頓時覺着有些刺眼。戎馬生涯中的兩個兄長,心中的柔情,在她這裡展露無遺。
桑圖將馬車停下來之後,自己先行下去了。攙扶着慕凝芙走下來,慕凝芙仰頭看着慕鴻天。此時相視而笑成了最好的表達,他能夠會意吧。
“王妃臉色不大好,是不是桑圖一路上太趕了?”
看着慕凝芙的臉色,桑圖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如期的到達了越國已經是萬幸了,這樣墨啓修就沒辦法多加責怪他們了。寒王這能夠全身而退了,此時墨錦寒也下馬走了過來。
“城門已經開了,王妃趕快進去吧。”
墨錦寒看着慕凝芙說着,一邊和桑圖交換了一個眼神。墨錦寒知道,在越國要比在蜀國的時候更加的小心謹慎着,不能夠出一點差錯。桑圖會意的點頭,走上去就和守城的侍衛招呼着行李車馬的事情。
慕鴻天已經走下來了,看見妹妹的時候,心底涌出來的感覺除了苦澀還有欣慰。得知慕凝芙受傷的事情,急忙就叫人去找越國最好的大夫。
“凝芙,在蜀國可還好?父王和母后日夜都爲了你擔憂着,就是怕你過的不如意。”
慕凝芙莞爾一笑,看着迫切等着她回答的哥哥說:“多謝兄長的關懷,凝芙在蜀國一切都好。寒王待我不薄,王府的人也和氣,何況還有之桃慕青照顧着,凝芙哪裡還有不如意的呢?”
“聽着你好,大家也就放心了。”
這時,桑圖走過來推了墨錦寒一下,示意着他上前去和慕鴻天說話。墨錦寒自知他來到這兒,是不受見待的。他只是世人眼中的癡傻之人罷了,無所作爲。否則,慕鴻天在下來接待慕凝芙的時候,就會意識到他走在後面。
見墨錦寒並未上前,桑圖主動走上去對慕鴻天說:“在下桑圖,是寒王的貼身奴僕。在這兒還是先要恭喜大皇子一家和王妃團圓。在此之前,寒王特意準備着一些薄禮,還請大皇子笑納。”
慕鴻天這纔看了一眼墨錦寒,不動聲色的說:“寒王在此啊,話不多說了,趕快去見父王母后吧。”說完就領着慕凝芙她們進了城。
“蜀王已經賜婚,不知兄長是否已經見過了柔兮郡主?”
路上,慕凝芙問起了這樁婚事。可是慕鴻天只是淡淡的說:“爲兄的婚事,已經在選擇日期了,找個就近的良辰吉日,就成婚。”
“難道柔兮郡主尚未到越國麼?”
剛問出這話之後,慕凝芙就已經後悔了。她本不該提起這事的,墨啓修主張的這門親事,沒有給越國留下回絕的餘地,只能唯命是從的接受下來。
沒有人注意到之桃的笑容已經全部被收了回去,她原本還期待着,慕鴻天至少會看她一眼。可是他沒有,慕鴻天整個心思都在看着公主之後,就沒有挪開過。她就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敢。因爲身份低微,雖說慕凝芙待她如親生姐妹,和慕青也是同起同坐的。
然而慕青是慕鴻天身邊的丫鬟,她不是。
越王和王后在看着慕凝芙回來之後,王后抱着女兒左看右看的,不小心碰着了慕凝芙的傷口。慕凝芙“啊”了一聲,王后問:“怎麼了?哪兒不適嗎?凝芙。”
聽着母后的話,慕凝芙心中得到了久違的關懷。這份深情,包括母后的愛,哥哥的記掛,他們若是知道眼前的慕凝芙已然被旁人替代,是否還會關懷如昨。
“母后,凝芙沒事。只是來越國的途中,遭遇了賊人的偷襲,背後受了刀傷。”
因爲害怕會讓他們擔心,慕凝芙說出了自己受傷的過程。卻絕口不提自己是因爲墨錦寒才受的傷,是自個兒心甘情願的去擋的,自然也不必歸咎於他了。倘若那一刀真的紮在墨錦寒的身上,慕凝芙還不知道會受着哪些煎熬?
越王此時看着她們母女之間的問候,自己更加是覺着愧對於女兒。
“凝芙,寒王他如今有沒有清醒點?”
慕凝芙走向墨錦寒,他不必要就不說話了。雖然之前,慕凝芙的確叮囑過他,讓他不要亂說話。
牽着墨錦寒的手走到了母后的面前,越王不得不說墨錦寒的樣貌還是配得上凝芙的,不像百姓所說的那般醜陋不堪。墨錦寒知道慕凝芙在越王心中是被寵愛着的,自己也不願意就裝啞巴來避免犯錯誤。
“墨錦寒拜見越王,王后。”
慕凝芙還想着自己要提醒墨錦寒跪安,他自己已經表現的很得體了。慕凝芙看着父王滿意的神情,這才寬心了些。原來寒王也沒有之前自己所想的那般無用,無知。
慕鴻夜剛從涉獵場回來,老遠就聽說凝芙回來了。還沒有回府去換裝備,就急着往父王這邊趕過來了。看着慕凝芙,還有一旁的墨錦寒,不屑的對墨錦寒冷哼了一聲。
墨錦寒不以爲然,對於這種眼光他這些年也快習慣了。
“凝芙,哥哥聽說你回來了,放下我的弓箭就從涉獵場趕過來看看你。”慕鴻夜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性子,談吐之間都有着些霸氣。
慕凝芙笑着說:“凝芙多慶幸有着父王母后的疼愛,還有兩位哥哥的掛念,有着這些,即便是凝芙去了再遠的地方,想起哥哥來也是猶如在身邊的。”
“就你最懂事了。”
王后寵溺的拉着慕凝芙的手,說着:“等你哥哥都成親了之後,哪裡還會對你這麼上心啊?只怕是就連父王母后都無暇顧及了。”
慕鴻天捶了一下二弟的肩膀,說:“母后放心吧,倘若二弟果真如此,兒臣更加不會放過他。”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當着外人的面,損我了?”
慕鴻夜說外人的時候,目光落在了墨錦寒的身上,慕凝芙頓時也覺得笑不出來了。她不是沒有看見墨錦寒陰沉的臉,哥哥此番說的話,着實傷人了。
“好了,大哥二哥,我這就回去歇歇,晚宴再會吧。”
王后聽了,叫丫頭帶着慕凝芙還有墨錦寒下去,之前已經打點好的住處,就在繞翠宮。
“記得要讓太醫幫你看看背上的傷啊,免得落下病根。”
慕凝芙應着,對墨錦寒說:“那麼寒王,我們走吧。”
墨錦寒跟着慕凝芙走出了大殿,慕鴻夜在和越王說着他的事情,墨錦寒已經無意去聽了。慕鴻天在初見的時候對他的視而不見,慕鴻夜當着衆人的面稱他爲外人。這些都像是一把利劍,紮在他身上。
“桑圖,咱們有單獨的住處嗎?”
桑圖方纔已經問過了,所以此時正好回答墨錦寒說:“寒王,你和王妃都在繞翠宮中住。”
這樣的話,他豈不是就要整日的和慕凝芙面對面?想着這個,墨錦寒的心裡緊了一陣,沒有反駁。等她的傷好了之後,自己也不會這般的在意她的感受了吧。
慕凝芙看着越國宮內熟悉的一切,問起之桃關於郡主的事情。
之桃怔了一下,敷衍着說:“這個還是問慕青吧,她和鴻天皇子熟絡些,之桃不知情。”
此時慕青不在,慕凝芙只好作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