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融仔細一看,差點笑出聲來,只見裡面裝着厚厚一疊銀票,細數一下,居然有萬兩之多。這可是大手筆啊!要是普通人送幾兩的話,那叫俗氣,送幾十兩的話,叫出手大方,若是成百上千兩了,那就是揮金如土了,這送上萬兩的銀子,又該叫什麼?恐怕只能說是耍錢了,這個敗家子。
聯想到蕭銀屏的身份,楊延融不禁暗暗搖頭,這個鬼精鬼精的三妹送我這麼多銀子做什麼?難道她想賄賂我?不對啊,自己一無官職在身,二無重大情報可買,她倒底是什麼意思呢?一時間,楊延融百思不得其解,也就聽之任之了,反正自己不正是缺錢麼?有了這麼多的銀子,以後做盜版書,釀高度酒也就不愁資金了。等到以後賺足錢了,再還她也不遲嘛。
桑雨初笑了一下,說道:“你那個三妹對你不錯嘛!送你這麼多銀子,這一路上的花銷,可就得由你來出了,誰叫你成了財主呢!”
我靠!你要來打土豪分田地啊!那可不行,楊延融將銀票捂得緊緊的,警惕的盯着桑雨初,說道:“這是我的銀子,誰也不能搶!”
桑雨初可兒兩人抿嘴輕笑,楊延融的樣子活脫脫便是一個地主老財的樣子,惹得兩師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楊延融見她倆笑起來,將銀子又交到桑雨初的手上,嘿嘿笑道:“這些錢,以後就由你來替我保管吧!”
桑雨初心裡急急跳了兩下,臉上紅紅的,暗暗呸了聲,壞蛋,沒見可兒在旁邊麼?不過,卻是裝作大大方方的接過來,將這厚厚一疊的銀票放進在口袋裡。可兒不疑有他,仍在一邊小聲的偷笑着。
他們這一路上驢不停蹄的趕路,穿府過州,直往東京而去。好在身上帶足了乾糧,身上的錢財又多,每到一處市集便會採購一些吃的用的,凡是用得着的生活必須品,一律都買了。楊延融前世本就是一個非常會享受的人,對於自己的穿衣飲食方面講究的極嚴,一路上,還時不時的露兩手絕活,做兩道拿手的好菜,吃得兩女直呼美味。
這一日,驢車行到一座大山前,蒼松疊翠,層峰障眼,山間雲霧繚繞,也不知道有多高。楊延融提議在此歇一歇腳,先吃過了飯再行不遲。
桑雨初探出頭來,見到這座連綿百里的大山,眉頭不可察的皺了皺,說道:“這莫非便是黑風山?”
“有什麼問題嗎?”楊延融回過頭來,問道:“你來過這裡?”
“不是!”桑雨初搖搖頭,說道:“聽江湖中的朋友們說,黑風山上有一夥強人,卻做打劫路人的勾當,不管是行旅商人,還是武林人士,若要經過黑風山,便須得交上十兩銀子,方纔放人。不過,這些強人只要錢,從不傷人性命,連商貨也不曾留下一絲,只要交足了十兩銀,便可自行離去。咱們還是過了黑風山再吃不遲吧,這裡危機重重,萬事得以小心爲上。”
楊延融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得答應雨初的提議,卻又聽得暗暗好笑,問道:“難道是因爲黑風山的匪徒人多勢衆?別人剿滅不了它?”
桑雨初說道:“那倒不是,聽說黑風山三位當家的,都是武功絕頂之輩,老大於小虎,人稱‘神箭賽李廣’,一手連珠快箭可百步穿楊,神佛難擋;老二申青越,別號‘千金神力王’,手使一把九百斤重的狼牙棒,人莫可敵;老三陸錦忠,江湖人稱‘霹靂雷神’,一手霹靂雷火彈無人能擋其鋒,霹靂彈下非死即傷,這都是江湖中的傳言。這三人手下養了數百小嘍鑼,在方圓百里之內都是他們的地盤。以前也有好多江湖人士和官兵都曾去剿滅過,卻都羽殺而歸,對他們是無可奈何。雖然有些誇大,卻也足夠說明這三人的厲害,因此,我們可得小心些。”
楊延融卻聽得是暗暗吃驚,這三人一個神箭無敵,一個力量超人,還有一個使用的卻是手雷啊。這兄弟三個若是到了戰場上,那可就是三員絕代猛將。心裡便有了將這三人收入麾下的念頭。但他也知道,憑自己的本事,要想收服這三人,卻是難如登天的。哼哼!咱武功比不上你們,難道我的智慧還比不上你麼?
黑風山山高林密,一眼望不到盡頭。先前楊延融爲了貪圖快捷,走的都是小路,若是走大路的話,路程就長了百里不止,對他來說,是絕對無法忍受的。桑雨初拗不過他,只得同意這個提議。
一路上長滿了雜草,掩住了驢蹄,沿着黑風山腳緩緩的前行着,驢車行道其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過了半天,卻仍然沒有見那三兄弟來打劫,黑風山都快轉了一半了,哪裡有強人的蹤跡?桑雨初三人都暗覺怪異,心想,不會是山上的土匪們沒
有發現咱們吧?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不過,桑雨初卻是暗暗提上了心,越是平靜的路上,便越是充滿了危險,這是她行走江湖以來領悟的最大經驗。
又行了半日,楊延融實在是餓得受不住了,心說,不等強人來打劫,我自己就快要餓趴下了。桑雨初聽他肚子餓得咕咕響,心裡也是不忍,便同意停下來,先吃過飯再說。
三人將驢車停在一邊,楊延融張羅着將車上的吃食搬下來,東西是前面小鎮上買的,幾斤熟羊網,一些饅頭,還有蕭雷送給他,沒有喝完的汾酒。
本來楊延融想學電視上演的那樣,叫幾斤牛肉的呢。哪知道那店主一聽這客官要牛肉,頓時臉色就變了。原來,這個時代,牛可是生產工具,官府不允許私自宰殺,一經查出,絕對是陷入牢獄之災。
聽得楊延融暗自咂舌,直呼電視小說害死人啊!真不知道那些編劇是怎麼改編的,一點都不尊重歷史事實,差點被人家舉報了,投進大牢裡,那可就真是冤枉死了。
將三塊軟墊鋪好,中間再罷上一個大大的粗麻布,做成一個簡易的餐桌,再將熟羊肉,白麪饅頭端出來,倒好汾酒,三人便圍坐而食。雖然有些簡單,但在這深山老林中有這樣的食物也算得上是不錯的了。
正在三人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從前方猛地奔出一路人馬來,嚇得楊延融一哆嗦,手一抖,差點將酒杯都扔了。楊延融在美女面前丟了臉,頓時氣得臉色通紅,站起身來朝着那路人便罵:“靠!你們都是什麼人?沒見到老子正在吃飯嗎?馬上給老子滾!”
那路人馬分開兩邊,從中間緩緩行出三人來,這三人都是騎在馬上的,年紀都是不大。中間的那個黑臉漢子,身着粗布麻衣,不過三十歲左右,身高近二米八,大方臉,闊鼻大耳,眼似銅鈴,一排絡腮鬍子亂七八糟的排列着。左邊的是個白衣漢子,跟他歲數差不多,面容俊秀,咋一看去,倒像是個文士。右邊的那人身背一把巨弓,如鐵塔般的身子坐在馬上,像一尊彌勒佛,不過臉上卻是愁苦的表情。楊延融眼尖,很快便發覺這三人的不對勁了,個個身上都是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哪裡像是出來搶劫的強人?分明便是被強人搶劫過的受害者嘛!
那個文士打扮的漢子一抱拳頭,客氣地道:“前面的可是楊家的八爺,楊公子?”
楊延融吃了一驚,心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姓名?與桑雨初詫異的互視了一眼,點頭道:“不錯,我正是楊延融,你要怎麼樣?”
哪知那文士一聽這人便是楊延融,與另外兩人同時一愣,馬上回過神來,疾行幾步,對着楊延融納頭便拜,同聲道:“小人於小虎,申青越,陸錦忠,見過八爺!”
我靠!這都是什麼事啊?楊延融目瞪口呆的看着這跪拜在他面前的三人,吃驚不已,竟然作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