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見展昭臉色大變,心中驚疑,有這麼誇張嗎?但見展昭似乎有話要說,似乎又願意在衆人面前吐露。於是包青揮揮手,示意衆人散去,只留下展昭和金萬刀。
三人對視了一下,展昭將信箋丟給金萬刀,金萬刀看後也是臉色大變。
包青忍不住了,現在就是自己矇在鼓裡,於是說道:“展昭,你來說說!”
展昭聞言,急忙說道:“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等免罪的旨意還未下來,卻是少沾惹禍端爲好!”
那金萬刀也直言道:“此等秘事,切莫伸張,我們最好裝作不知,否者惹來禍事,卻不是好!”
一封信箋能說的是什麼大事,包青心中鬱悶,不禁嚷道:“好!金萬刀,你先說說,這書信所言到底所謂何事?”
金萬刀愣了一下,頗有不解地看着包青說道:“大人,一點都不知朝中之事?這封信乃是當朝呂相爺寫給朝中某人的一封回信,但信中並未言明是誰,且沒有信封。信中所述的乃是行廢立之事,這上面還有呂夷簡的印章呢。”
包青聞言後大驚,怎麼?行廢立之事?難道要做霍光?這姓呂的有這麼能耐嗎?歷史上這仁宗皇帝好像是一直做到老,估計這呂夷簡這事肯定沒戲。想到這裡包青心中已有定案,那就是當着沒看到,否者真會惹禍。不過,那呂夷簡的印章倒是好玩,彎彎扭扭甚是奇怪。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摻和了,我說呢,原來是想造反,難怪將印章搞的彎彎扭扭的。”
“什麼?造反?大人,你有沒有仔細看?還有那印章本就是這樣啊,乃篆體字啊!”展昭問道。
金萬刀也一頭霧水,說道:“大人,你再仔細看下,不是造反,是想廢掉當今的郭皇后,立尚美人爲後!”
聽金萬刀這麼一說,包青纔算明白,文盲還真是可怕。不過,這次呂夷簡竟然在自己破案的時候,將那胡平派來搗亂,全然不顧自己死活,難道自己還真是個任人擺佈的棋子?
既然這信落到了自己的手中,自己也不用與他客氣什麼,權且收藏,待來日或許有大用,只是不知道這與呂夷簡勾結之人是誰。對了,過些日子,找個時間問問范仲淹,問問郭皇后和尚美人的來歷,還有朝廷中的事情。
“哦,我粗略地看了,不小心看岔了,不就是廢立個皇后嗎?展昭你也不用這麼臉色大變,害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這等朝廷中的暗鬥,我們無須捲入。這信箋我先收好了,以後再說。”
兩人走後,包青着大牛將所有錢財收好,那大牛心中可是樂開花了。
“包哥,我爹爹想請你去看看他做的那弩箭呢!”朱大牛說道。
“好啊,對了,好久沒吃你娘煮的面了,今晚就切些牛肉帶回去,去你那吃飯!”包青說道。
包青到了朱大牛住處的時候,正好見着朱大嫂。
“包秀才來了?真是好久沒見了!快進來,你看,你朱大伯現在也不打獵了,天天在搗鼓他那些玩意,也不知道做些正事,家中都快揭不開鍋了!”朱大嫂抱怨道。
包青聞言,微微一愣,很是詫異地看着朱大牛,問道:“怎麼回事?我們不是錢多着嗎?怎麼就揭不開鍋了。”
朱大牛很是生氣地瞪了一眼朱大嫂,說道:“娘,包哥現在是官,是我們長遠縣最大官,怎麼還叫秀才。”
包青怫然不悅,說道:“你知道個屁啊,你娘這樣叫,這是不見外,我們都是自家人,朱大嫂就是你娘,也是我包青的娘。再說了,你倒是說說,這家中揭不開鍋又是啥意思?”
“這。”朱大牛有些吞吞吐吐。
朱大嫂見朱大牛不說話,就說道:“包青又不是外人,你不說,我說。包青啊,這大牛和你朱大伯雖說沒事情做,可也算跟着你在衙門裡當差,開始我還十分高興,終於我們家也有人吃公門飯了,以後不用吃一頓,還愁着後面一頓了。哪裡曾想到,你朱大伯最近迷上他那破玩意,就是弓箭來着,天天在那裡搗鼓,衙門裡領的月例,都給他花在那些破玩意上了。這不,今日你要是不來,我還愁如何吃飯呢。”
包青聽了,心中頗有愧疚,這朱雄一家可算的上自己來到大宋唯一的親人。自己一直忙着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卻忘記了關心一下自己的親人,真是不該。
包青瞪了一眼朱大牛,說道:“你就忍心讓你爹孃捱餓?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包青說完,轉而對着朱大嫂說道:“朱大嫂,以後沒錢你直接問小雯要,我們現在錢多着呢,幾輩子都花不完,你要是不好意思要,就說是我包青讓你去取的。”
包青言罷就隨着朱大牛去了朱雄的那搗鼓弩箭的屋子,包青一眼看去,呵,敢情這朱雄在這裡開起了鐵匠鋪子,什麼錘子火鉗風爐等冶鐵工具一應俱全。
“咦,包大人來了?”朱雄這才發現包青來了,頗有些意外。
“朱大伯,你還是叫我包青吧,包秀才也行。怎麼,你那弩箭匣子弄好了?”包青問道。
朱雄聞言果然興致大增,連忙拉着包青來看,說道:“你也真別說,包青啊,你的想法太好了,我還真搗鼓了出來,你來看看。”隨即朱雄取出一件短弩遞給了包青。
包青看去,只見那弩做工精細,弓弦有力,在短弩的下首的託把,居然是空心的,裡面用卡簧裝着了三支短小的弩箭。
“你將裝箭的匣子做成了託把?還有這卡簧,你怎麼做到的?”包青很是詫異,沒想到這朱雄還對這些精通,當真感到吃驚。
“哈哈,你看怎麼樣?我還要改進一下,最好能裝五支短箭,還有,再做些稍大的長弩。”朱雄自豪地說。
那朱大牛聞言叫苦不迭,這往後的日子還有過了嗎?
“好!”包青很是興奮地說道,“朱大伯,你好好研究,我別的沒有,現在就是錢多,我給你撥給你五萬貫,你給我整出三十具五支短箭裝的短弩來!”
朱雄聽了大吃一驚,說道:“啊!五萬貫?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你看看最後你能將一把短弩的製作成本控制在多少?這剩下的錢,就當是你的獎勵吧!”
一旁的朱大牛見包青一下子撥了五萬貫錢給他爹,心中卻是十分肉疼,心中不禁抱怨道,包哥這是在將錢往這火爐裡丟啊?
就在包青甚是無聊地到處亂逛的時候,大宋的朝堂上卻是爭論的熱火朝天。
“陛下,你可知,那包青身邊的都是什麼人嗎?陛下居然下旨要將那一干欽犯全部赦免?那展昭就是徹頭徹尾的響馬,殺人越貨無惡不做,還是當年殺我侄兒的惡賊,陛下,這可是你親自欽定展昭爲欽犯的啊。”龐太師哭訴道。
那工部侍郎李海也湊上前來說道:“陛下,那包青身邊還有一個叫錢捕頭的,據說乃是那八卦堂的堂主,就是多年前梅花幫的漏網之魚,這事,九賢王最清楚。這等惡徒怎麼能赦免?”
范仲淹聞言大怒,毫不客氣地說道:“李海,你恐怕自身難保,等那包青將案件證據遞交上來,我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那李家李九斤可是什麼都招了,在長遠縣當着所有官員的面,說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
范仲淹接着朝仁宗皇帝拱手道:“陛下,這包青可是先是請下了聖旨,這才領旨辦案的。陛下在先前的旨意中可是說的清清楚楚,所有有功於尋獲被劫官銀的人員,所有罪責皆可赦免。何況,這包青爲陛下尋得的不僅是失竊的兩百萬貫,還破獲了多年前的軍餉被劫案,找回了三百萬貫軍餉錢。”
范仲淹說完,歐陽修也連忙上前附和。兩人雖然在朝堂上幫包青說話,心中卻是將包青全家都罵了。
這個奸猾的包青實在可惡,當初讓自己去向陛下請下赦免罪責的旨意,原來早就算計了好好的。自己起初還以爲包青只是爲了幫包洪脫罪,才向陛下請旨,自己在奏章中也是說的清清楚楚,這包洪實際上就是包青將來的岳父。仁宗爲讓包青免除後顧之憂而一門心思破案,這才下了免罪旨意。哪知道,包青居然算計了自己和官家一把,原來那些和包青在一起的全都是欽犯。包青打一開始就是爲了幫這些人脫罪,幫包洪就是個幌子。現在好了,自己只得賴下臉皮幫他!
“陛下,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這包青可是大宋的功臣!”夏竦覺得包青不錯,幫大宋找回這麼多錢,關鍵還有三百萬貫的軍餉。他這個兵部侍郎日子好過多了。
仁宗自覺得包青不錯,幫了他大忙,真是有功於社稷的,這要是還不獎勵,還抓着人家以前的小辮子不放,似乎說不過去。於是,他又想呂夷簡望去。
呂夷簡是什麼人,一眼就看穿仁宗的心思了,於是拱手說道:“陛下,範大人所言非虛,理應赦免其一干有功人員的罪責,而且我覺得,像包青這的人才,理應更好地爲國效力,這小小縣尉似乎有些不妥,陛下,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