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王惟一,那廝是老夫的弟弟王惟勝,快將人擡上來讓我瞧瞧。”那老頭說道。
包青連忙將曹芸擡上前去,心中不住地嘀咕,原來是這猥瑣老頭纔是神醫王惟一,還真不能以貌取人。
“你也不用苦着臉,至少還有一半希望。只需老夫施針,然後用湯藥灌下去,背後才塗抹上藥膏。估計今晚她會發燒,只要她能熬過夜裡的高燒,到了第二天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包青聽了前半句心中立即燃起期望,可這後半句一說,心立即又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診金可以不要!年輕人,老夫最近在設計穴位銅人,怎耐老夫這弟弟和弟媳今日總是吵個不停,你要是能讓他們不吵不鬧,老夫就送你一個宮廷裡用的滋養參丸,可以幫助病人早點康復。”那王惟一說道。
“大哥,還是別!我們還是要錢吧!你怎麼總是喜歡治病不收錢!小夥子,剛纔可是老夫用激將法才使得我大哥出來救治的!要不是我,他一準還在研究那破銅人呢。這錢……”王惟一的弟弟王惟勝連忙說道。
包青感到曹芸有希望復原,心情略好了些。他搖搖手說道:“錢給你,有什麼需要在下做的,儘管說。”
“沒事,還不是那婆娘鬧得,老夫身邊有個丫鬟,而那婆娘身邊也有個丫鬟,今兒,就煮了個雞蛋,殼都剝了,放在桌子上就這樣不見了。這不,這婆娘就鬧騰起來。我嫌煩,就說老夫自己吃了,哪裡知道這婆娘非說是我偷偷地將雞蛋送給我的丫鬟小蘭吃了,你說氣人不?”王惟勝說道。
包青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自己又怎麼能去斷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
“夫妻吵架一般都是牀頭吵牀尾合!我看還是算了吧。”包青這剛說完,房間裡卻是傳來女子的哭泣聲。
王惟勝連忙進了房間,只聽見王惟勝喊道:“你這婆娘怎麼能隨便污衊別人。”
王惟一見狀,無奈地搖搖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這王神醫不管了?包青只好闖進王惟勝的房屋,想勸上一勸。
‘“你別勸了,偷吃了東西還不承認,嘴巴這麼賤!”
包青實在無奈,問道:“這雞蛋什麼時候發現被偷吃了的?”
“剛纔還在呢,就你們敲門之前一會兒,當時只有她們在,我的丫鬟小英我是知道的,絕不能偷吃。”王惟勝的那婆娘說道。
“屁話,我的丫鬟小蘭也不是這樣的人!”王惟勝也不逞多讓。
這雞蛋原來是剛剛被偷吃,這就好辦!
“好了,兩位,是不是在下幫你們找出誰是偷吃雞蛋的賊,你們就不吵了?還有,要幫我求着神醫出來趕緊治療!”包青說道。
“你能找出來?肯定是那小蘭。好!就依你!”
“好!”王惟勝也說道。
包青對王惟勝的婆娘說:“麻煩老夫人去盛碗清水來,然後找個木桶也裝上些清水。”
不一會,一桶水,一碗水都來了。
“這要是剛剛偷吃了雞蛋,嘴巴里應該還殘留着蛋黃!你們兩個挨個給我喝口水,然後再用力吐到桶裡去,只要桶裡的水變的渾濁了,那就知道誰吃的了。”包青解釋道。
“對啊,這方法到簡單!快,快喝!”王惟勝的婆娘催促道。
兩個丫鬟相依次將水喝到嘴裡,然後吐了出來。
“不對啊,快看,桶裡的水都沒有渾濁。怎麼回事?”王惟勝的婆娘問道。
包青笑了笑,說道:“那不是很好,說明小蘭和小英都不是偷吃賊,你們還吵什麼?”
“可,那雞蛋去哪了?”
“你們看,牆角的矮凳上面有什麼?”其實包青一開始就懷疑是不是藥童偷吃了雞蛋,一般小孩都是比較饞嘴的!可是又一想,放置雞蛋的桌子比較高,一般來說小孩很難夠到。
於是就在剛纔,包青將房間到處看了一下,果然發現房間牆角處的矮凳上面還有印着沒有擦拭乾淨的小腳印呢。
“小孩腳印?二狗子?”王惟勝的婆娘頓時明悟過來。
不一會,王惟勝將藥童二狗子給逮了上來。
二狗子開始還不承認,等將口中的水吐到裝有清水的木桶裡的時候,桶裡的水頓時渾濁了,那水裡飄的顯然是蛋黃碎末。
“你這小東西,居然敢偷吃!”看得出這王惟勝那婆娘還是喜歡二狗子的,只是這樣罵了一句,然後就抱怨道,“都怪你沒用,這破醫館才賺幾個錢?害得老孃雞蛋都捨不得買。不然二狗子哪裡會偷吃。”
包青抓住了偷雞蛋吃的賊,算是順利地幫這王惟勝解決了鬧心事。
“放心,我大哥這人就是古怪了些,但還不至於見死不救。他需要些時間調製藥湯,還有準備金針。”
沒過多長時間,王惟一從房間裡出來了,將配好的藥讓王惟勝去熬製。
“擡進來!”王惟一說道。
……
是夜,曹芸果然高燒起來,包青心中十分緊張,王惟一則在一旁守着。
“熬過這兩個時辰就好了!”
“大事不妙,這姑娘的脈搏!”
包青嚇一跳,趕緊推開王惟一,將手指放在曹芸的口鼻處,呼吸全部,接着又將耳朵放在曹芸胸口,聽不到心跳。
包青身體一陣冰涼!
“節哀順變吧!年輕人!”王惟一搖搖頭嘆氣道。
不行,曹芸不可以死!包青想起了後世的急救知識。於是,上前對曹芸做起了人工呼吸和心壓復舒。
“年輕人,你這是?”王惟一見包青像是發瘋一樣,不停地吹氣,按壓死者胸腔,十分詫異。
沒過多久,包青已經大汗淋漓,還在瘋狂地重複着剛纔的動作。
這時候,王惟一拉了拉包青,包青卻沒理會,一手將他推開。
“啊!好了,手動了,有脈搏了!”王惟一驚奇地叫了起來。
“年輕人,你這又吹氣又壓胸的,這也能將死人救活?”
“年輕人,你快與老夫說說!”
那王惟一彷彿有問不完的話,一直追着包青問。
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早上,曹芸居然甦醒了,包青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在這王家醫館待了兩天,有了王惟一的滋養參丸,曹芸恢復的很快。而王家人似乎很喜歡曹芸,不停地問這問那。只是那王惟一很少出來,一心研究什麼穴位銅人,但只要一出來,就問包青那救人的方法。
“老太婆,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離開霸州吧!我瞅着,這霸州的陣勢不像是防禦遼人,而且據說遼人前幾天被曹將軍的大軍大敗,早已經退了。”
“老頭子,你胡說些什麼?”
“聽說,九王爺以肅貪的名義殺了好幾個霸州官員了。再說了,包小弟之前沒來的時候,這霸州已經死了許多人!包小弟,你怎麼看?”
包青沒聽明白,於是問道:“我們沒來的時候,霸州怎麼死了很多人?”
那王惟勝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們家開的是醫館,就在前些日子,來了許多前來看刀槍傷的人,可嚇壞我了。”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些歹人殺手?”包青問道。
“可不是,這霸州城是待不下去了,老夫覺得現在這城中實在是危險,就是遼人佔了這霸州那會兒,老夫都沒覺得想現在這樣害怕過。等今日,那夥看刀傷的將診金都結完了,老夫就舉家搬遷,回汴京算了,還是投靠……”王惟勝指了指那王惟一的房間。
“去汴京也好!對了,那幫人就這麼好相與,還跟你將診金結完?”包青覺得那幫人既然乾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好像沒什麼必要跟一個醫館講文明,而且在這醫館看傷,其實就是泄了自己的底,不殺人滅口算是好的了。
王惟勝有些沒明白過來。
或許是曹芸醒了,包青的心情比較好。
“這夥人的傷不會都已經被你治好了查不多了吧。他們不會是主動要求你,一定要在什麼時間等他們,而且還答應給你幾倍的診金吧?哈哈,看樣子王神醫是想錢想瘋了。”包青打趣道。
“什麼?你不信?再過一刻,就是約定時間!我給他們上最後一次藥。”王惟勝略有些得意地說道。
包青聞言,頓時一驚,不禁問道:“什麼?他們真這麼說的?你也不想想,他們連官都殺,還會那麼費事和你約時間結算診金?只怕,這次是專門來殺你的。照樣子看,我們得趕緊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