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蘇星暉和陸小雅在於若秋的私房菜館呆了一會兒,便跟着於銳志和於若秋一起去給於老拜年了。
在路上,蘇星暉問於銳志道:“於哥,於爺爺於奶奶兩位老人家身體還好吧?”
於銳志點頭道:“星暉啊,說起這個來,我們全家人都得感謝你啊,你教我爺爺的五禽戲,我爺爺練了之後效果非常好,身體比前幾年都要強得多,他又教給了我奶奶,讓我奶奶也練,我奶奶練了之後,身體也是大有好轉啊。”
於銳志說得一點兒也不誇張,於家確實應該全家人都感謝蘇星暉,要知道一個紅色家族是不是能一直興旺下去,固然跟後輩子弟的發展有很大的關係,可是最重要的還是老爺子能不能長壽。
只要老爺子還在世,就算家族裡的後輩都是不肖子弟,至少也能保個平安,可是如果老爺子過世了,家族裡如果沒有特別出色的子弟,這個紅色家族最終也會淪爲二流甚至三流,就此沉淪下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於家雖然有幾個後輩發展得不錯,可是他們畢竟還沒有走到最高層的領導崗位,還需要老爺子給他們保駕護航呢,可以說,老爺子就是他們一家人的頂樑柱。
蘇星暉教的五禽戲能夠讓老爺子身體健康,他們一家人可不是都得感謝蘇星暉嗎?
其實,老爺子有專門的保健醫生,他的身體有什麼小病小災的,馬上就能檢查出來,及時治療,不過身體機能的自然老化,是醫生也解決不了的。
而蘇星暉教的五禽戲就能夠直接調理人體的自然機能,讓身體機能逐漸好轉,是可以有延年益壽的效果的,這比什麼藥都好。
蘇星暉點頭道:“老人家的身體好,那比什麼都好啊。”
於若秋道:“是啊,我爺爺奶奶的身體健康,是我們全家人的頭等大事,今年過年,大家回來看到爺爺奶奶身體好,大家都不知道多麼高興呢。”
幾人在車上說着話,不一會兒,車便開到了於老家,幾人在門口下車,步行進去,蘇星暉將自己帶來的禮品放到了堂屋裡,於銳志看了看時間,於老應該已經過了午睡的時間了,他就讓於若秋到於老的房裡去叫一下他。
在於家的兒孫裡,最得於老老兩口歡心的,就是於若秋了,平時對外人冷若冰霜的於若秋,在於老老兩口面前卻不知道多麼嬌憨可愛。
於若秋進了裡間片刻,便和於老老兩口一起出來了,於老雖然年過八旬,可是卻依然身輕體健,氣色比蘇星暉上一次來的時候要好得多了,而於老的老伴同樣也是鶴髮童顏,氣色看起來頗佳,他們看上去至少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了十幾歲。
於老呵呵笑着說:“星暉,小雅,你們來了啊,歡迎歡迎!”
蘇星暉和陸小雅都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爺爺奶奶,又說了新年好,於老和老伴坐在了堂屋當間的太師椅上,做了個手勢道:“你們坐,不要這麼拘謹,你們又不算外人了。”
蘇星暉和陸小雅便又坐了下來,不過他們還是正襟危坐,於銳志同樣坐得很端正,只有於若秋搬了張椅子在奶奶身邊坐下,坐姿稍稍放鬆一些。
畢竟於老的身份非同小可,誰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於老隨意的問道:“星暉,我聽銳志他們說,你現在換了一個地方工作,到什麼地方去了?”
蘇星暉道:“還是我們峪林市,現在是在昌山縣馬頭鎮,擔任黨委書記。”
於老若有所思的說:“昌山縣啊?那我也去過一次,就是那一次路過你們峪林市,經過了昌山、峪林、上俊幾個地方。昌山縣好像全是山區吧?”
蘇星暉點頭道:“對,昌山縣的平均海拔差不多有上千米呢,全境都是山區,最高峰達到一千七八百米,是我們那一帶最高的山峰呢。”
於老道:“那是不是很窮呢?”
蘇星暉神色有些凝重的說:“確實很窮,比以前我跟您說過的猛虎嶺還要窮得多,現在是冬天,好多人都還穿不起棉衣。”
於老道:“唉,解放了這麼多年,有些地方卻還是這麼窮。”
蘇星暉道:“是啊,不發展經濟是行不通的,那這些地方的老百姓永遠都不能翻身。”
於老道:“去年你跟我說的農村的情況,我向中央領導反映了,中央也派了一些調查組到各省的農村進行了調查,情況確實像你說的一樣,農村太窮了,農民太苦了,農業太危險了,中央領導現在也正在做部署,看看如何能夠儘快發展農村的經濟,減輕農民的負擔,增加農民的收入。”
蘇星暉高興的說:“是嗎?那太好了。”
於老道:“中央領導確實有這樣的打算,不過這件事情也急不來,畢竟我們國家有着廣闊的農村,有着八億農民,涉及面太廣,要出臺什麼政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也彆着急。”
蘇星暉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確實不能着急,農村問題在現階段來說,就是中國最大的問題,農村的矛盾,就是中國最大的矛盾,這個命題太大了,就算是中央領導,也不可能馬上就作出決定,出臺政策。
要想出臺政策,必須要廣泛徵求各方面的意見,反覆研究、論證之後,才能形成決議,然後還需要試行之後,才能最終全面推行,總得要幾年時間。
在蘇星暉的前世,中央意識到三農問題,還是在新世紀的2000年,一位鄉黨委書記向中央領導上書,說農村真窮,農民真苦,農業真危險,這才引起了中央領導的高度重視,最終在經過幾年的反覆論證、試驗之後,在2006年全面取消了農業稅,大大減輕了農民的負擔。
在這一世,蘇星暉提前了幾年向中央領導進言,不過要想真正讓中央出臺全面取消農業稅的政策,估計也得幾年之後了,但是,能夠比前世提前幾年取消,蘇星暉已經感到很欣慰了。
蘇星暉道:“於爺爺,我不着急,我知道凡事都有一個過程,何況是這樣的大事呢?”
於老道:“你在上俊縣的兩個鄉鎮做的一些有益的工作和嘗試,中央領導也很關注,他們也希望能夠把你發展經濟的模式推廣到全國。現在你在昌山縣,如果也能有出色的表現的話,中央領導是會看在眼裡的。”
於老的話讓於銳志、於若秋和陸小雅都爲蘇星暉高興,於老說的中央領導,那肯定不會是一般人,那肯定是中央的主要領導了,能夠被他們所關注,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和機緣啊。
放在封建時代,這就等於是簡在帝心了,只要他有了政績,就不會被埋沒掉,他想升遷,那肯定比一般的幹部要容易得多了。
蘇星暉恭恭敬敬的對於老道:“謝謝您,於爺爺。”
雖然蘇星暉在於老面前並不如何緊張,可是這並不代表他會在於老面前就會很隨便,於老越是對他親切,他就越是對這位可敬的老人恭敬,於老能夠把他的名字說給中央領導聽,這對他就已經是一種極大的提攜了,他當然要感謝於老了。
於老哈哈一笑道:“你叫我一聲爺爺,那還跟我這麼客氣幹什麼?”
蘇星暉赧然一笑。
於老道:“那你去了昌山縣已經一個多月了吧?現在有沒有什麼工作思路了?”
於若秋道:“爺爺,星暉豈止是有了工作思路,他這一個多月可沒閒着,已經有了不小的工作成績了,他這些成績啊,換個人幾年都未必做得完。”
於老驚訝的說:“是嗎?有這麼厲害?那你說說,他都做出了哪些工作成績了?”
於若秋便把蘇星暉修公路、拉投資、發展畜牧業、規劃產業鏈的一系列工作都講給了於老聽,於老聽得頻頻點頭,眼神中滿是激賞之意。
於銳志道:“還有呢,星暉一去,就把他們縣領導開的一家採石場給關停了,最後,他們縣領導只能把採石場賣給他們鎮政府了。”
於老訝道:“這又是爲什麼呢?”
於老看向了蘇星暉,蘇星暉只能把他關停白雲山採石場的全經過告訴了於老,於老拍了一下太師椅的扶手道:“有魄力,關得好,這種草菅人命的縣領導和採石場老闆,就不要給他們面子,我說啊,這些人都應該撤職查辦纔對,當官不想着怎麼造福一方,整天想着升官發財,這還是共產黨的幹部嗎?”
蘇星暉道:“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算是不錯了,現在在下面工作,有的時候也不是想怎樣就怎樣,那可是縣領導,是我的上級呢。”
於老對這種官場傾軋當然也不陌生,他也知道,蘇星暉有他的難處,如果在工作中一味用強,那最終的結果只會是舉世皆敵,最好的工作風格就是剛柔相濟,他點頭道:“我明白你的難處,你現在最緊要的任務還是發展經濟,你已經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