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俊達指着奔馳車道:“老胡,猛虎嶺的蘇鄉長來了,還有兩位貴客,他們想在水庫上釣釣魚,你安排一下。”
蘇星暉幾人也從車上下來了,蘇星暉笑道:“胡場長,你好啊,我又來了。”
胡金水道:“這不是蘇主任嗎?”
閻俊達道:“現在他已經是副鄉長了,要叫蘇鄉長。”
胡金水不由得咂舌不已,去年蘇星暉來還只是黨政辦副主任呢,現在都已經是副鄉長了,這升官的速度比火箭還快呢,他不是個關心政治的人,不過對於蘇星暉的升官速度,他也是服了。
胡金水連忙笑道:“原來是蘇鄉長啊,今天專門來釣魚的?”
蘇星暉道:“對,我來了兩個朋友,我們那裡他們玩過,沒什麼好玩的了,所以我就把他們帶到你們這裡來釣釣魚。”
胡金水道:“那沒問題,我讓人準備魚竿,再帶你們到水庫上去釣魚。”
胡金水對着院子裡兩個人喊了一聲:“老陳、老王,準備幾根魚竿,幾個魚簍,還有幾把躺椅。”
蘇星暉往他喊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兩人當中有一個不正是上次表演過用甩鉤打魚的老陳嗎?
老陳、老王答應了一聲,沒幾分鐘就拿着一堆東西過來了,蘇星暉叫了一聲:“陳師傅,你好!”
老陳倒是還對蘇星暉有點印象,他猶豫的道:“你是去年年前來買魚的那個……”
胡金水道:“他是猛虎嶺的蘇鄉長。”
老陳點頭道:“哦,蘇鄉長。”
蘇星暉道:“陳師傅,您今天能不能給我們表演一下打魚的絕招,我這兩個朋友很感興趣呢。”
老陳看向了胡金水,胡金水點頭道:“老陳,你就給客人們表演一下吧。”
於銳志和於若秋看着老陳,覺得他也是貌不驚人,都有些將信將疑,這麼一個老農民一樣的人,真有什麼絕招?
幾人拿着魚竿一起走到了水庫邊,於銳志和於若秋都看着老陳,蘇星暉也只見過老陳表演過一次,他也想再好好看一回,於是,他也緊緊的盯着老陳。
老陳表演起這個來倒是不慌不忙了,他從兜裡掏出那團魚線,慢條斯理的整理着,他問胡金水道:“場長,打條啥魚?”
胡金水道:“這可都是貴客,打條好點的魚吧,就打條大點的紅尾稍,待會兒中午就用這條魚來待客。”
老陳點了點頭,他從一個口袋裡拿出了一些餌料,遠遠扔到了水面上,不一會兒,便見水面鬧騰起來。
老陳全神貫注的看着水面,突然,他眼神一凜,右手閃電般的將鉛塊扔了出去,血花馬上就在鉛塊入水的地方冒了出來,一條魚在水面上撲騰着,想要掙脫,可是又怎麼掙脫得了?
老陳不緊不慢的將魚線往回收,不一會兒,就將那條魚給拖到了岸上。
大家都看向了那條魚,那條魚大概七八斤,長條形,嘴尖上翹,體背青灰,腹部的鱗片是銀白色的,尾巴上是紅色的,它性情十分兇猛,已經被拉上了岸,還在活蹦亂跳。
這就是上俊縣的上等河鮮,紅尾稍了。它的學名叫翹嘴紅鮊,是一種兇猛的肉食性魚類,喜食各種水生昆蟲、浮游生物、蚯蚓,也吃一些人工飼料,野生的紅尾稍很難長得太大,一般也只有人工養殖的才能長到七八斤了。
這種魚肉很白,又細又嫩,味道鮮美,向來是上俊縣最好的魚之一,用來待客再好不過了。
看着這條魚,第一次見到這種絕技的於銳志和於若秋都是目瞪口呆,這也太神了吧,不用魚竿,還離得這麼遠,看上去就是隨手一甩嘛,居然就能打起來這麼大一條魚,而且說打紅尾稍就打紅尾稍。
愣了半晌,於銳志向老陳豎起了大拇指道:“陳師傅,你這也太厲害了吧!”
老陳這時候又恢復了靦腆,他摸着腦袋笑道:“沒什麼,熟能生巧罷了。”
老陳一邊說,一邊把那條紅尾梢背上的魚鉤取下來,把它扔進了一個魚簍,用繩子把魚簍繫着,浸了一半到水裡,這樣這條魚就不會死了,等會兒吃的時候就是活魚,要比死魚鮮得多。
接下來老陳和老王又幫着幾人把魚竿準備好,又打開了幾張躺椅,讓他們坐在上面釣魚。
胡金水問道:“蘇鄉長,需不需要我在這裡陪你們?”
蘇星暉笑道:“不用了,胡場長你有事情就去忙吧,我們幾個自己在這裡釣就行了。”
胡金水便笑着對閻俊達道:“閻主任,那我去了,有什麼事就去叫我。”
閻俊達點頭道:“那你去吧。”
胡金水帶着老陳、老王去了,閻俊達這才坐下道:“那咱們開始釣吧,這水庫裡的魚可好吃了。”
於銳志道:“這釣魚可不是爲了吃魚啊,就是爲了過個癮。”
閻俊達點頭笑道:“那是那是。”
蘇星暉也給自己的魚鉤上了餌,扔進了水中道:“這也是修身養性的好辦法。”
蘇星暉本來想幫於若秋上餌,不過於若秋的動作熟練着呢,一看就是老釣魚的,他也就自己顧自己了。
不過於若秋這女孩子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能幹、獨立,她會釣魚也不奇怪。
於銳志也把自己的魚鉤扔進了水裡道:“星暉啊,我們家後面就有一片池塘,我們小時候經常釣魚,我們也都挺喜歡釣魚的,不過像剛纔那位陳師傅那樣不用魚竿,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蘇星暉道:“這應該就叫高手在民間吧,對不對?”
於銳志道:“不過我用魚竿釣魚還是挺在行的,要不今天我們就比一比,看誰釣魚釣得多吧?”
於若秋道:“行啊,那咱們賭什麼?”
於銳志道:“待會兒吃飯,最後一名的罰三杯酒怎麼樣?”
於若秋一下子沒了興趣:“你們兩個比吧,我不比了,我自己釣自己的。”
蘇星暉笑道:“那行,於哥,我跟你比吧。”
閻俊達微笑着看着他們三人,他平時也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不過在他們三人面前,他卻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插不上話了,他們說話,他也只能聽着。
於銳志釣魚的本事果然不錯,不到十分鐘,他的浮標便動了起來,他猛地提起魚竿,一條一斤多的鯽魚便跳出了水面,被他提到了岸上。
司機小何連忙跑過來,從他的魚鉤上取下那條鯽魚,放到了他腳邊的魚簍裡,又把魚簍浸入了水中。
於銳志得意的看了蘇星暉一眼,蘇星暉卻像是沒看到一樣,他的手穩如磐石,一動都不動。
就在於銳志重新上餌的時候,蘇星暉的浮標也動了,蘇星暉也釣上來一條魚,這一次是一條三斤多的草魚。
於銳志道:“行啊,你釣的這條魚比我的大啊。”
小何又跑到蘇星暉身邊,幫着他取下了魚,放到了他的魚簍裡,等會兒釣完了魚,他們還得比較誰釣的魚多呢。
不過隨後他們的運氣就沒這麼好了,一邊半個小時,他們都沒釣上來一條魚,期間還有一次於銳志的魚餌被魚吃了,魚卻沒上鉤,氣得他夠嗆。
蘇星暉笑道:“於哥,別那麼着急嘛,釣魚要有耐心。”
於銳志道:“我就是生氣它這麼狡猾,把餌都吃了就跑了。”
於若秋道:“這裡風景這麼好,就算釣不上魚也沒什麼,就當是看風景嘛。”
閻俊達笑道:“要不要我讓胡場長弄點他們配的餌來,那種餌往水裡一撒,魚兒馬上就都聚攏過來了,保管你們取魚都取不過來。”
幾人都搖起頭來,於銳志道:“那樣釣魚還有什麼意思?”
閻俊達訕笑道:“那也是,那不如直接讓胡場長下一網了。”
幾人不再說話,專心致志的釣起魚來,只要是專心致志的做一件事情,時間總是會過得快一些,幸好他們坐的是躺椅,坐久了就可以躺下,倒也不會太累。
過了大半個小時,蘇星暉終於又釣起了一條魚,這一次的魚就沒有第一次那麼大了,是一條七八兩的鯽魚,小何連忙又過來幫他取魚。
蘇星暉笑道:“這釣魚還真是一件容易消磨時間的事情,我好久都沒這麼清閒過了,這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了。”
於若秋道:“是啊,在風景這麼美麗的地方,我感覺特別容易靜得下心來。”
蘇星暉把上好餌的魚鉤重新扔進了水裡,然後在躺椅上躺了下來,看着天空中變幻着形狀的白雲道:“乾坤容我靜,名利任人忙啊!”
於銳志道:“星暉,你可別這麼文縐縐的說話。”
於若秋笑道:“咱們也就能靜這麼一天了,到明天啊,又得爲了名利去奔忙了!”
蘇星暉道:“能靜一天是一天,這也算是給我們加加油,充充電吧,要是老爲名利奔忙,遲早會累趴下。”
於銳志道:“爲名利奔忙怎麼了?這世上的人不都在爲名利奔忙嗎?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嘛,不爲名利奔忙纔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