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守山點頭道:“謝謝蘇主任吉言!”
蘇星暉跟祁守山喝了幾杯,於銳志他們也跟祁守山喝了幾杯,而蘇星暉跟於銳志他們當然也喝得不少,祁守山倒是嘖嘖稱奇,蘇星暉每杯酒都是一飲而盡,酒到杯乾,豪爽極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蘇星暉居然是這麼豪爽的一條漢子,他知道,蘇星暉是計委政研室的副主任,是一位副廳級幹部,雖然京城的大官多,可是像蘇星暉這麼年輕的副廳級幹部,還是鳳毛麟角。
在他心裡,一位副廳級的幹部,肯定都是心機深沉之輩,誰知道蘇星暉這麼豪爽,喝酒比他還爽快。
他問道:“蘇主任,你這酒可喝得夠猛的。”
蘇星暉道:“你就不要叫我蘇主任了,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他們都叫我的名字呢。”
韓向東笑道:“小山啊,你覺得你五哥的酒量怎麼樣?”
五哥就是禇徵了,祁守山道:“五哥的酒量當然沒話說,我不是對手。”
韓向東說着說着就要笑出來了:“你是沒見那一次你五哥跟星暉喝酒……”
禇徵有些面紅耳赤的對韓向東道:“猴子,你不說這事兒能死啊?”
禇徵的樣子倒讓祁守山更加好奇了,不過他也知道,既然禇徵不喜歡別人說這事兒,他也就不能追問了。
於銳志笑道:“反正啊,我還沒見過星暉喝酒喝醉過呢。”
蘇星暉道:“行了,於哥,你就別說這事了,能喝酒也不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情。”
於銳志道:“小山,星暉的本事還多着呢,你還不知道吧?他的身手比我還好呢。”
祁守山驚道:“不會吧?他的身手比於哥你還厲害?”
蘇星暉笑道:“守山兄,你不要聽於哥給我臉上貼金了,我跟他又不是沒切磋過,最多就是伯仲之間罷了。”
雖然蘇星暉說跟於銳志只是伯仲之間,可是祁守山已經是非常驚訝了,他可是跟於銳志切磋過的,於銳志已經是難得的高手了,他雖然是神跤,可是跟於銳志也只在伯仲之間,蘇星暉這樣一位年輕高官,也有這樣的身手?
於銳志道:“星暉,要不你跟小山切磋一下?”
祁守山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蘇星暉,顯然,他是很想跟蘇星暉切磋切磋的,不過,蘇星暉不發話,他也不好提出這個要求。
蘇星暉沉吟片刻,便點頭道:“行,守山兄,咱們切磋一把。”
於銳志、禇徵和韓向東都大聲叫好,幾人便一起出了房間,進了院子,這個後院的院門被關上了,前院看不到,地方也挺寬敞,所以很適合他們切磋的。
他們剛纔並沒有吃太多東西,只是喝了些酒,所以稍稍切磋一下,並沒有什麼問題。
蘇星暉穿着一件T恤衫,正適合切磋拳腳,而祁守山今天因爲是在這個正式場合,所以倒是穿了一件白色襯衣。
於銳志笑道:“小山啊,你今天可沒穿褡褳,能動手嗎?”
褡褳是京城的跤手習慣穿的一種傳統服裝,在摔跤的時候,他們都穿這個,這個不僅是一種傳統服裝,而且摔跤的手法上很多都需要靠這個褡褳來完成,所以很多跤手不穿這個就不會摔跤了。
當然,不穿褡褳打普通人還是打得過的,但是對上蘇星暉這樣的高手,祁守山還是稍稍有些吃虧的。
祁守山笑道:“沒事兒,於哥,就是切磋一下罷了,用不着那麼正規。”
看到蘇星暉和祁守山要切磋,於若秋都從後院另一間房出來觀戰了,她同樣是一個高手,所以也喜歡看這樣的高手切磋。
蘇星暉腳下不丁不八,站在了院子當間的地面上,一看就是一股淵停嶽峙的高手風範,祁守山是個識貨的,他一看就知道,蘇星暉的功夫肯定很深,而且走的是內家拳的路子。
祁守山則是把重心放低,雙腳平肩站立在地面上,雙眼如鷹一般銳利,緊盯着蘇星暉,渾身都散發着一股剽悍剛猛的氣勢。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還是祁守山先動手,他動作迅猛的往前一撲,他的手就要搭到蘇星暉的腰帶上,以他的跤術,只要是他的手搭到誰的腰帶上,那人就非得被他摔個跟頭不可。
中國摔跤實際上是從拳術裡面演變出來的,裡面包含着擒拿等多種拳術套路,主要是手上的功夫,在京城,喜歡摔跤的人非常多。
在京城,喜歡摔跤的人中間還有許多人都喜歡耍中幡,祁守山就是耍中幡的好手,他能把近十米高,一百多斤的中幡耍出花來,這需要對力量還有技巧都是完美的結合才能做到。
現在他又是在三十歲出頭的盛年,所以他的跤術也是達到了巔峰,無愧於神跤這個稱號。
不過蘇星暉又豈會被他如此輕易的拿住腰帶?他腳步一轉,一掌推向祁守山的腰部,如果祁守山被他這一掌推中,他掌心一吐力,加上祁守山撲得也很猛,祁守山非得飛出去不可。
不過祁守山的反應也非常快,而且他好像是絲毫沒被慣性所影響一樣,重心說收回就收回了,這跟他耍中幡是有關係的,中幡的重心就很難穩住,想要把中幡耍得如臂使指,就要有非常好的控制重心的能力。
這樣的能力讓祁守山每一次撲擊都有一往無前的氣勢,卻又能收發自如,這往往給他的對手帶來了非常大的困擾。
祁守山拉回重心,用他的左手小臂格擋了一下蘇星暉的掌心,蘇星暉掌心吐力,這一下力道也是很強,如果換一個普通人,這一下就捱得不輕,輕則疼痛難忍,重則筋斷骨折。
蘇星暉倒也不是不留情,這是因爲他的掌心擊中祁守山的小臂,就覺得如中敗革,而且滑不留手,如同擊中了一根牛皮包裹着的木樁一樣,隱隱傳來了很強的反擊之力,他不出個七八分力,這一掌就跟撓癢癢一樣。
這是祁守山極上乘的卸力功夫,加上他長年鍛鍊,他的手臂堅逾精鋼,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實實在在的擊中他,蘇星暉能夠結結實實的擊中他的手臂,這已經相當不錯了。
但是這一擊還不足以讓祁守山受傷,祁守山卸力之後,手腕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往上一翻,五指如蛇一般去抓蘇星暉的手腕,只要是抓中了蘇星暉的手腕,蘇星暉就很難掙脫開,甚至有被分筋錯骨的危險。
蘇星暉擊中祁守山之後,錯力往後一跳,正好躲過了祁守山的這一抓。
雙方過了這一招,對對方的實力都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心中對對手都是佩服不已,蘇星暉覺得祁守山果然不愧有神跤之稱,而祁守山也知道,蘇星暉的實力絕不在於銳志之下。
之後雙方拳來腳往,一下子就交手數十招,兩人誰也沒有佔得上風,甚至連身體接觸都不多,但是旁觀的於家兄妹都是行家,自然看得出其中的兇險和精彩之處。
其中很多招都是一招決勝的招數,如果讓祁守山拿住了蘇星暉的身體某個部位,蘇星暉固然會被摔倒在地,而如果蘇星暉的拳掌或者腳擊中了祁守山的身體或者脆弱的關節部位,祁守山也會受傷。
而兩人的動作都是十分瀟灑,祁守山的動作更加剛猛,蘇星暉的動作卻多了一股出塵味道,這是兩人的功夫流派不一樣的結果,但是看上去都非常漂亮,讓旁觀幾人喝彩聲不斷。
交手數十招之後,兩人拳掌相擊,雙雙向後一個縱跳,一起收了招,到此時,他們都還是面不改色,不過額頭上已經出了汗,這說明了剛纔他們的這次交手已經是接近全力以赴了。
雙方都能夠見招拆招,這纔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兩人都沒有多少身體接觸,切磋就已經結束了。
這樣的一場比試,在外行眼中看來沒有多少精彩的地方,不像是那些功夫電影裡面拳拳到肉來得刺激,但是在內行看來,這樣的見招拆招纔是真正精彩的切磋,於銳志和於若秋就看得驚心動魄。
此時兩人收住了拳腳,他們這纔回過神來,一起鼓掌叫好。
禇徵和韓向東兩人雖然也懂點拳腳,但是還沒到高手的境界,他們有一些看不出什麼門道,但是於銳志和於若秋都鼓掌叫好,他們也就跟着叫起好來,氣氛一下子十分熱鬧。
蘇星暉笑道:“守山兄,佩服佩服,你果然不愧是神跤啊,我要是被你的手搭上一下,估計就得飛出去了。”
祁守山笑道:“可惜啊,我就是一下都搭不上,要是我的身上被你打中一掌,估計我也躺下了。”
蘇星暉道:“可惜我也是一掌都打不中啊!”
兩人相對大笑起來,他們的笑聲中充滿了惺惺相惜之感,功夫到了他們這個程度,想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已經沒那麼容易了,今天這一場切磋,兩人都很痛快。
切磋完畢,幾人便一起入席,繼續喝酒,祁守山這天非常高興,一直喝到有了七八分酒意,這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