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知道寧霜在跟自己開玩笑,心情也就豁然開朗,笑道:“沒關係,你捉個夠,就算你不捉我,我知道你來了,也必定會來見你”。
寧霜輕輕一笑,依然用狐疑的口吻道:“是嗎?”
易寒決然道:“這還用的着懷疑,你可知道當日”
寧霜打斷道:“好了,我不喜歡聽這些,說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她可不喜歡卿卿我我,愁腸欲斷的糾纏,說豪爽又不合適,應該算是乾脆果斷吧,問道:“你餓了嗎?”
易寒點頭道:“快給我鬆綁,我們一起出去吃一頓,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寧霜笑道:“鬆綁是不可能的,要吃就在這裡吃,頂多我留下來陪你”。
易寒好奇問道:“你將我綁在這裡又有什麼用”。
寧霜笑道:“我喜歡”,她喜歡就是最好的理由。
易寒無語了,退一步道:“好吧,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了我,跟你說,你虐待我,我心裡可是會記仇的”。
寧霜淡道:“我無所謂。”
易寒心裡暗暗道,“求她還不如自己想辦法”,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對了,我記得動手的有兩個人,除了你還有誰”。
寧霜輕輕道:“你還是不要問了,知道了要心疼,我可不捨得你難受”。
易寒想了想,心中已經有答案,出聲道:“是不是拂櫻?”
寧霜笑了笑,道:“你說她心狠不心狠啊,見都不想見你”。
易寒道:“你讓她過來見我”。
寧霜笑道:“你要自討苦吃嗎?”
易寒沒有猶豫點頭道:“無所謂。”
寧霜思索了一下,淡道:“還是算了吧,我不捨得你再受傷害”,她口口聲聲說不捨得讓易寒受傷害,可是行爲上卻反過來,可沒少刺激折磨易寒。
寧霜是一個不受控制的女子,易寒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有時候總覺得自己跟她說的話,全是廢話。
寧霜淡道:“你稍等一會,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說着離開密室。
寧霜離開之後,易寒立即扭動身體,打算掙脫開來,只可惜鎖住他雙手雙腳的是鐵鏈,若是繩子他早就掙脫開來,爲了困住他,寧霜可真冷酷,連鐵鏈都用上了。
折騰了好一會兒,累的滿頭大汗,卻一點成效都沒有,朝密室門口望去,卻看見寧霜微笑的靜靜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來了多久,看了多久,見易寒發現了她,慢慢的走了過來,笑道:“不嫌累人嗎?留點力氣吃飯吧”。
易寒應道:“我總不能坐以待斃了”。
寧霜沒有迴應,添了一口飯湊到易寒的嘴邊,輕聲道:“來,張開嘴”。
易寒看着這個又溫柔又冷酷的女子,也不做無謂的抗爭,睜開嘴吃起飯來。
被她捆綁起來,卻又親手來喂自己吃飯,真是一件令人感覺怪異的事情。
一會之後,一碗飯吃完了,寧霜問道:“還要嗎?”
易寒道:“夠了。”
寧霜卻道:“多吃一些,纔有力氣逃跑”。
易寒不悅道:“那你還不如放了我”。
寧霜笑道:“你能逃跑是你的本事,放你了我又不願意”,說着突然將臉湊到易寒的跟前,檀脣親吻他的嘴角,捲起他嘴邊的飯粒。
易寒被她挑逗的又心癢癢的,可是他身體受制,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寧霜的手上,要不要可不是他說的算,訕笑道:“來,再親一個”。
寧霜沒有說話,端着碗轉身離開。
密室裡又只剩下易寒一個人,讓他感覺有些枯燥沉悶。
小院裡,拂櫻一身白衣,近樹而立,白衣微微蕩動,她一動不動靜靜的瞭望遠處,她的衣衫白的如雪一般,塵世的風霜,歲月的流逝彷彿根本不曾沾染她絲毫,她的身姿清冷彷彿似乎寂寞的仙子。
夕陽的紅光印在她那張白皙的有些蒼白的臉,讓這張絕美而冰冷的臉容多了一絲暖色,拂櫻微微望着美麗的夕陽,明亮的眼眸,映着是什麼樣的景色。
寧霜輕輕的朝拂櫻走進,在一丈距離的時候卻停了下來,出聲道:“拂櫻,謝謝你”。
拂櫻沒有回答,這個白衣若仙的女子突然動了,飛身躍起,在豔麗的夕陽下,這一抹格外顯眼的白,如降落凡塵的仙子,落地,腰間長劍出手,凌狂而舞,似一曲動人的舞蹈,可是美麗背後卻是招招致人死地的招式,似乎在告訴別人,她只能遠觀不能近觸。
劍光冷芒閃閃,留下一道道殘影,就似匆匆歲月流逝,浮現眼前卻又悠悠過去,是誰傷了她的心,讓她一人獨舞,是誰讓她動心,讓她如此癡狂。
風停影靜,一切都回歸原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拂櫻收劍入鞘,轉身應道:“不必謝”。
寧霜笑道:“拂櫻,你的心不平靜”。
拂櫻臉露思索,突然卻轉身離開,寧霜朗聲笑道:“他說想要見你,你去不去見他”。
白色倩影直到走遠消失不見,依然沒有回答。
寧霜輕輕笑道:“怕是這世上只有他肯讓你低下驕傲的頭顱”,在她生死未卜的那段日子裡,是拂櫻一直在她的身邊,自己最應該感謝的應該是拂櫻,但是她的心裡又清楚,拂櫻答應了易寒,所以她就必須要做到,自言自語道:“真是一個可愛的人兒”,估計只要寧霜會用可愛的人兒來形容冷漠的拂櫻。
易寒一個人在密室裡,寧霜去了很久卻沒有回來,讓他情緒有些煩躁,居然敢把自己一個人撇在這裡,等自己恢復自由之後看不好好收拾她。
這時候,密室的門又被打開,腳步聲輕輕傳來,易寒不悅道:“寧霜,你到底要關我到什麼時候,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不要這樣折騰我好嗎?”
寧霜沒有回答,朝易寒走了近,一襲白裙出現在他的眼前,易寒朝來人臉容望去,在看見的一瞬間表情卻是呆了,冷豔的臉容,高傲冷漠的眼神,如冰山上的一朵雪蓮,清冷嫵媚。
易寒脫口喊道:“櫻兒!”
拂櫻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她冷漠的眼神看得易寒有些心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打破此刻冰封的氣氛,他忍不住避開拂櫻的目光,沉默不語。
拂櫻凝視了易寒一會之後,轉身離開,易寒心頭訝異,就這麼走了,喊道:“櫻兒!”
拂櫻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疾步離開密室。
易寒心頭一陣黯然傷感,剛纔的冷冷的拂櫻卻讓他感覺嬌弱悽婉,她依然雀躍歡喜的投入自己的懷抱,卻不是隻是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就離開。
他不禁想起年幼時的拂櫻,她那楚楚可憐又嬌小可欺的可愛模樣,她趴在自己的身上聽自己講故事慢慢的睡着了,拂櫻老了,她童真的模樣還宛似昨日。
這時密室的門又被輕輕打開,易寒驚喜喊道:“櫻兒!”
寧霜的聲音傳來,“我可不是你的櫻兒,我是霜兒”。
寧霜喜笑嫣然的走到易寒的身邊,問道:“怎麼?大情聖心情不好?”
易寒問道:“拂櫻心裡是不是很恨我?”
寧霜一臉好奇道:“怎麼會呢?她愛你都到骨肉裡面去了”。
易寒苦澀道:“寧霜,你別調侃我了”。
寧霜輕輕道:“我沒調侃你,她都是裝出來的。”
易寒好奇的看着她,只聽寧霜輕輕道:“這世上除了我,其她的女子都是假惺惺!”
易寒道:“你不覺得這話是諷刺嗎?”
寧霜嘻嘻一笑,卻突然朝易寒的胸口咬去,兩排潔白的牙齒毫不留情的印入易寒的肌肉中,痛的易寒哇哇叫,喊道:“你幹什麼,快鬆開”。
寧霜發泄了一下之後,鬆開口,嫣然笑道:“你看,我恨的要咬你的肉,就咬下去,夠真的吧”。
易寒低頭朝自己的胸口看去,只見被寧霜咬的留下一對鮮豔的牙印,突然他發現了什麼東西,朗聲問道:“你在我身上刻了些什麼?”
寧霜好奇道:“你忘記了,這是我送給李玄觀的禮物啊,對了,你倒提醒我了”,說着露出邪惡的微笑朝易寒的腹下的敏感部位看去。
易寒立即道:“我投降了,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寧霜驚喜道:“真的嗎?”
易寒果然的點了點頭:“真的”。
寧霜期待問道:“那讓我在你身上爲所欲爲好嗎?”
易寒頓時無語,過了一會之後,說道:“你若心裡有氣,請你儘快報復,來個痛快,不要這樣來折磨我”。
寧霜柔聲道:“寒郎,你說什麼呀?我疼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傷害你呢?”
易寒決然道:“那現在就把我放了,就是對我最好的疼愛”。
寧霜佯裝膽怯道:“我把你放你,你要報復,欺負我怎麼辦?”
易寒決然道:“我絕對不會報復,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會欺負你呢?”
寧霜搖頭道:“我不相信!”
易寒道:“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報復欺負你!”
寧霜輕輕笑道:“你發誓就跟放屁一樣”。
易寒氣急敗壞道:“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寧霜輕聲道:“沒有想怎麼樣啊,就想把你關在這裡”。
易寒已經被她折磨的神經失常了,有怒發不得,有話說不得,有理辯不的。、
“你把我殺了算了,省的這樣折磨我”。
寧霜霸道道:“我不准你自盡!”突然用一塊白布塞住易寒的嘴巴。
易寒被她折磨的都快掉出眼淚了,天啊!我到底是作了什麼孽,遇到這個女子。
寧霜彎下腰來,依靠在他身邊,柔聲道:“今晚,我在這裡陪你過夜,你不會感覺孤獨”。
易寒聽了這話,已經不知道是喜還是悲,是甜還是苦。
易寒失蹤了一天,易府並沒有太過注意,這會府裡面的人個個都忙得焦頭爛額,他們認爲易寒大概也在忙碌着什麼事情吧,決然不會想到易寒被人擄走囚禁起來。
夜漸漸暗了下來,小喬發現距離府門口十幾丈的地方,一棵樹的旁邊,一處陰暗隱蔽的角落縮着一個身影,若不細看,還以爲是一塊破布呢,這個地方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細心的小喬卻注意到了。
早上她上街的時候就看見了,走近一看,是個全身邋遢,蓬頭垢面的乞丐,低着頭埋在他那身邋遢污穢的衣衫下面,一動也不動,小喬心腸軟,連續問了好幾句話,那個乞丐卻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小喬以爲他死了,大膽的靠近想要探查一下的時候,那乞丐卻突然動了,轉過身去,將頭埋向牆壁,背對着她,卻把小喬嚇了一大跳。
小喬壯了壯膽子,問道:“你餓了嗎?要吃些東西嗎?”
那乞丐卻應也不應,小喬自討無趣,只得匆匆上街去。
小喬這會看見他還在那裡,心中驚訝,他一整天都待在那裡嗎?那也就是說他一整天沒吃一口水一口飯,雖然感覺這個乞丐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大膽的拿了些水和飯菜走了過去,放在那乞丐的面前,說道:“你一整天沒吃東西,吃點東西吧,我家少爺過兩天就要成親,你還是走遠一點,免得被人打了”。
乞丐不應也不動,像個死人一樣。
“喂!”小喬朗聲喊了一聲,那乞丐依然沒有理會,心想該不會是餓死了吧,大膽的撿了根樹枝輕輕的去揭那遮掩在乞丐臉上的亂髮。
那乞丐突然警戒的動了一下,這時小喬剛好看見乞丐的半邊臉,那佈滿傷痕的臉十分的猙獰恐怖,嚇的小喬扔下樹枝就往府裡面跑了回去。
那乞丐看着小喬倉惶逃跑的身影,臉上露出了冷笑,這冷笑卻是那麼的淒涼悲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