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對房而立

貴婦喜道:“是鼎兒的奶奶,今天她剛去廟裡祈福,希望鼎兒能夠平安歸來,這會若是知道鼎兒安然無恙,定會欣喜萬分。”說着讓易寒和柔兒安坐,自己卻匆匆出門迎接而去。

過來一小會,只見貴婦攙扶着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一身雍容華貴長輩的衣着,容貌卻保養得很好,照理說都是當奶奶的人,最少也應該有四十出頭,可是單從相貌看卻似乎只有三十多歲四十不到,與她身上那套華貴穩重的衣衫有些出入,與那年輕貴婦走在一起,不像是婆媳更像是姐妹。

易寒見貴婦親暱的挽着那中年婦人的手,心想這婆媳關係應該不錯,突然一個念頭從腦中冒了出來,蘇洛是蘇家的小姐,假若眼前的婦人是蘇家的老夫人,那豈不是蘇洛的母親了,可眼前這婦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蘇洛的母親啊,這可真的讓他疑惑不解。

何鬱香還未介紹,那中年婦人卻先找易寒看來,剛好易寒也在觀察她,兩人的目光就這樣撞上了,那中年婦人見對方肆無忌憚的窺視自己的容貌,溫和的眼睛突然冒出嚴厲的精光來,微笑的表瞬間也變得不嚴而肅起來,讓人不敢對她生出半點邪惡的念頭來,她少女時候就是個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否則十六歲那年又怎麼會被蘇茂生納爲妾室,自從生下了致和,一步步的爬升,終於在蘇家這個世族大家牢固了自己的地區,成了平妻,仗着蘇茂生的寵愛,與原配對房而立,現在蘇茂生病重一心養病,將家中產業分給兩個兒子管理,自己的兒子致和也控制一部分的產業,如今她已經完全不用看原配的臉色了,這麼多年終於熬過來了,甚至鬱香生下了鼎兒之後,老爺欣喜若狂,她的風頭已經完全蓋過了原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她是個美人胚子,這些年又好吃好住,過着富貴的生活,年紀雖四十出頭,卻有一股獨特的女人成熟魅力,她也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而不是長輩,所以剛剛易寒肆無忌憚的窺視她的時候,才引起她的不悅,也是易寒眼中並沒有透露出貪婪來,否則可就不僅僅是肅臉這麼簡單,目光匆匆一掃,簡單打量了對方的衣着容貌,卻是一個普通的漢子,目光又往旁邊的嵐兒掃去,卻有些意外,雖然一身樸素,卻是個五官俊俏的美人兒,讓她感覺兩人並不搭。

爲了表示尊重,易寒和嵐兒都站了起來,就算現在他的身份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語,但本身他是個謙遜並不傲慢的人。

中年婦人問道:“這兩位是......”

何鬱香忙介紹道:“這兩位是鼎兒的救命恩人,就是他們從歹人的手中救下鼎兒的,這是嵐兒,這位相公是易中天。”

中年婦人道:“原來是鼎兒的救命恩人,兩位恩人快快坐下,妾身定要好好酬謝二位”。

易寒禮道:“夫人客氣了,舉手之勞”。

中年婦人坐了下來,見易寒雖然衣着普通,卻顯得彬彬有禮,又有一股讀書人的文雅,卻改了稱呼:“先生,是哪裡人氏啊?”

易寒應道:“豫州人氏”。

中年婦人道:“豫州離此可是不近。”

易寒道:“原本是想要是賤內上進城探親的,恰逢遇到強盜行兇劫財,受人所託,卻將孩子送了過來”,他不想處處被動,有些底細他不想讓人問起,卻主動岔開話題,變得更主動一些。

中年婦人道:“千里迢迢的,有勞兩位了”

接着又聊了一些客套話,談論的焦點卻在孩子和遇到強盜這件事情上。

易寒想問關於蘇洛的事情,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平白無故的提起蘇家大小姐,豈不讓人訝異萬分。

這時管家進來說,晚宴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用餐。

中年婦人站了起來道:“鬱香,致兒不在家,就由你款待兩位恩人,我走了一天路了,身子有些疲憊,先去看看鼎兒”,說着在何鬱香耳邊低聲說了一番話。

何鬱香點頭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婆婆考慮的極是”。

何鬱香領着兩人去了偏廳用餐,滿滿一桌豐富的酒席,何鬱香雖然是女子,但已做人母,與易寒一桌也就沒有太多的計較,而且他還和他的妻子在一起。

這何鬱香略通酒量,在她盛情邀請之下,嵐兒喝了幾杯之後,卻有點昏昏欲睡了,易寒勸道:“賤內不勝酒量,就由我來代替吧”。

何鬱香顯然心情不錯,幾杯水酒入肚,臉蛋紅撲撲的,也來了酒興,喜道:“那好,就由易相公來代替”。

易寒與何鬱香喝了幾杯之後,何鬱香頰泛紅暈,眸子迷離,已經有些美人醉酒的味道了,易寒正想借她的口探探蘇家的虛實,於是問道:“夫人,不知老夫人膝下育有幾雙兒女”。

何鬱香應道:“婆婆育有一子,正是家夫,名致遠”。

易寒聞言,心中訝異,這不對啊,據他所知,蘇中行是蘇家的大少爺,蘇洛是蘇家的大小姐,突然恍悟,這富貴人家都是不止一妻,另立偏房妾室,想來蘇洛是另外一房所生,問道:“這蘇家除了致遠少爺,可還有兄弟姐妹?”

何鬱香道:“致遠有個兄長,還有個姐姐,卻是同父異母,乃是張老夫人所出”。

易寒思索起來,這麼說蘇洛的母親就是那個張老婦人了,問道:“剛纔卻怎麼沒見張老夫人和蘇家大少爺?”

何鬱香笑道:“張老夫人和大伯大姑住在東北方向的院子,易相公當然沒見到了。”一語之後卻又解釋起來,“張老夫人和家婆有嫌隙,雖然同住一府,卻不相往來,說起來,卻生疏的像兩家人,除非特殊的日子,老太爺出面,兩房纔會聚在一起,平時都是各過各的,這張老夫人向來對家婆敵視,在初嫁蘇家的時候,處處受張老夫人欺壓,卻連個下人都不如,後來生下了致遠之後,纔有了些地位,可就算如此,也是......”,說了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笑道;“我說這些幹什麼呢”看來她還沒有完全醉。

易寒卻在考慮如何見到蘇洛,直接報上姓名相見卻是不行,本身這當中就有着複雜的關係,蘇洛說他們是親兄妹,那這張老夫人與父親必有勾搭,最好能找個機會偶遇蘇洛,想到這裡委婉道:“夫人,我與賤內初次來到杭州,恰逢吳山廟會,賤內想留在杭州呆幾天,不想錯過一年一度的盛事,外面酒店的客房又爆滿,不知可否......”

何鬱香笑道:“當然可以,我還想留你們夫妻二人在這裡多住幾天呢?不,最後一輩子都住在這裡,反正這府內空房多的是,空着也是空着”。

易寒笑道:“那就多謝夫人了”。

何鬱香笑道:“不必客氣,你們夫妻可是鼎兒的救命恩人”,因爲喝了不少酒,卻有些醉意,手託着下顎,白皙的臉頰泛着點點紅暈,更襯的脣若塗朱,眸如漆點,她穿的是一件裙子,沒有花邊的繁複,沒有流蘇的垂綴,只有一塊上好的絲綢,裁出式樣,繡上江南隨處可見的江花水草,柔弱的身段包不住貴婦的幽雅,醉酒之後微微垂下的眸子透出嫵媚的誘惑。

也是易寒閱人無數,換做一般女子早就被她嫵媚所誘,酒壯人膽,藉機調戲了。

易汗莞爾一笑,她在我面前毫不顧忌,開懷暢飲,展現美人醉酒之後的千般柔媚、萬種風情,也算是對我的信任,道:“夫人,你醉了,該休息了”。

何鬱香道:“是有些困了”,說着叫管家進來,帶着他們兩人前去客房住下,她也在婢女的攙扶下離開。

易寒抱着睡着了的嵐兒,卻不忌諱別人的目光,別人想來他們是夫妻,舉止雖然有些放肆,也在情理之中,鄉下人總沒有大戶人家諸多禮數計較。

管家領着易寒到了一件客房前停下來,“先生,這裡就是,我去安排下人準備好水,讓先生沐浴一番”。

易寒點了點頭,抱着嵐兒走進屋子,將嵐兒放在牀上,見她臉頰紅撲撲的睡着了的模樣甚是可愛,偷偷的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幫她褪去外衣,只着褻衣的嵐兒身材一覽無遺,凹凸有致,自語道:“這小妮子這些年卻變得更成熟了”。

幫她蓋上被子,坐着等待下人送來水。

過了一會,兩個漢子端來了一大桶熱水,又有一個婢女送來兩套乾淨的衣衫,一套是女裝,一套是男裝,卻連換洗的衣服也準備好了。

易寒洗完之後,換上乾淨的衣服,門外等候的下人進屋撤去水桶,又把換下的衣服拿走,看來這蘇家人真的把他當貴賓款待。

酒足飯飽之後,理應睡下,可是易寒卻是毫無睡意,他忍不住去想,蘇洛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自己只要走到過去,就能和她相見,可是他對這蘇府不太熟悉,又不知道蘇洛住在何處,難道像無頭蒼蠅亂撞嗎?再說他已不像當年那般放誕不羈,這種宵小行徑,讓人撞見了總是不好。

坐着想着,不知不覺已至深夜,屋外漸漸靜了下來,很多屋子的燈火已經熄滅,只剩下走廊院前的幾處還亮着燈光,這讓他不禁蠢蠢欲動起來了,苦笑一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道我就是樑上君子的本性”。

走到牀邊,見嵐兒呼吸深沉,熟睡着,熄滅了屋內的燈火,這個時候屋外傳來輕輕地腳步聲,這腳步聲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他一開始倒沒注意到門外還有人守候,待他熄燈才離開。

輕輕的打開門走了出去,深邃的夜色下那點點燈光就像紅塵中穿梭在其中的紛亂迷夢,迷幻粉紅的燈光雜而不亂,似乎只要擁有一雙慧眼就能夠看個真真切切。

易寒沿着走廊朝東北方向行走,這會已經安靜的沒有一個人影,感覺就好像行走在荒無人跡的山林中,而周圍的建築只不過是虛無的海市蜃樓,是的,他的步伐是如此淡定從容。

走到一處院落時,卻見前方門庭處有一人提着燈籠,莫非那裡就是張老夫人一房所住的院落,因爲對蘇府的地形並不熟悉,他只知道自己朝東北方向行走,迂迂繞繞的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

走近些打量一下,卻是一個婢女提着燈籠倚在門庭的牆頭上打着瞌睡。

易寒就這樣走到了她的身邊,這婢女雙眼緊閉,發出粗重的鼻息音,卻是睡的死死的,易寒心中好笑:“這是掌燈專門爲我指點道路嗎?”

易寒大大方方的走近院子,整個院子寂靜幽暗,只有一處房子亮着燈火,還未走近,易寒就停下腳步,因爲他聽見屋子內傳來男子粗重的喘息聲和女子的呻.吟聲,只要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里面正在幹些什麼。

聽牀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已經不讓感覺好奇了,只是他卻有股衝動想要知道屋內的女子是何人,他走的更近一些,或許只是想辨別那女子的身份來。

屋內面的女子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與急促,似乎正在醞釀暴發出更大了能量來,突然男子一聲稍微壓抑的悶嚎,女子的叫聲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一切都結束了。

屋內安靜起來,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只聽男子奸笑道:“怎麼樣啊,那老鬼沒有我這麼賣力吧”。

女子似乎敏感部位被擰了一下,悶哼了一聲,嬌嗔道:“先不提這些,正事辦的怎麼樣了?”

女子恢復正常的聲音,易寒頓時大驚,屋內的女子居然是今日見到的老夫人,聽他們的語氣似乎苟合着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男子笑道:“我辦事,你放心,蘇家的大丫頭不在杭州,那蘇中行就是個草包,一聽我何家要定下大量的衣衫,到時候拿不出貨來,我看他如此賠償我的損失”。

女子道:“我早已查清迫於方家的壓力,蘇中行資金週轉已到了極限,一旦賠償起來定是傾家蕩產”,一語之後突然冷聲道:“可說好了,蘇中行手中的產業歸你,致兒的你可半點不能染指”。

男子奸笑道:“那是當然了,誰讓你是我的相好,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再者說了若不是你暗中幫忙,我又怎麼有法子謀取蘇家一半的產業,到時候蘇頭子知道蘇中行將屬於自己的產業敗個精光,保證氣的要吐血,這何家被蘇家壓了這麼多年,總算要出頭了”。

女子嫵媚笑道:“你真好!”

男子笑道:“我能不好嗎?我足足解你十年飢渴,蘇茂生那老頭子太可惡了,怎麼肯讓你這美人獨守空房”。

女子嘆息道:“他年老體衰,我芳華正茂,豈肯甘心,讓你得手,要怨只能怨他自己不爭氣”。

突然女子“呀”的一聲,只聽男子淫笑道:“親家,那我爭氣不爭氣啊”。

只聽女子嬌嗔一聲“死鬼”,屋子裡又響起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來。

易寒已不必再聽下去了,轉身離開,就好似沒有來過一樣,想不到這看似端莊的老夫人居然聯合外人來謀取自家的財產,想來與張老夫人一房結怨很深。

走到院子門庭,只見那掌燈的婢女呼呼大睡,覺得實在可笑,這站哨也太不專業了。

回到房內,嵐兒依然熟睡,他躺了下去,心想,這蘇家看來很複雜,我到底要不要插手呢?他此行只是想搞清楚自己與蘇洛的血緣關係,並帶她離開,至於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

第479節 最毒婦人心第363節 無盡深淵第60節 魄力非凡第19節 秦淮風月(三)第118節 棋子第121節 挖坑就九十一節她是不是雲觀月第26節 一笑傾城第78節 高貴婦人第114節 舞蹈第229節 本質第123節 刁難第2節 同心第90節 百密一疏第397 屠刀第528節 才三小姐第45節 民心所向第63節 善惡矛盾第27節 紫蘭香玉第28節 戲中有戲第18節 東風到第274節 一瞥第61節 曾經美好的回憶第239節 福到第297節 修成正果第25節 君子坦蕩蕩第175節 易如反掌第43節 風流優雅第36節 大局已定第49節 德品爲先第78節 雄辯第11節 情人間的默契第113節 小家碧玉第447節 斷絕第62節 謀合第52節 大膽念頭第16節 計劃01第513節 達情第303節 冰釋前嫌第357節 憤憤不平第190節 良心第2節 峰迴路轉第20節 先揚後抑07第94節 解脫第20章 秦淮風月(四)第48 高下立判第254節 纏絲第312節 突然第94節 齊聚一堂第288節 妙趣橫生第424節 夜會第65節 靈第61節 名琴爭鳴10第361節 冷若冰霜第15節 書畫雙絕第104節 光陰流逝第45節 破第10節 蠶絲之舞03第69節 南宮婉兒第73節 降服第99節 如願以償第316節 紙箋奇緣第19節 奇怪的要求第106節 內心的印記第81節 易碎第93節 玄觀失態第110節 難以忍受就九十一節她是不是雲觀月第106節 大局已定第264節 離別第382節 羞澀第88節 無情之女第24節 有門戶就有爭鬥第539節 癡傻第10節 精彩第41節 夫妻一日第538節 過客第1節 女人心海底針第205節 情亦真亦假勿要辨第86節 初見玄觀第389節 輪迴第336節 糾纏不清第101節 壽終正寢第69節 人生若只如初見第31節 同行求鳳10第154節 以恩報恩第237節 糾纏連連第448節 清微淡遠第31節 同福樓第40節 才子慕色第65節 採藥03第208節 貴人無處不在第56節 一步先生第373節 庭陵君第532節 育子之願第16節 衝動的決定第70節 戲子第477節 回春第88章 女人要哄第26節 無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