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索樑輕聲道:“大人請回歸正題,索樑好幫你,不要問一些無關的”。
易寒驚訝道:“丁小姐爲什麼要幫我?我們又不是有非常密切的關係”。
丁索樑想問清楚,偏偏易寒老捉住她話中的個別字眼來反問,她從來沒有遭遇,一時之間就好像被易中天步步逼退一樣,素手撫着胸口,平舒了一口氣,聲音有些不悅道:“大人,索樑作爲你的朋友來幫助你,可以嗎?”說着溫柔的丁索樑居然眼神一睜盯向易寒。
易寒詫異道:“丁小姐聽你的語氣好像有些不高興?”
丁索樑突然端直身子,銳聲道:“大人,請先回答我的問題,好麼?”
易寒哈哈一笑,“丁小姐,原來你並不是那麼溫柔嘛,害的我剛纔心兒噗通直跳爲你着迷,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淪陷”,說着易寒揚起手掌,捏起兩跟手指,表示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刻。
易寒自然是在逗丁索樑的,這京城第一美女不調戲一番,豈不暴殄天物,只可惜說着無心,聽着有意。
只聽丁索樑正色道:“我原本以爲大人是個端端正正的好男兒,卻沒有想到大人卻是個行爲不檢,言語輕浮的人,恕索樑不奉陪了”,說着轉身朝可湘的方向走去。
易寒訝異,這樣就生氣了,人與人之間豈有能處處做到感同身受,他卻不知道,自己一旦瘋癲起來,連玄觀都氣不過,何況丁索樑,要比瘋癲天下間也就南宮婉兒一個人能克他,這會沒有美色做媒,他卻正常了許多,聯想到剛纔她諸多關切,暗忖是自己的不對,好好的把這樣一個女子給氣了。
打算返回懷來大營,這才發現自己的馬匹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媽的,連老子的坐騎都敢偷,這個治安要好好治理一番了,見丁索樑還走不遠,忙追了上去。
可湘見了,低聲道:“小姐,他追來了,要不要將他趕走”。
丁索樑是個善良的女子,淡道:“不必了,也許他真的有什麼急事”。
易寒追了上來,站在丁索樑的身邊,笑道:“丁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要不要我做個護花使者?”他目的是借馬,這只不過是開場白。
丁索樑冷漠道:“恕不奉陪!”
易寒呵呵一笑,“不必丁小姐奉陪,只是有件事情想勞煩一下丁小姐”。
聽易中天終於說出正經話來了,丁索樑語氣溫和了許多:“你說吧”,一年前見他時還道貌岸然,端端正正,怎麼今日卻變了個人似的,簡直就是街上的地痞流氓,讓人生厭。
易寒忙道;“是這樣的,我的馬被人偷了,想向丁小姐借一匹馬代步”。
丁索樑轉身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易寒只想借馬,可不想說的太清楚,否則一會又要解釋一大堆了,佯作深沉道:“很遠很遠的地方”。
丁索樑輕輕問道:“你要流亡天涯嗎?這京城也許有你的容身之處”。
易寒嘆息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一語之後問道:“丁小姐,這個馬你是肯借不肯借?”
丁索樑點頭道:“你跟我前往席府,我跟你討要一匹馬給你代步。”其實她並不想讓易中天離開,可是要拿什麼來挽留呢。
易寒大喜道:“太好了!”
一旁的可湘道:“小姐,我們還要去市場呢?”
丁索樑淡道:“事有重緩,誤不了事的”,說着對着易寒道:“大人,走吧”。
三人來到席府,遠遠的就聽到府內傳來女子的吆喝聲,這陣勢簡直就像操場練兵一樣,不時還看見穿着娘子軍的女子出入,整個席府簡直就像一所營地,心中暗忖道:“這夜闌整的還似模似樣的。”
有丁索樑前面帶路,易寒一路上通行無阻,並沒有人上前盤問——他爲什麼要到席府,丁索樑挽裙邁進府內,見易中天沒有跟上來站在門口,回頭問道:“進來啊”。
易寒頓時就被丁索樑這聲美的酥軟入心的“進來啊”給喊的全身無力,心中掙扎道:“不要這麼折磨我了”,嘴邊卻呵呵笑道:“丁小姐,我在門口等着就可以了”。
丁索樑訝異道:“你怕什麼?借了馬,你直接牽着從後門離開,這樣方便”。
易寒露出溫和憨厚的笑容道:“我不怕麻煩”,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席夜闌,至於脫俗,等接母親過來,再帶她正式見面,這會見了面是什麼意思,易中天還是易寒。
丁索樑眼睛一眨,問道:“大人,你害怕席小姐?或者說你以前惹到了席小姐吃了虧?”
易寒不悅道:“我什麼人都不怕,我行得正坐得直”就在易寒說話的這會,一把清脆的女聲傳來:“索樑,你不是去市場了嗎?怎麼站在門口?”
丁索樑笑道:“夜闌,我想爲一個朋友向你借匹馬”。
席夜闌無意識的朝門前望去,問道:“你朋友呢?”
丁索樑轉身,一臉訝異,喃喃自語道:“剛剛還在這裡的啊,怎麼就不見了”。
席夜闌淡道:“沒關係,即是你的朋友,儘管借去,我先去方府走一趟,這些日子多虧了方夫人的幫助,娘子軍才能一直維持下來”。
易寒待席夜闌離開,才從隱蔽的角落裡大搖大擺走了出來,丁索樑看見易寒突然出現,好奇問道:“大人,剛纔你去那裡了?”
易寒笑道:“人有三急,剛纔去方便了”。
丁索樑頓時臊的滿臉通紅,他言語怎麼這般粗鄙,可又不能說不準。
易寒憨憨一笑:“我不怕麻煩,這裡等着就好”。
丁索樑氣惱道:“你堂堂正正的一個大男子,到底怕什麼,這裡面的女子又不會吃了你,就算要吃你,不是有我替你擋着麼”。
易寒笑道:“真的不是怕她們,是真的不方便”。
丁索樑心中怪異,怎麼這會又正經起來了。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易寒望去,只見馬上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不是脫俗又是何人,也不知道爲什麼害怕在這個時候見到她,忙走到丁索樑身邊,無意識的挽住丁索樑手臂,往府內推搡,說道:“丁小姐,那我們就快走吧”。
丁索樑一驚,這個男女授受不親,他怎麼來挽我手臂,還沒反應過來,卻被易寒推搡着往府內匆忙走去,每個院子都是女子,院子晾着五花八門女子的抹胸褻褲,易寒卻視目無睹,一直將丁索樑推搡到馬廄才停了下來,這會卻有不知爲何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丁索樑又羞又惱道:“還不快鬆手”。
可湘大吃一驚,“哎呀,小姐原來你是不願意的啊,早知道我就將這登徒子的狗爪給砍下來”。
丁索樑聽了這話更是羞愧難當,就算心裡有那麼一點點不反感,可是如何能這般隨便,畢竟自己是名門閨秀。
易寒聽了這話,忙鬆開手,一臉正經道:“失禮失禮!無心無心!”剛纔自己太緊張了,完全沒有想到不知不覺就佔了丁索樑的便宜。
丁索樑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心裡不想責罰他,這越糾纏只會讓自己越難堪,她聰明伶俐,立即看出易中天的不對勁,問道:“大人,你到底緊張害怕什麼?”
易寒死鴨子嘴硬,憨憨道:“沒有啊,你看我都進來了,這席府不是龍潭虎穴,並不值得害怕嘛”,“哈哈”說着又爽朗的笑了幾聲。
丁索樑與可湘卻臉無表情,盯着傻笑的易寒,只聽丁索樑問道:“大人以前來過席府。”
易寒搖頭道:“沒有!”
丁索樑又問道:“那大人怎麼知道馬廄在此?”
易寒一驚,這小女子還挺聰明的,一下子就看出破綻,表面卻是淡定非常,笑道:“也許瞎貓碰上死耗子——碰上了”。
依丁索樑的聰慧,自然看出易中天有心隱瞞什麼,心中有些不開心,自己坦誠相交,他卻屢屢隱瞞,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了,“大人,你隨便挑一匹吧”。
這話正合易寒心意,朗道:“丁小姐,謝了!”
說着走向馬廄,一匹黑色駿馬突然嘶鳴揚蹄,這匹馬從外表看與其它的馬沒有什麼不一樣,只是它的眼睛不一樣,眼神似冰凌一般。
易寒笑道:“就你了”。
可湘忙道:“這匹冰目駒性情暴躁,你駕馭不了,是席小姐的坐騎”。
易寒一聽是席夜闌的坐騎,連忙將目光移到別處,想隨便另尋一匹,那裡知道這匹冰目駒卻伸長馬頭,捲起舌頭在易寒臉上舔了一下,似乎非常親暱。
易寒撫摩馬頸,笑道:“我不能奪人之好”,突然湊近馬耳處低聲道:“你的主人厲害,我惹不起,這把你帶走,她還不要了我的命”。
冰目駒如此親暱,讓可湘大爲訝異,難道此人是御馬高手,丁索樑卻不懂這些,馬都是一樣,不管誰是它的主人。
易寒牽了匹普通的馬,向丁索樑道別。
丁索樑卻表現的有些不捨:“大人,你以後還回京城嗎?”
易寒心頭一愣,索樑真是好女子,笑道:“我會經常在這一帶溜達”。
丁索樑錯愕,還以爲他要遠走了,望去,易中天已經牽馬從後門離開,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心中卻有些安慰,人無完人,雖有缺點但還是挺好的一個人,最主要的是這個人在第一次見面就讓她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