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席府

隔日清早,易寒與脫俗吩咐一聲,自己去要做事,不一定什麼時間回來,怕她閒着沒事搗亂,特別讓她以女主人的身份熟悉一下這府邸,脫俗聽了喜顏笑開,再三向易寒保證,絕對不會辜負重望。

易寒倒無所謂,只要她不會閒着,也不要悶悶不樂就好,現在他可能沒有太多時間陪在她的身邊。

離開淑德府步行往東城區紅冠巷方向走去,遠久的記憶已經讓他忘記了京城的道路,加上環境的變化,他需要好好熟悉一下道路,席慕德乃是吏部尚書,大約估計了一下時間,到了他府邸,他也剛好下了早朝回來了,若是能在門口遇上那就再好不過了,免去了稟報的麻煩。

一路走來並未多做停留,中間只是停了下來吃了一頓很久沒吃過的京城小吃,老家肉餅。

這席家,即是將軍府也是尚書府,席慕德並未另建府邸,也就在這將軍府上住了下來,席清有二子,他一直希望席慕德隨他從武,席慕德卻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他認爲國家內政不安,單純的興兵強武只能勞民傷財,兩者應相互結合,國家才能長治久安,而席慕德在很久以前就明白,如今國勢已經不是單純的武力可以解決的,雖然明白其中道理,卻常感嘆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小,雖貴爲尚書,也算是個正二品,在朝中的影響力遠遠不如其父,而他也知道自己雖有才能,能官居二品也是託了其父席清的福廕,官場如戰場,若自己身後沒有一座大的靠山,依他剛正不阿的性格,早就被人打壓下來了,如何能步步高昇,在官場混跡了二十多年,他也算是一支奇葩了。

易寒來到席府門口,大門緊閉,卻看見院外幾棵樹上,不少衣着華麗的年輕公子,正睜大的眼睛癡癡的望着院內,對於易寒這個陌生人他們根本無暇顧及,以爲又是另一個席夜闌的追求者,這些人都是高官貴族子弟,家中長輩與席慕德同朝爲官,或多或少有些交情,也正因爲如此,他們才膽敢在此偷窺,只要不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也沒有人膽敢拿他們怎麼樣,路過的官兵睜着眼閉着眼,席府的下人也早就習以爲常,久而久之,便養成了這股風氣,以偷窺席夜闌舞刀弄劍爲樂。

每日看着這天仙面孔,魔鬼身材的冰冷仙子,日思夢想,何能不動情,只可惜將軍府門庭深似海,只能遠遠窺見,卻無法親近一番,這個中滋味歡喜着卻也痛苦難熬,何人有膽子採這朵帶刺的花,漫說膽大無視將軍府,就是席夜闌也不是好惹的。

易寒這個時候纔想起這席家可是有一個絕色美人,正是與玄觀齊名的虎女席夜闌,席夜闌確實是絕色美人,他是見過的,這是一個冰冷的女子,心中突然訝異風流成性的自己居然對着這個冰霜美人沒有半點期待,大概情債讓他感覺負擔累累,而也讓他揹負了越來越重的責任,大事未做,他那裡有心思糾纏與男女私情,就是喬夢真他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做纔好,他需要爲自己正名,纔可以光明正大的到太傅府要人。

他也未理睬那些爬高張望的人,從容不迫的就去敲門,這敲門聲頓時把那些爬在樹上的公子們嚇壞了,爭相恐後的下了樹來,有人便爬着邊朝易寒嚷嚷道:“喂,你找死嗎?這門能隨便敲門”,他們一點不會想到易寒是來謀求職位的,他們一眼就看出易寒身上的衣衫價值不菲,而且風度翩翩舉止不俗,一時之間就把易寒當做他們同一類人了。

有一人先爬了下來,也沒來得及拍拍身上的灰塵,就朝易寒走了過來,一臉訕笑,顯得有些親熱道:“在下週洪山,家父周置,兄臺好膽色,怎麼稱呼啊”。

易寒顯得有些生疏道:“周公子,在下易中天,草民一介”。

周洪山顯得有些驚訝,他上下打量一番,怎麼看易寒都應該是出自名門世家的人物,難道他不願意跟自己結交,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京城中有姓有名的公子,可這易寒卻是一張陌生臉。

後面那幾位公子就講究了許多,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才朝兩人緩緩走來,眼神看着易寒,一臉不悅,有一人道:“這位公子,你可壞了我們的好事了”。

易寒知道這些人都是京城的太子黨,也不想多惹事端,謙遜道:“幾位公子,對不住了,我是來拜訪席尚書的,壞了各位的雅興了”。

這話出口幾人眼睛閃耀着光芒,一聽易寒就是同道中人,不是那種文縐縐的書呆子,臉色變得有些暖和,均露出笑意,有人說道:“周兄,看你們聊了一會,還不替兄弟們介紹一番”。

周洪山對着易寒笑道:“易公子,既然相遇,就是有緣,我來向你這介紹這幾位公子。”周洪山一一像易寒介紹,果然不出所料,這幾人不是尚書之子,就是侍郎之子,看脾性倒是屬於李明濛,楚留情哪一類型的,直率不做作,只是言行舉止不是太過放誕,畢竟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鬧出什麼大事來,任你家中有高官護着也兜不住。

周洪山都如此熱情了,易寒那能冷漠對待,一一抱拳回禮,自報家門,幾人似乎認定他出身不凡,只是不肯坦白身份,倒也表現的不是很計較,畢竟這是京城,水深着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第一次見面並不是很相熟。

周洪山朝依然緊緊關閉的大門看了一眼,看來今日我們的冰冷仙子的辣妹子並沒有什麼興致與我們糾纏。

易寒不知道箇中細情,微笑不語,其中一個陳公子道:“易公子,你既然識得這席府,自然也知道虎女席夜闌了,她身邊有一個婢女,名叫芷文,潑辣的很,每一次我們敢有任何非分舉動,她必然出來痛罵一頓,只是不知今日爲何靜了下來”。

易寒訝異道:“敲門算是非分舉動嗎?”

周洪山笑道:“別的時候不算,偏偏你選擇這個時候,那就算了”。

易寒笑道:“幾位是不是想追求席小姐,卻苦於無法親近”。

幾人眼光一亮,陳公子喜悅道:“易兄可有妙招,快快說來”,易兄二字大顯親近好感之意。

易寒笑道:“此刻風高氣爽,幾位不如製作風箏,在風箏之上揮墨傾吐愛意,再將風箏放到她家府邸,自然有人去撿,只要字上留有暗示,這席府是書香世家,自然有人會轉交給席小姐”。

幾人一聽連忙抱拳道謝,他們怎麼從來就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呢?哪裡知道要比浪漫情趣又有幾人比得上易寒思緒開闊呢。

幾人匆匆拜別,看樣子是想用易寒這個法子,將京城的風箏全買下來,歸家借書傳情。

獨有周洪山一人沒有離開,易寒笑道:“周公子難道不想追求這席小姐嗎?”

周洪山淡淡一笑,“我見過席夜闌,她不是一個容易親近的女子,這水中撈月之事不做也罷”。

易寒笑道:“那周公子爲何也爬到樹上窺視席小姐呢?”

周洪山道:“這就像揮墨作畫一樣,只要過程愉快就好,至於結果已經並不重要了,見了席小姐這樣的美人,能讓我一整天心情都保持愉快,何況與陳兄他們也有共同話題,何樂而不爲呢”。

易寒淡淡笑道:“周公子,好情操”。

周洪山又道:“易兄,比起席小姐,我對你更有興趣一點,別人提起席小姐之名,無不一臉仰慕,我看易兄卻似乎毫不動容。”

易寒淡淡應了一句,“我家中已有妻室,就算心動也需自持,那裡敢有這樣的荒唐念頭”。

周洪山點頭道:“糟糠之妻不可棄,易兄是個真情男兒,讓洪山佩服不已”,一語之後,周洪山笑道:“易兄,不如我們來個賭注,假如易兄贏了,洪山以後尊易兄爲長,馬首是瞻,假如我贏了,易兄可要尊我爲長,如何”,周洪山之所以提出這個賭注,目的只是爲了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至於誰長誰次並不重要,朋友相交貴在相知。

易寒笑道:“周兄是想將我拉攏爲你的麾下”。

周洪山搖了搖頭,“易兄,賭還是不賭”。

易寒淡道:“如何個賭法”。

周洪山笑道:“賭席小姐肯不肯出來打斷你的腿,她若肯出來打斷你的腿,你就贏了”。

易寒哈哈大笑,“周兄,你這是在開玩笑,哪有這種賭注,我贏了,卻需要斷腿作爲代價,不賭不賭,不如這樣吧,周兄若是能讓席小姐出來打斷你的腿,就算周兄贏了”。

周洪山哈哈大笑,“易兄,你真是個聰明人,我直說了吧,無論你怎麼做,席小姐是絕對不會出來的”。

周洪山使出激將法,易寒哪裡會不知,但是他看透了周洪山的心意,卻道:“周兄,你都這麼說了,這個賭注我接了”。

周洪山笑了笑,“易兄,放心吧,倘若席小姐真的出來,她會手下留情的,不過被芷文打斷腿可不算哦”。

說曹操,曹操就到,大門咿呀一聲,一個紅衣的姑娘走了出來,只見她臉上不施香粉,卻白裡透紅十分嬌美,不畫眉,眉宇清秀彎彎似柳葉,再加上櫻桃小嘴,脣紅齒白,美豔的很,走起路來體態輕盈,雖是個婢女,卻毫無俗氣,儼如小家碧玉,此女正是芷文,婢女都尚且如此,小姐可想而知。

芷文冷着臉道:“剛纔誰敲的門”,瞥了易寒一眼卻是個陌生臉,朝周洪山看去,“周公子是你嗎?”

周洪山有些幸災樂禍,臉露着微笑,眼角朝易寒瞥了瞥。

芷文朝易寒看去,冷聲道:“公子何人?有什麼事情嗎?”

易寒心中正回憶着芷文這妮子的脾性,此刻他容貌大變,芷文卻無法將他認出來了,正思索中聽芷文問起,心中便有了主意,突然欺身上前。

芷文嚇了一跳,正欲後退,這個公子卻已經緊緊依靠在自己的身邊,頓時嚇得香魂四散,跌坐在地,手中藏在背後的棍子嚇的掉到地上,急忙就要起身,哪像半片裙幅卻被他壓在腳下,怎麼也起不來,急的芷文滿臉通紅,口中大罵:“惡徒非禮”,手上亂捉住棍子,一棍子就朝他小腿狠狠掄去,易寒連忙躲避了開來。

易寒這才施禮道:“小生易中天,想求見席小姐,剛纔見了姐姐,一時着急,驚嚇了姐姐,實在無意,多有得罪,這裡賠過”。

芷文站了起來,發現自己裙幅之上一個清晰的腳印,頓時大怒,口中罵道:“你這登徒子,名門閨秀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得,何況你這種下流非禮之徒”,說着掄着棍子就要來打易寒。

追着易寒揮了幾滾,連易寒的衣角都沒碰到,反而被易寒耍的團團轉,一旁周洪山戲謔道:“易兄可要小心了,被芷文敲斷了腿,可不算數”。

易寒忙着躲避芷文,並未迴應,這妮子越打不到易寒,心裡越氣越急,似乎打定主意,今日打不到他,絕不罷休,越是如此,她腳步越顯換亂,終於腳下一滑,踏了空,就要摔倒,易寒喜歡這個女子,不希望她受窘,輕輕把她摟住,穩住她跌倒的姿勢,一隻手卻停留在她的小蠻腰,另外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

芷文惱羞成怒,猛地掙脫開來,氣的流出眼淚,緊咬嘴脣瞪着易寒,沉聲道:“這這麼想見小姐,這裡等着,我現在就去請”。

芷文回到屋內,這個時候席夜闌已經練完武,剛沐浴完,換上裙裝,安靜的在看着書,芷文站在門口,紅着眼眶,一言不發,過了良久,席夜闌依然毫不理睬,似乎無視她的存在。

“芷文,去給我倒杯茶水”。

芷文一臉幽怨,站着一動不動,席夜闌放冷聲音,“還不快去”。

芷文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一會之後端着茶來到她的身邊,眼眶紅潤,淚痕還未擦。

這個時候,席夜闌這才擡頭看了她一眼,淡道:“我都說不要去理睬他們,你越與他們糾纏,他們興致越濃”。

芷文氣道:“我爲小姐氣不過。”

席夜闌淡道:“就算打斷他們的腿,又能怎麼,反而讓爹爹見了幾位同僚還要致歉,聽我的話,不要去理睬他們”。

芷文突然哭泣道:“小姐,我被非禮了”。

席夜闌放下書本,猛的站了起來,冷聲道:“那一個如此大膽妄爲,周洪山?”

芷文心中暗暗竊喜,小姐終於怒了,崩着臉說道:“一個新來的,不認識,我看他是沒有被小姐打斷過腿,所以有恃無恐,還有那周洪山在一邊起鬨,小姐也不要放過,他調戲非禮芷文,就是在非禮小姐你”。

易寒與周洪山在外面等了一會,久不見大門打開,周洪山笑道:“易兄,你可要輸了,就算你非禮了她的婢女,這席夜闌也不會出去,說來也怪,以前她是出了名的火暴脾氣,動不動就大打出手,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對於這些事情卻視目無睹,任我們如何鬧,她也無動於衷”。

易寒笑道:“這說明了席小姐成熟穩重了許多”,一語之後,看來得拿出殺手鐗了,兩人走到街口尋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孩。

周洪山也是靜靜跟着看着,也不問。

再說芷文架起梯子,探過圍牆,偷偷望院子外面瞄着,發現兩人已經走了,心中感覺可惜又慶幸,她可專門端了洗腳水,準備倒兩個人一身。

只能有些可惜的返回席夜闌的屋子,懶洋洋道:“小姐,他們走了,實在太便宜他們了”。

席夜闌一言不發,對這些事情沒有半點興趣。

突然外面傳來歌謠,幾個童音齊聲高唱道:

春月融和耀中庭,可愛可俏分外明。夏月澄淨照花叢,悄悄來說情愛話。秋月清涼花陰重,根根紅線把人牽。冬月蕭索風太冷,心憐美人孤枕眠。

你說我,愛春,愛夏,愛秋,還是愛冬月,只要是月,我樣樣都喜歡,偏愛影月闌姍時,清霧尚朦朧,笑語忒匆匆,邀郎共蓋合歡被,戲水鴛鴦共,雲雨兩情濃

寂寞街巷中,牆內一嬌紅,擡頭望漆空,月兒已不見,難道月兒已經落到院中來,還是落到俊朗懷中去。

姐姐,你看月闌,明日有風喲;哥哥,是有風也有情。

幾個小孩子念頭,易寒這纔將一大堆小玩具各遞到他們的手中去,幾個小孩拿着玩具,嬉嬉鬧鬧的離開了。

周洪山大感奇妙,卻這樣驚訝的看着易寒,“兄臺,你竟敢如此侮辱席夜闌”。

易寒淡淡笑道:“你們聽見是幾個孩童在唱着歌謠,可與我們沒有點半關係”。

席夜闌很生氣,她氣得臉色發青,捉住書本的手在顫抖着,遏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緒,砰的一聲,那張木案裂開,只見拿起劍,腳步沉而有力,往大門口方向走去。

易寒笑道:“我知道,假如她不生氣,便也不會出來了”。

話剛說完,只見大門頓開,門口站了一女,一臉冰冷,這美的像絕峰之上孤傲的霜雪的女子,不是席夜闌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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