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抽菸對身體不好。”陸小北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姚夏沒往心裡去,笑了笑,說道:“男生抽菸對身體也不好的。”
陸小北晃了晃已經空了的煙盒,一使勁扔進了水裡,說道:“我現在可沒抽菸。”
姚夏這時候才意識到她要走了陸小北的最後一支菸,然後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到美國我還你一盒。”
“去美國準備幹什麼?”陸小北問道。
“看看美國人民需要什麼我就幹什麼,在美國掙錢肯定比在中國掙錢多得多。”
陸小北笑了笑,又是一個去美國淘金的女孩,真正到了那,估計她就該後悔自己選擇離開自己的祖國。
“你去美國準備幹什麼?”姚夏反問道陸小北。
陸小北也一時沒想好,然後笑着說道:“跟你一樣,美國人民需要什麼,我就做什麼。”
“你懂英語嗎?”
“在學校時候英語筆試我是全校第一,但是口語不知道怎麼樣,試試吧。”陸小北對自己的英語充滿了信心。
“我在美國舊金山有親戚,我表叔在哪開修車廠,我暫時先去投奔他,你要是沒有去處,可以先跟我去。”姚夏邀請到。
陸小北倒是沒有推辭,說道:“好,一言爲定。”
倆人在甲板上做了一個多小時,感覺天氣越來越冷了,甲板上防風的人也都紛紛回到船艙裡,陸小北和姚夏也站起身回去了。
牀艙裡的人都是打地鋪,鋪一條褥子在冰涼的地面上,每個牀位之間也就有半米寬的距離,進裡面一定要小心的走,否則會踩到人。
陸小北剛在自己的牀位躺下,姚夏便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陸小北旁邊正好還有一個空位,姚夏就把自己的被褥也都搬了過來。
“怎麼搬到我這來了……”陸小北問道。
“跟你離得近一點,我有安全感。”
陸小北點點頭,似乎任何一個女的對陸小北的感覺都是安全感。
陸小北躺好了,姚夏也躺好,倆人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燈泡隨着船體在不停的晃悠,這樣的日子至少還要持續一個月,很艱苦,但是是自己選擇的,沒有退路。
漸漸地,船艙裡的聊天聲音越來越小,很多人都睡着了,陸小北他們也都疲憊的睡了過去,在船裡雖然什麼事情都不用幹,但是每天已經很疲憊。
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但由於船艙裡看不到陽光,所以裡面還跟晚上是有一樣的昏暗,天花板上懸掛着的燈泡在隨着船體搖搖晃晃,陸小北總有一種它隨時可能掉下來的感覺。
“你醒了。”姚夏側過身來,看着陸小北,倆人之間只隔着把米寬的距離。
陸小北看看手錶,中午十二點了已經。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天天都迷糊了,都不知道幾點了,都快一個星期沒有見過太陽了。”
姚夏笑着說道,“到了美國,時差跟中國不一樣,所以你的手錶現在已經不準確了。”
陸小北想想也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時間的概念了,天天都是吃醒了睡,睡醒了吃,晚上上甲板透透氣,僅此而已。
就在兩個人無聊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痛苦的叫聲。這個女人在陸小北上船的時候見過,她和丈夫一起來的,帶着身孕,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着,大着肚子就敢上船,可能他們沒想到船上的條件這麼差吧,或者他們以爲人蛇頭目會讓他們坐飛機去美國。
婦女可能要早產了,叫的很痛苦,男的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漢,船裡的偷渡客們有的跟着一起着急,有的冷眼旁觀。這時候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小跑着過去,說道:“這是要生了!”
男人急得滿頭大漢,問:“怎麼辦,怎麼辦!”
年齡稍大的女人說道,“讓她平躺在褥子上,你去接一盆熱水來,我有過接生的經驗,我試着給他接生。”
大齡婦女還是挺好心,而且動作嫺熟,孕婦躺下之後,她扒開孕婦的兩條腿,說道:“使勁,使勁!就快生了!”
姚夏一臉同情的說道:“真造孽,大肚子了還偷渡。”
陸小北說道:“他們相讓自己的孩子在美國出生,那樣就能有美國國籍了,可惜,早產了,在這海上出生的,算是哪國人?”
過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男的激動的跪在了地上,女人也終於鬆了口氣。滿身帶着血的嬰兒苦的響亮,這說明氣血通暢。母親煞白的臉蛋看到孩子順利生產,心裡別提多高興了,雖然沒能如願的生在美國,但是畢竟母子平安,這就是萬幸!
“是個大胖小子!”年長的婦女和孩子的父親用軟布沾點水,把孩子身上擦乾淨,然後用被子裹了起來。
皆大歡喜,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可就在這個時候,甲板的上的門打開了,進來四個拿着榴彈槍的大漢。四個大漢一眼就盯住了剛降生的嬰兒,本着那邊就走了過去。
“把孩子給我!”一個大漢說道。
父親正抱着孩子逗樂,一聽幾個人跟他要孩子,他肯定不幹,也不可能給。
“船上有規定,凡是在航行中出生的孩子,都是不祥之兆,得把這孩子扔海里獻龍王免災。”
父親一聽,自己寶貝兒子剛出生就要被弄死,當時就紅眼了,“今天你們誰要敢動我孩子,我就跟你們拼命!”
大漢見男人不聽話,拿着槍托罩着男人的腦袋上就砸了一下,男人抱着孩子被砸到在地上,幾個大漢也不廢話,上來就搶嬰兒。接產的年長婦女一直攔着,嬰兒的母親在哭喊着,周圍一幫人冷漠的看着,大家都生氣,但是沒人敢管。
四個大漢對着嬰兒的父親連打帶踹,但是父親將孩子擋在了身下,任憑几個大漢的毒打,就是不把孩子交出來。
陸小北看不下去,他覺得這事自己得管管。敢要起身,姚夏拉住陸小北,說道:“這幫人都是人蛇頭子的僱傭兵,在這船上,法律約束不了他們,不要跟他們鬥,你會吃虧的。
陸小北笑着說道:“法律也同樣約束不了我!”說完,陸小北走了過去,一手揣進了褲兜,摸到了那把會伸縮的瑞士軍刺。
“幾位大哥,有話好好說!”陸小北笑着跑上去阻攔道。臉上是帶着笑,但是手上的功夫沒有留情,假裝去拉架,雙手一推,輕輕鬆鬆的把那個打的最恨的大漢差點推到在地上。
幾個人一看陸小北手上戴着功夫,也不想硬拼,鬧出事來,對誰都不好。
“滾一邊去,別在這多管閒事!”一個大漢說道。
陸小北眼神犯狠,說道:“這事,爺們今天管定了!”話沒說完,順手掏出軍刺,輕輕一甩,軍刺瞬間伸長,變成了短劍。
一個僱傭兵端起槍,正要對準陸小北腦門,陸小北突然揮劍,劍尖劃破僱傭兵的右手手腕,手指頭的幾根筋脈瞬間被挑斷。僱傭兵一下子連扣動扳機的力氣都沒有。
劍尖上帶着僱傭兵手腕的鮮血。陸小北拿着劍,指着幾個僱傭兵,說道:“我叫陸小北,這孩子我保定了!你們誰敢靠近他,我捅死你們,不行你們過來試試!”
四個僱傭兵手裡有槍,不怕陸小北,雖然剛纔見識了陸小北一瞬家斬斷了一個僱傭兵的手指頭筋脈,但是另外三個覺得陸小北沒有實力能已下子同時斬斷三個人的,三個人同時舉槍,瞄準陸小北的頭。
陸小北不敢動,他不是怕三杆槍傷到自己,以他的伸手,在這個位置完全可以躲過這三發子彈,但是船艙裡偷渡客太多,他們幾個一旦亂開槍,肯定會傷到甚至打死這些偷渡客,爲了保全大家的性命,陸小北沒有動。
“放下槍!”這時候,姚夏走過來,她手裡攥着兩把小口徑手槍,槍口對準兩個僱傭兵的腦門。陸小北大吃一驚,沒想到,姚夏竟然有槍!
姚夏眼神中泛着一絲殺氣,這種殺氣陸小北很少見,尤其是在女性之中,凡是帶有這樣殺氣的人,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幾個僱傭兵也怕了,面對着一個身後敏捷的陸小北,現在又加上了一個拿着雙槍的女人,估計自己勝算不大。
一個僱傭兵說道:“你們等着,這路沒你們好果子吃!”說完,轉頭就走。
“謝謝,謝謝你們兩位!”孩子的父親被打得鼻青臉腫,但是還不忘道謝,孩子的母親也很是感激,這是救命之恩。
姚夏遞給嬰兒的父親一瓶紅花油,說道:“我只有這個藥,給你摸在傷口上,照顧好你的孩子!”
陸小北和姚夏又回到了自己的牀位。
“姚夏,你身份不簡單啊,你不會是警察的臥底吧。”陸小北說道。
“我要是臥底,能這麼快就暴露了嗎。”
“你怎麼可能有槍呢,而且你剛纔的那股氣勢,絕對不是第一次拿槍的人。”
姚夏笑了笑,說道:“我跟你一樣,也是跑路去美國,我在大陸背了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