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年初十。陸小北、趙鵬輝、顧強、顧磊、四個人坐火車北上,奔了北京。
一個小時的火車車程不算長,在火車行程裡算是很短的了。從北京站下了車,隨着人流往裡走,走出了出站口,一眼就看到陳冠東、杜虎和白宏宇他們仨在人羣裡往出站口望。
北京站的人流量雖然多,但是哥幾個還是一眼就從人羣裡認了出來。
“北哥,這邊呢,過來!”陳冠東性興高采烈的喊道。
陸小北他們擠了過去,哥幾個互相熱烈擁抱,跟他MA的好幾年不見了,兄弟再次重逢一樣。
“東子,怎麼安排我們,我們要住中國大飯店的總統套房!”趙鵬輝嚷嚷道。
“總你大爺啊,你挖了我的心肝肺賣了,也不值住那的錢啊!住我們家去,我們家是個大四合院,絕對豁亮。”陳冠東說。
“不是說住我們家嗎,怎麼又都住你們家了啊,我們家地方也不小啊,哥幾個住下都沒問題!”白宏宇說道。
“哎呀,咱仨家都他媽的挨着,住誰家不一樣嗎。”杜虎說着,帶着哥幾個往外走。
雖然現在北京三環以內的房價跟美國曼哈頓的房價一個水平線,但是在當時的北京,樓價遠沒有現在炒得這麼邪乎,真正有錢的人也不去買擁擠的樓房,而是選擇這些,老一輩留下來的四合院。
有人看電視,很多窮人才住四合院,有錢人都不住那種破地方。其實電視裡演的和現實有很大的差異。
當時窮人買不起房,肯定是租四合院裡的單間住,所以,一提到四合院大家想到的都是貧民混居的骯髒院落。但是陳冠東他們幾個家裡所住的四合院是不同於這些的。
他們住的是獨門獨院,四合院坐北朝南,硃紅色的大門,門口兩邊擺着石獅子,門設立在源自的南牆靠近東牆的位置,進去後,拐過一個門洞,就會出現一個敞亮的院子,大院中間多會拔地而起一顆棗樹,夏天時候,棗樹遮陰,讓院子裡免受日照之炎。
之所以叫四合院,就是院子的東西南北四面全都有屋子,分爲正房、東西廂房還有倒座兒。
陸小北他們幾個先是一起到了陳冠東家拜年,一進大院,幾個人看都看呆了,古樸的建築別具一格,琉璃瓦,蓋頂,青石板鋪地,一派奢華的貴族之氣。
“看見了麼,只有老北京才這麼講究,住在這裡,比住在總統套房都舒服!”趙鵬輝驚歎的說道。
“那你今兒晚上就住這吧!”陳冠東說道。
“哪肯定了,你趕我我都不走了,這可比我家那個大院子氣派多了,一看就是講究的大戶人家,我家那一看就是土老冒!”趙鵬輝笑嘻嘻的說道。
給陳冠東、白宏宇、杜虎三家,挨家挨戶拜完年,也收了不少紅包哥幾個很是高興。
七個人走在古老的巷子裡,一邊抽菸一邊聊天,聊着聊着,陸小北突然問白宏宇:“你們仨和尹胖子都是自小在這裡長大的吧。”
白宏宇點了點頭,說道:“北哥,你想尹胖子了吧。”
“他是我們害死的,我想看看他父母去。這次我來北京,出來跟你們玩兩天,最重要的是要來看看尹胖子他父母。”
“北哥,看尹胖子父母可以,但是咱出來混的,不能總生活在自責裡,記得咱們拜把子時候說的嗎,誰要是誰要是背叛了,就要被除掉,尹胖子因爲和咱們的一點小小的爭執,就要壞了咱們辛辛苦苦搞出來的計劃,他度量這麼小,即便是活着,也難成大事》”白宏宇說了一堆。
“你說的我都明白,行了,咱現在就去尹胖子家吧,早看早完事兒,省的我心裡總惦記着。”
陸小北說完,七個人就隨着白宏宇帶的路走向了尹胖子的家。
北京的衚衕深邃而且沒有盡頭,如果初到北京胡同的人肯定會在這裡迷路,同樣的門樓,同樣的牆壁,走了一段之後,陸小北總覺得自己又繞了回來,其實他們已經離出發的地方越走越遠了。
走到了一個沒有貼着門神的門前,白宏宇停住了腳步,門洞之上掛着一條黑色的紗布。兩個燈籠也用白紙糊成了白色,和周圍的喜氣洋洋的家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到了,這就是尹胖子的家。”白宏宇說道。
“進去。”陸小北說道。
白宏宇走上前,敲了兩下門,等了一會兒,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了,裡面站着一個滿臉憔悴的婦人。
“宏宇、冠東、是你們啊,進來吧……”婦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阿姨,身後這幾位也都是胖子的好哥們,都從外地趕來,給您拜個晚年。”
“好……好……都是大小夥子,我們兒子能有你們這幫兄弟真好。”
尹胖子的父親在屋裡一個藤椅上坐着,眼睛呆呆的看着陸小北他們幾個。一句話也沒說,尹胖子的母親端來了茶水,擺在他們面前,茶水並不熱,用溫水泡的,陸小北喝了一口,跟白開水沒什麼區別。
尹胖子的死給這兩個老人帶來了沉痛的打擊,這是毋庸置疑的。陸小北他們也不好在多提尹胖子什麼,怕勾起兩個老人的悲痛回憶。
“警方說,我兒子是參與了一場嶺北鎮的黑幫鬥毆,死在火拼之中,是真的嗎?”尹胖子的爸爸突然問道。
哥幾個水都沒先開口,都點了點頭。
“我兒子從小就膽小,怎麼可能參加什麼黑幫鬥毆啊?你們幾個去了嗎?”
哥幾個都搖了搖頭,誰也不想說實話。
“哎……行了老頭子,不要再想了……”
“我不甘心!爲什麼人家的孩子都活得好好的,而我的孩子卻要死!而且死的那麼慘,一把三棱刀竟然從腦瓜子頂上紮了下來,頭蓋骨都捅碎了!這歹徒也太殘忍了!”尹胖子的父親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顧磊心裡開始糾結起來,因爲自己就是動手殺死尹胖子的那個十惡不赦的歹徒。
“伯父,節哀順變。以後我們來照顧二老,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找我們誰都可以。”陸小北這,從皮包裡掏出一疊錢,說道:“這是一萬塊錢,先給您放着,代表我們對兄弟的懷念,您二老多多保重……”陸小北說着,起身要走。
尹胖子的父親抓起錢來,往地上一摔,怒吼道:“我們家不缺錢,我要我的兒子!你們這幾個是怎麼做兄弟的!就讓尹胖子死的這麼慘!”
趙鵬輝一時憤怒,站起身子就要對峙……